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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明朝:我能與崇禎交換身體》第八章 怎麽可能議和?
  襄王府內,

  “現在什麽時辰了?”崇禎扭頭問王府裡面的下人。

  “申時!”

  “怎麽才申時啊?哎呦,怎過的這麽慢……”

  崇禎眼睛瞅著才剛剛偏西的日頭,剛坐下去又站起來,可站起來又不知道去哪裡,攥緊了手指,又松開。

  自從上午怒而切斷本體的聲音之後,下午又忍不住再想打開,卻發現一天只能選擇一次。

  “完了,朝廷肯定亂成一鍋粥了。”

  “朕悔不當初啊!”

  緊張,

  煩躁,

  憤怒……

  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他的臉上輪番上演,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既擔心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又擔心朱常淦在朝堂之上做出一些有違帝王禮儀的行為,更怕對方胡亂處理朝政,引發惡劣影響。

  襄王府的下人低聲議論,“世子這腦子絕對是因為上次掉水溝裡面給凍壞了,這一天下來都問了多少遍時辰了?”

  “第102……”

  被問的人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朱常淦”又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世子,還是申時。”

  那下人壓低聲,“得,第103遍,別慌,一會兒他還得叫另一個名字。”

  “皇叔?啥時候換過來?”崇禎又說道,雖然對此人已經深惡痛絕,但如今他隻想趕緊回去。

  可惜任憑他怎麽呼喊,朱常淦卻不回復他,只能橫眉瞪眼。

  剛剛那下人低笑著說道:“這不就來了嘛,第61遍黃舒。”

  “話說,這黃舒是誰啊?”

  “世子能念叨誰?估計是哪個相好的,上次有個沒有給錢,世子不是好幾天不敢去嘛。”

  ……

  皇宮之內,

  “皇后那邊亂吵吵幹嘛呢?”

  王承恩連忙將嘉定伯的兒子過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一聽是崇禎小舅子過來找周皇后哭嚎,立馬吩咐王承恩,“他在皇后那裡哭也就罷了,要是敢進乾清宮,直接給我打出去。”

  崇禎這小舅子幹啥啥不行,貪錢第一名。

  單單在京城開的那幾個賭場,就禍害人不淺,聽說背地裡還乾著牙行的生意。

  牙行,人牙子,損陰德的活兒,他竟然也敢乾。

  也就是他沒有他爹有錢,要不然第一個要辦的就是他。

  “告訴他,牙行的生意給我停了,要不然腿給他打斷。”

  “是,皇爺!”

  等外面消停了,朱常淦才看向桌子上的那些奏章,這些都是王承恩給他挑選的最緊急的。

  裡面十封有九個是報災情,朱常淦搖了搖頭,“不對,處理災情無法解決大明現在的境遇。”

  “把前些日子的奏章也給朕拿過來。”

  很快,又有一大摞的奏章被搬了過來。

  朱常淦一個個往下翻看,終於……一封是兵部尚書楊嗣昌的奏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在奏章裡面寫道:“大明若亡,必亡於流寇”。

  “安內方可攘外,臣以為以陝西、河南、湖廣、江北為四正,四巡撫分剿,而專防延綏、山西、山東、江南、江西、四川,為六隅,六巡撫分防而協剿,是謂十面之網,而總督、總理二臣隨賊所向,專征討……”

  大概意思,大明的主要對手是農民軍,應當先與清議和,以“撤兵中原,以討流賊”。

  主講的是“四正六隅,十面張網”戰術,

  即拉開網,限制農民軍的流動性,逐個擊破高迎祥、李自成和張獻忠等農民起義軍。

  朱常淦是認同楊嗣昌部分觀點的,

  比如攘外必先安內。

  如果內部一直動亂,就不可能將大明的力量都凝聚成一個拳頭,更別提秣兵歷馬,一舉將後金擊潰。

  朱常淦算了一下時間,這算是大明倒數第二次議和機會。

  最後一次,松錦之戰後的那次議和,大明的精銳全軍覆沒,那時候的議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大明軍隊都成了軟柿子,渴望用肉包子打狗,將它驅離?

  “王承恩,你去宣楊嗣昌覲見。”

  王承恩卻是一下怔住了,他之前看過這個奏章的,皇帝也看過,當時崇禎猶豫了好久,終究還是放棄。

  “陛下……你真的準備議和?群臣那邊?”

  文官們的嘴可不饒人,議和這個話題是大明政治生態的雷區,誰乾越雷池半步,各種談何、辱罵、唾棄的壓力紛至遝來,沒人擔得住。

  皇帝也不行。

  還有一點王承恩沒有說,那就是“崇禎”自己的面子。

  在明朝大明帝王眼中,天下唯我獨尊。

  “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蕃,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和親、結盟、歲幣,兄弟敵國之禮……這些國與國之間的常見關系被否定。

  那就只剩下一個,跪下來唱征服。

  明初大明洪武和永樂國勢太強,周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那自然跪下集體唱征服。

  可到了明末的時候,朝堂之上從皇帝到臣子還是這心態,那就是妥妥的有病了。

  當然,崇禎不是沒想過議和。

  皇太極繼位之後,就曾經發動過兩次議和,第一次假借議和,“安撫”大明,結果騰出手來先打擊朝鮮、毛文龍等部,消除了後路,一舉將後方給鞏固下來。

  第二次,寧錦之戰,皇太極大敗,對大明再次發起議和,結果離間崇禎和袁崇煥等武將。

  袁崇煥因“擅主和議”、通款與敵,被崇禎下獄處死。

  因“擅議和”而斬殺袁崇煥的崇禎,更是下令,若是誰再上疏議和,直接下獄處死。

  如今陛下你卻再次提出議和,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讓你去,你就去!”朱常淦擺手,不耐煩道。

  眼見皇帝不高興,王承恩連忙交代小黃門去宣楊嗣昌。

  朱常淦將這封奏章給摘了出來,然後繼續看其他的奏章。

  議和肯定是不可能議和的,

  而且後金那邊也不可能議和。

  因為這時期的皇太極采取的是“伐大木”策略,也就是用各種方法往大明身上招呼,為的就是把大明整垮,為自己入主中原做準備。

  如今大明朝遍地烽煙,流民、反賊流竄數省,瘟疫四起,皇太極的心中別提多高興。

  與大明議和?

  好讓你們騰出手去剿農民軍?怎麽可能?

  他皇太極粘上毛比猴都精,不會辦這種蠢事。

  朱常淦想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看能不能利用這次機會,為大明多爭取一些時間。

  “時間,大明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啊!”朱常淦歎了一口氣,“什麽時辰了?”

  “皇爺,馬上就是酉時了。”

  朱常淦,“拿上望遠鏡,陪朕登皇城,看熱鬧去。”

  ……

  ……

  東廠,

  王之心聽著千戶劉剛在自己耳邊講述著京城各處的奏報,將他打斷,“劉剛,咱家最信任伱了,陛下這次讓勳貴和百官們捐錢,這事兒我怎總覺得不對勁兒呢?”

  “舅爺,哪兒不對勁?”

  王之心搖了搖頭,他也說不上來。

  但嘉定伯和田宏遇都被皇帝勒令捐了四十萬兩,這事情明顯不同於以往。

  劉千戶沉默幾秒鍾之後,“督主,小的還是覺得以不變應萬變。無論是出多大的事情,怎麽也輪不到咱們出錢不是?”

  沉默片刻,王之心又問道:“陛下把差事交給咱們,去找勳貴和文武百官們要錢,你覺得這事兒可為不?”

  作為東廠的督主,

  王之心本能的感覺這裡面有問題,本身太監和文官們就有間隙,彼此防著,如今皇帝讓太監們去監督收錢。

  說不準會生出什麽禍端出來。

  所以自己不能露面,不僅自己不能露面,而且還得找一個靠得住的人去辦這差事。

  “不可為。”劉剛搖了搖頭,“陛下向百官和勳貴們要錢,卻沒有向我們要錢,咱們這時候出頭,恐怕勳貴和文官們會將矛頭全都指向我們。”

  王之心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是啊,這是一盆火炭,搞不好,掉在身上,一把火把自己給點了。”

  “你去把喬岩叫過來。”

  很快,

  喬岩被叫了過來,“喬岩,咱家手底下,就屬你辦事牢靠,有件差事,思來想去還就得你去辦。”

  “督主您差遣我,乃是小的們的福氣。”

  “那就這定了,拿著本督主的帖子,該調人調人,若是遇到什麽不能處理的,你掂量著辦。”王之心取出來一個令牌,以及一遝奏本紙放在了桌子上。

  劉剛嘴角抽搐,眼神陰鷙,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中,看著喬岩將令牌給收了起來。

  等喬岩走了,王之心才對劉剛罵道:“你還委屈上了?”

  “這差事,可不是好差事。不認真辦,陛下急,到頭來落一個辦事不力腦袋搬家。”

  “可要是認真辦,將那幫功勳和文官們給惹急了,到時候一個個上奏章,咱們這位陛下,肯定第一時間就將咱們給推出去頂雷。”

  劉剛楞了,“那你還讓喬岩去辦這差事?”

  王之心白了他一眼,“說你傻,你還喘上了。”

  “你稱呼我一聲舅爺,我為你鋪路,等我哪一天從這督主的位子上下來,大概率就是你的了。”

  劉剛還是在有些不明白,“舅爺,您的意思是?”

  王之心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你看著喬岩一步步往上走的很快,但終究不是自己人。”

  “我扶上來的人,除了你,都是背黑鍋的,可惜了,本來不打算用他的。”

  他王之心這些年步步為營,走到督主這一步,靠的就是這一招。

  每一個看上去精明強乾努力往上爬的人,他表面上看著委以重任,但只要對方爬到足以威脅自己位置的時候,他就會想法設法讓對方背鍋再滾下去,甚至性命交代在自己手裡。

  他如今大明風雨飄搖,他還做了一手打算,就是後路。

  而這條後路,就是眼前的劉剛,

  能耐比不上喬岩,但勝在是自己家的人。

  “謝舅爺栽培。”劉剛眼睛猛然放亮,“一切聽您老安排。”

  王之心抬了抬手,“這幾日,你別出去,我也清淨清淨,這事兒咱們都別沾邊。”

  ……

  從廠督府出來,喬岩拿著王之心的令牌,眼中的眸光閃動。

  果然,

  靠著王之心,自己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功勞永遠是他這個督主的,黑鍋卻是他們這些賣命的人來背。

  這話在他進東廠之後,已經不止一個人說過。

  他的師父就死在王之心的手裡,所以當年王承恩找上他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如今咱新仇舊恨,一起算。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令牌,然後朝著東輯事廠走去,他要去調人。

  ……

  日頭開始西斜,

  京城街道上喧囂成一片,道路的兩旁叫賣聲、孩子的跑動聲,聲聲入耳。

  忽然,

  “閃開!”

  “東廠辦事,統統閃開!”

  急促的馬蹄聲在街道上炸響,一隊隊東廠的人從街道中跑過。

  頓時掀起一陣混亂的聲潮。

  小商小販躲軍馬翻了的,小孩子被嚇哭了的,亂做一團。

  所有人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個個弄不清楚情況,有的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張著嘴巴,手裡拿著半個火燒。

  “這……什麽情況?東廠的人?”

  “嘿,邪門了喂,這都多少年沒有見過東廠這麽硬氣了?”

  “魏忠賢都死了這麽多年了,見鬼了這是?”

  東廠的人馬一路疾馳到英國公的門口,還沒等人上前敲門。

  門房已經從裡面開門出來,見來人還在馬上,不禁厲聲喝道:“何人敢在國公府前面踏馬而上?”

  “看清楚了,這是督主令牌,特來詢問英國公府捐銀事宜。”喬岩將手中的督主令牌亮了一下。

  “東廠?”門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背後出來一個人。

  正是英國公府的管家,橫眉怒目的罵道:“王之心算什麽東西,我們英國公府捐多少錢,輪的到他指點?”

  “啊~”

  只見一道寒光,在空中劃過,血光和著炸響的慘叫聲,迸濺到大門之上。

  “貼上去!”

  立馬有人刷了漿糊,將捐銀的紙張貼在英國公的府上,

  “走!”喬岩調轉馬頭,朝著下一家而去。

  留下慘呼的管家,以及英國公府邸內衝出來的,反應過來與沒有反應過來的人,一個個喉結滾動。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快,將此事通知英國公,另外叫郎中過來。”

  英國公張世澤從府裡面出來的時候,看著血泊中的老管家,眼睛已經是血紅一片。

  這管家比他年齡都大,從記事起,管家就一直看護著他,念及恩情,給他幾晌地回去養老,但老管家卻不願意離開府上。

  旋即,他看到了門上貼著的捐款告知單:

  【催繳勳貴、百官捐款通知單:

  英國公,陛下既已下旨,令爾等捐款,卻久久未見有所行動。

  汝等位高俸厚,當效仿嘉定伯,請務必於明日早朝之前,上報捐款事宜,逾期造成的後果自負。

  特此通知。

  落款:東輯事廠】

  “王之心,我入你老母。”張世澤猛地錘在門框上,猛地抽出來手中寶劍,從馬房之中牽出一匹馬,翻身而上,朝著王之心的府邸而去。

  ……

  相同的一幕還在繼續上演。

  定國公徐允禎的門口,

  “何方宵小,還不下馬!不想活了?”

  門房怒喝一聲,伸手就想將馬韁繩給拉住,可喬岩怎麽可能讓他抓住,猛地抓住馬韁使勁往上一提。

  “唏律律~”軍馬抬起兩隻鋥亮的鐵蹄。

  門房眼睛猛然瞪的老大,臉色駭然,想躲卻躲不開了。

  被馬蹄給結結實實的踏在胸膛之上。

  “噗~”

  一口老血吐了出來,昏迷不醒。

  “貼上去!”喬岩手下的人刷刷幾下,將一張通知單貼在了定國公府的大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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