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朱常淦又問了一下粥廠子的建設情況,在得知已經開始施粥之後,便不再細問。
有東廠和錦衣衛看著,還有曹化淳那邊的400個勇衛營的人在,大抵上是出不了什麽亂子。
“走,離著晚膳的時間還有不少時間,陪朕出去走走。”朱常淦不是崇禎那種天天窩在乾清宮裡面一動不動的心性。
喜歡處理一段時間國事之後就出去外面走走。
“孫承宗、李邦華到哪兒了?”
王承恩低著頭回道:“回陛下,孫承宗昨日便已經回去了,預計早的話,今晚就可以回京。”
“李邦華遠在江西,雖然用八百加急,但從地方到京都恐怕需要一些時日。”
朱常淦歎了一口氣,“是啊,這年頭交通不方便,全靠馬車,怎麽快得了呢?”
正走著,突然朱常淦腳步猛地停下來,眼睛怔怔的看著前面的一個人,“王承恩,那是……”
朱常淦呆住了,“世間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奇女子?”
只見有一個女人遠遠的帶著幾個宮女走過,身形豐碩、臉龐俊秀,皮膚白裡透紅,面如觀音。
眼中秋波蕩蕩,酡紅的紅唇如火焰在燃燒。
王承恩抬頭,不禁咽了幾口唾沫,臉色有些發紅。
“陛下,這是皇嫂啊!”
“前……”朱常淦怔了一下,眼睛猛地大亮,旋即明白過來,“張嫣皇后?”
他再次看向對方,喃喃的說道:“這就是與春秋夏姬、魏文帝皇后甄氏、北齊文宣帝皇后李祖娥、隋煬帝皇后蕭氏並稱中國古代五大豔後的張嫣?”
“不愧是從大明朝五千名秀女中,連過“八關”選出來的第一美女。”
嫻靜,端麗,窈窕、絕世……隻一眼,腦海裡面便全是她。
算了一下年紀,剛過三十……
“嗯?你幹嘛?”朱常淦猛然驚醒過來,才發現王承恩在拽他。
“皇爺,這裡不是您久待之地,否則要被人說閑話了。”王承恩左右看了看,生怕別人看到皇帝剛剛這一幕。
朱常淦又看了一眼已經消失的張嫣皇后,歎然若失道:“那往回走吧。”
……
東廠和錦衣衛隨著大換血,展現出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雷厲風行。
馬蹄踏響長安街。
64家商賈,全都收到了皇帝的請柬。
他們一個個興奮莫名,有的甚至在家裡不翻騰自己的衣服,要為自己挑一件適合的衣服來赴宴。
穿的奢華了不行,穿的太寒酸了也不行。
即便他們知道皇帝請他們去是為了流民的事情,少不得要放點血,但仍然擋不住他們臉上的熱情。
別說是皇帝,就是那些朝廷裡面的官員,何曾給他們下個請帖啊?
需要他們出面掏錢的時候,無非是找人過來說一聲,自己就得乖乖的過去,帶著禮金。
到了地方還被區別對待,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
可現在皇帝要請他們赴宴了,就在皇宮之內,因為商人的子孫不得參加科舉,所以他們幾輩子都不可能去的地方,今日自己要去了。
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光彩!
……
酉時,
皇宮的外面出現了一輛輛馬車。
離著老遠,這些商賈就從車上走下來,朝著這邊步行而來。
剛下車便由小黃門迎上來,“請這邊來。”
“那位穿紅袍的大人是?”有一位商賈低聲下氣的問道。
“那位是司禮監王公公。”
“王公公?”他的眼睛猛然睜大,在京城之內,誰不知道司禮監王承恩,竟然在外面迎他們。
“哎呦!”這位商賈腦子頓時“嗡”的一聲,喉結滾動,忍不住乾咽唾沫。
王承恩衝著眾人喊道:“請諸位,午門外就坐。”
眾人隨著小黃門來到午門之外,便看到尚寶司的人員先在奉天殿內設好禦座。
殿外東西兩側插著黃旗,金吾等衛在殿內東西兩側候著。
正前方,教坊司在殿內設九奏樂歌,殿外大樂奏響,在殿下面有三舞雜隊表演。
這場面,這規格……直接把商賈們給整蒙了,熱血直衝腦袋。
其中有幾個老商賈,直接趴在地上,涕淚橫流,“謝陛下隆恩,草民何德何能擔得起如此規格啊!”
“陛下隆恩!”
“陛下隆恩!”
“陛下……”
商賈們一個個跪倒在地,眼眶通紅。
……
而與此相對的則是文官集團這邊,一個個沸反盈天。
“陛下豈能與商賈為伍?此乃置祖宗禮法與不顧。”光祿卿張至發憤然道。
工部尚書劉遵憲:“如此下去可怎麽得了?君臣之道廢也!”
吏部左侍郎孔貞運氣急道:“現在溫首輔稱病,黃尚書又閉門謝客,我們現在找誰來挑頭?”
一說到挑頭的事情,所有人卻是沉默了。
之前73個給駱養性送禮的官員肯定是不敢出來挑頭的,皇帝雖然沒有讓錦衣衛和東廠嚴查,但不能說他們的嫌疑就洗脫了。
而溫體仁為首的官員, www.uukanshu.net 此刻因為溫體仁稱病,不知道溫首輔的意思,不敢擅自做決定。
東林黨那邊,錢謙益一案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彼此之間有戒心,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對方給抓住把柄給拉下馬。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從陛下將東廠和錦衣衛收回去,我們就該有判斷,若一再讓陛下胡來,那做臣子的意義在哪裡?”翰林院少詹事陳演跳出來說道。
“是不能再由陛下這樣肆意而為了。”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薛國觀也應聲道。
隨著東林黨和溫黨兩邊的人同時發話,這意味著,暫時放下黨爭,一致將矛頭對準了皇帝。
“走,寫奏疏,前往宮中,死諫!”
“死諫!”
文官們振臂一呼,一個個朝著皇宮這邊匯聚而來。
為什麽他們會如此的急切,因為他們怕皇帝允諾商人什麽。
以往,崇禎想做點什麽,文官們只要跳出來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對。
或者說對方有什麽劣跡,就可以將崇禎辯駁的啞口無言,無法實施。
以崇禎想征收礦稅為例,文官們說這樣不好,礦稅都被太監貪汙了,又說這是與民爭利,與誰爭利?
是與士大夫爭利。
對於天災人禍下的農民早已經無力交稅,這幫文官心狠手黑,一再上奏疏請求皇帝加稅。
而他們背地裡卻與礦商勾結,礦商富了,但更富的卻是士大夫。
但……如果商人饒過了士大夫直接和皇帝接頭了,這對於他們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動搖根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