春曉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兩個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是這麽打算的。
兩軍交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只不過我們兩人去,怕是不合適。
這幫日本人,在這幾天裡可沒有少見我們,怕是已經記住了我們的模樣。萬一過去後,被他們搞點兒什麽手腳就不好了。得換個他們沒怎麽見過的人去。”
“還是你心細。”
楊欣想了想,點了個人。
“要不讓李叔去,他會幾句粵語,就算冒充不了本地人,冒充一個在這裡大功的外鄉人,也是合適的。便是瞞不過羊城的人,騙騙那幾個日本人還是夠用。”
楊欣口中的李叔,是牛村裡的一個村民,以前曾經在鵬城那邊打工。
羊城和鵬城離得近,所以這次到羊城來,許先國專門點了這人的將,讓他跟著一塊兒過來幫忙。
前幾日裡,李叔跟著大夥兒一起搭建展台,忙前忙後,便是日本人過來,他也沒有湊上去看熱鬧。
所以楊欣認為,日本人應該是不認識他的。
就算有點印象,展會上人這麽多,也不會太在意。
春曉想了想,點頭道:“讓李叔去,確實可行。”
兩人當即去找到李叔,把他拉到一旁,小聲的說出想法。
李叔自然是沒有異議,一口答應了下來:“要的,讓我去看下這些小日本兒,到底是有幾斤幾兩。”
“你小心點,莫要暴露了身份。”楊欣叮囑道。
春曉卻說:“暴露了也沒得啥子,他們能來試探我們,我們還不能去試探他們啊?李叔,你大膽的去,莫要有啥子心理負擔,要是能夠弄一兩個他們的春見柑回來,就最好不過了。”
“我曉得。”
李叔點頭答應,整理了下衣服,就混到了人群中,朝著日本人的展位摸了過去。
楊欣有點兒不放心,乾脆是把這邊的事情都交給了春曉,自己也混到了人群裡,跟在李叔身後。
也不靠近,免得讓李叔暴露,就遠遠的看著。
李叔的粵語其實並不標準,但是來參加水果展銷會的商人,多是外地人,大部分講的都是普通話,甚至還有許多人講的是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
李叔的這一口蹩腳的粵語,加上略帶口音的普通話,已經足夠用了。
他很快就問清楚了日本人的展位在哪裡,快步走了過去。
楊欣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來到了日本人的展位。
不得不說,日本人就是財大氣粗,弄到的展位,不僅是這次水果展銷會裡最佳的位置,規模也是非常大,足足有牛村展位的三倍多。
展位上面,放著包括春見柑在內的多種柑橘,此外還有一些蘋果等水果。
在紅色燈光的照耀下,這些水果一個個的,全都色澤亮麗,讓人一看就覺得有食欲。
除了水果,在日本的展位上,還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如同是模特兒一般,捧著水果供人拍照合影,向人介紹這些水果的情況。
不得不說,日本人的這一招玩的確實漂亮,那些小姑娘的身邊全都圍滿了人。
聽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介紹水果情況,可比聽幾個糟老爺們用晦澀難懂的方言講述,要讓人舒心多了。
就連李叔,看到這幾個漂亮小姑娘時,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駐足張望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急忙走向展位。
卻發現日本展位上的試吃,也與他們那兒不太一樣。
人家是把柑橘剝成了一瓣瓣,蘋果切成了一牙牙,放在了一個個的餐盤裡。
餐盤旁邊,還放著牙簽之類的東西。
試吃的人,需要拿上一根牙簽去扎自己想要品嘗的水果。
這麽做,一方面是表現的乾淨衛生,避免了眾人都去觸碰水果。
另外一方面,也是讓人沒辦法一次性拿走太多的水果。
比如李叔,他本來還打算拿幾個柑橘,至少是要拿一個半個日本人的春見柑回去,好讓楊欣、春曉他們嘗嘗味道。
但是現在看來,怕是有些難辦了。
這讓他忍不住在心裡面罵了一句娘,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快步擠進到了人群裡,學著前面的人,拿起一根牙簽,在一個個寫有標牌的餐盤中,找到了寫著‘春見柑’標牌的餐盤。
這一次牛村參賽的水果就是耙耙柑,也就是日本人口中的春見柑。
所以李叔來探底,主要就是試試這群日本人帶來的春見柑。
他用牙簽扎了一瓣春見柑,放到口中仔細咀嚼,品嘗味道,分辨與牛村耙耙柑的不同。
完了後,又用這根牙簽扎了一瓣柑橘肉。
這一次,他看似送入口中品嘗,實際卻在入口的時候,抬起左手遮擋了一下。
借著遮擋的功夫,把牙簽上的這瓣柑橘肉,藏到了左手裡,然後揣到了自己的衣兜內。
李叔連著藏了兩三瓣,瞧見展台的日本人看向他,也不著急,放下牙簽,裝模作樣的給對方比了個大拇指, www.uukanshu.net 用他學到的粵語說:“好食,真系正。”
隨後也不管那個日本人有沒有聽懂他的話,又去嘗了另外幾種柑橘和蘋果,這才出了人群。
還沒有立刻返回牛村的展位,而是又去逛了旁邊另外幾家,最後才慢慢悠悠,折返了回去。
楊欣對於李叔的這一番行為相當佩服。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平時在牛村不顯山不露水的李叔,做起事來,居然是這般的滴水不漏。
看來這年頭在外面打工,確實是一件磨礪人的事情,也確實能夠讓人學到不少。
楊欣沒有一直跟著李叔,在他離開了日本人的展位後,便悄悄離去,回到了牛村的展位。
春曉見他一個人回來,沒有看到李叔的身影,禁不住有些擔心,迎了上來低聲詢問:
“怎麽你一個人回來的?李叔呢?”
“放心,李叔那人賊得很,他怕直接回來被日本人瞧見,去逛別的展位了。”
楊欣把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況,向春曉講了一遍,然後感慨:
“難怪許書記讓李叔跟著咱們來羊城,這識人用人的本事,還真是咱們比不了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許書記在牛村多少年了?可以說大部分人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能不清楚大夥兒的情況?”春曉笑著說,心裡面對許先國也是非常的佩服。
作為一個村官,就是應該把自己村子裡人的情況都給摸熟掌握,如此才好展開工作。
她暗暗記下了這一點,覺得自己還有許多地方,要跟著許先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