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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昪急匆匆感到禦花園,卻是撲了一個空。
「衛君呢?」衛昪氣急敗壞的朝一旁的女衛問道。
女衛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小心翼翼的應道:「衛君去東山遊玩了。」
衛昪雙眉緊蹙,指著女衛,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他總不能怪罪女衛沒把人留住吧。
「看來得盡快把琰兒她們接來了,這小子沒個人管著還真不行。」
衛昪歎了口氣,揮揮手離去。
幾個女衛相視一眼,等衛昪走遠了後,都是捂著嘴笑了起來。
為首的女衛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還敢笑?」
一個女衛說道:「姐姐說謊的本事見長不少麽,回頭衛君又該賞你了,真羨慕。」
其余幾人紛紛點頭附和,「對呀,對呀,衛君出手大方,旁的不說,便是那梳妝鏡,據說外頭一面就要好幾千文呢。」
「那些個王公貴族若是娶妻嫁女的,哪家不是想盡辦法去淘換一面鏡子,幾千文算什麽,若是找對了買主,便是上萬文也有人肯出。」
「乖乖,上萬文呐,我爹當初把我賣給人牙子的時候,也才得了一百六十文,連一隻羊都比不上……」
「噗嗤,你這丫頭,如今你的月奉都不止這個價了,還想那些作甚,好好幫君夫人做事,君夫人自然不會虧待我們的。」
···
城中呂府。
衛琤沒去什麽東山遊覽,而是跑到了呂布家裡吃酒談笑。
之所以讓女衛騙衛昪他出城了,是不想衛昪親自找來,又拉著他去處理一大堆事務。
「哈哈哈,衛君今日好雅興啊。」
後院子裡,衛琤跟呂靈正在擺弄一個銅製的燒烤架,轉頭就看到呂布笑呵呵的走來。
衛琤看向呂靈,呂靈皺著英氣的雙眸,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告知爹爹啊。
衛琤知道,肯定是府裡的下人去通知了。
想想也沒什麽,起身笑道:「呂總兵不是去赴宴了嘛,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呂布走到近前,看了眼自家寶貝女兒,心中甚慰。
而後才說道:「也是巧了,那邊剛剛結束,聽說衛君蒞臨寒舍,吾等就趕緊跑來了。」
「吾等?」
衛琤愣了愣,圓洞門外又是跑進來三四個人。
好吧。
徐晃、黃忠、花鰱、張遼,被邀請去袁氏的人,都來了。
幾個人先是與衛琤躬身一禮,而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呂總兵的赤兔馬不愧是當世第一名駒,這跑路都比別人快上三分。」
呂布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反而對衛琤說道:「衛君,剛好有件事情想要請教,不知能否添雙筷子?」呂布不敢問女兒,他就是個女兒奴,生怕女兒生氣。
衛琤倒是無所謂,倒是呂靈氣鼓鼓的跺了跺腳,明顯很是不喜,她好不容易能跟衛琤獨處,結果自己親爹帶著一幫人進來搗亂,這叫什麽事兒嘛。
衛琤看了看眾人,也好奇他們去袁氏到底說些什麽,於是,與呂靈安撫了一番,這才讓呂靈乖乖去幫他們烤肉了。
呂布驚訝的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又看了看衛琤,心中不由得感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這還沒嫁人就這麽聽話,以後怎麽得了。
涼亭裡,眾人依次入座,石凳子不夠,花鰱和張遼就坐在欄杆上。
呂布和徐晃說起了袁氏的「條件」。
衛琤眉心緊蹙,袁氏要那麽多俘虜的目的,他只是一想就明白了,並不複雜。
「衛君的意思是,袁氏依舊想要將重心
放在大漢腹地?」徐晃道。
衛琤微微頷首,「沒錯,袁氏之所以要收容這麽多俘虜,或許是聽說,或者已經解讀出了我們的第一個五年計劃,他們也想要參與進來,分一杯羹。」
「要知道,我們的基本盤最終還是要在大漢這片疆土上,外面打下再多的疆域,想要發展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與其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開發新土地,還不如將自己原有的地盤利益最大化,這一點,袁氏倒是令人佩服,他們要那麽多的俘虜,就是想要大力發展工農業。」
「等他們足夠強大了,再去各個地方收地買人,然後繼續複刻之前的操作,如此他們根本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輕松擁有大量的土地和礦產。」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後側的花鰱怒道:「***,這袁公路倒是好算計,我們的人在外面打生打死,他們在背後坐享其成,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麽美的事情。」
黃忠撚須蹙額,說道:「其實仔細想來,這也不算什麽秘密,那些世家的崛起,哪個不是如此這般?
他們出資供給軍隊打仗,打下來後,自然也要人治理,這個時候他們再去圈地拿人,沒幾年就回本了。」
「回本了再去資助,如此循環往複……當真是好算計啊。」徐晃搖頭感歎道。
衛琤頷首,笑道:「每次戰爭過後,最終獲益的,終究是這些世家財閥,因為他們有足夠多的資本去運作,包括,但不限於戰爭。」
「那……」眾人皺起眉頭,同時看向衛琤。
衛琤呵呵一笑,寬慰道:「現在你們需要擔心的不是這個,世家門閥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沒有袁氏,也會有張氏、趙氏出現,這種事情就算是兩千年後也不會改變。」
花鰱蹙眉道:「那豈不是便宜了袁氏?」
衛琤冷笑一聲,搖頭道:「談不上便宜了誰,在真正的國家機器面前,什麽世家門閥都是紙老虎,你們只要記住一點就可以。」
眾人面面相覷。
衛琤敲了敲桌面,道:「********」
眾人聞言都是虎軀一震,彼此相視一眼後,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
呂布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如此說來,我們就更應該幫助袁氏了,某現在巴不得他越來越肥,那樣殺起來才有油水啊,哈哈哈。」
衛琤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看向一旁探頭探腦的呂靈,好笑道:「靈兒,肉焦了。」
「啊,哎呀!」
「哈哈哈……」
聞著烤肉散發的焦臭味,眾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不再有方才的諸多顧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吃飽喝足,呂布吩咐下人送來香茗。
此時夕陽西斜,院子裡又是一番景象,臨近入秋,晚風已經有幾分涼意。
仆人們點燃了幾個煤球爐,落在涼亭的四個角落,上面還放著幾個土豆和紅薯烘烤著。
「衛君方才所言,吾等也都有了計較,這次相助公孫瓚,虎魄軍能夠得到一些好處,某已經讓人去聯系安邑衛所田先生了,讓人派人準備接收。」呂布道。
衛琤端著茶杯,吹了吹茶沫兒,道:「呂總兵交給衛所也是好事兒,術業有專攻,衛所的管事都是真正的大才之人,他們負責經營,你們完全可以放心,一應所得都會反哺給虎魄軍的。」
呂布聞言大喜,「有衛君這句話,呂某就心安了,呂某先替弟兄們謝恩。」說著起身就要拜。
衛琤一把將他拉住,笑著說道:「謝就免了,有付出就要有回報,我這個人一向是賞罰分明,那三處礦產和牧場的收入,我會讓他們按比例算入軍資中
,想來應該不少,呂總兵可以考慮擴軍了,呵呵。」
呂布嘿嘿一笑,他等著就是這句話,五千虎魄軍,終究是小家子氣了一些,他想要擴軍,最起碼要有兩三萬人,那樣帶出去才夠氣派。
一旁的徐晃和黃忠相視一眼,兩人都是一臉的意動。
衛琤似有所覺,看向二人,道:「龍山軍和龍息衛也是一樣的,你們得到的好處,都可以交給衛所經營,所得利潤扣去稅收和管理費,全部歸你們所有。」
「那我城衛軍呢?」花鰱激動道。
衛琤聞言,看向花鰱,沒好氣的說道:「你傻啊,城衛軍的費用,自然是從各個城市的稅收裡扣,這一點你不用操心,許定和田豐已經替你規劃好了。」
龍山軍、虎魄軍、龍息衛主外事,城衛軍和城衛隊主內,這是一早就定下來的軍略。
花鰱張了張嘴,想說我城衛軍也可以去搶地盤,可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城衛軍的本職工作就是護衛各座城池,若是都出去幹仗了,回頭家被人偷了怎辦。
雖然這種情況現在幾乎不可能發生,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因為他的疏忽,讓賊人打進了洛陽或者安邑,那他這個城衛軍總兵也乾到頭了。
···
城中某處酒樓。
衛宮再次見到了孫策,只不過相比於三個月前的他,此時的孫策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桌上的菜色談不上多麽的豐富,只有一碟水煮羊肉還算值錢,酒也是最廉價的那種。
但這已經是孫策能夠支付的最豐盛的一餐了。
衛宮看出了他如今的境況,歎氣說道:「伯符,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孫策苦笑一聲,也不辯解,喝了一口酒後,才抬頭說道:「衛兄,能否幫我引見一人。」
衛宮看了眼酒杯裡的漂浮物,放棄了喝酒的念頭,聞言,好奇道:「誰?」
孫策咽了咽喉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龍息衛,黃忠。」
衛宮眉心微蹙,沉聲道:「怎麽,你也要摻和進去?」
衛宮沒有說得太直白,自從孫堅死後,原本的破虜軍幾乎分崩離析,孫策就算能夠召回一些舊部,恐怕也不多,憑那些人想要去開疆擴土,無異於癡人說夢。
然而孫策也有自己的打算。
「衛兄,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很為難,不過,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只需要一支小隊,就黃敘那支小隊就可以,只要幫我登岸後穩住兩個月,我願意將我孫氏在九江的產業拱手相讓。」
「登岸?」衛宮眉心微蹙。
孫策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瞞了,否則可能會失去最後的機會,點頭說道:「沒錯,我這幾日暗中打聽了一些情報,曹孟德劍指倭島,劉玄德南下交州,袁氏聯合皇甫家西進羌地,北面已經有公孫瓚和依附衛氏的幾個世家,我都摻和不上。」
衛宮點點頭,他主管暗衛情報工作,這些他自然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去哪裡?」
孫策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一份拓印的【山海地方圖略】來,說道:「衛兄你看這裡。」
衛宮探頭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是夷州?」
孫策點點頭,苦笑道:「沒錯,在這偌大的天下圖志中,小小一個夷州猶如米粒一般,他們一個個雄才偉略,根本看不上,但我深知自己如今的實力,拿下這夷州應該不是問題。」
衛宮不由得點了點頭,暗道:這孫策倒也是個人物,夾縫中求得一線生機。
「可以,我可以幫你引見黃總兵,只不過,這夷州難道有什麽人佔據不成,竟然要龍息衛出馬?」
孫策搖頭,
說道:「倒也沒有什麽強軍,就是一些土著,之所以請動龍息衛,主要是想起一個震懾的效果,這是公瑾給我的建議,說是能夠更好的收服土著,畢竟是不可多得的勞力。」
衛宮不再深究,差不多也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在那等蠻荒之地,龍息衛的火炮和雷震子就跟神跡沒有什麽區別,收服一些茹毛飲血的土著,簡直不要太簡單。
「行吧,你放心,孫太守與我衛氏有些淵源,能幫的我一定幫,回頭你定個……」
衛宮說到一半,看了眼桌子上的酒菜,又看了看一臉窘迫的孫策,無奈道:「回頭你來我府上吧,就定在明日晚上,屆時我邀請黃總兵一同到場,為你遊說一番。」
孫策聞言大喜,「那,就太感謝衛兄了。」
衛宮不甚在意的點點頭,揉了揉肚子,有些餓了,可吃慣了衛琤發明的食物,再吃這些……實在有些難以下咽,便提出了告辭。
孫策親自送到酒樓門口。
就在衛宮離去後不久,孫策身後多了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伯符,看來一切還算順利。」
孫策回頭看去,呼了口氣,道:「公瑾,我們有必要裝窮嘛?」
說真的,剛剛那一杯酒,他也是咽下去的,又酸又澀,讓人反胃。
孫策再怎麽說也是吳郡世家門閥出身, 再窮也不至於窮到連酒都喝不起。
周瑜走出暗處,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道:「不這麽做,怎麽讓衛文叔同情於你,好了,好了,此番是我不對,走,回去換上好酒,我自罰三杯為你賠罪。」
「那倒是不至於。」
孫策看著遠去的馬車,蹙眉道:「公瑾,你真覺得拿下夷州後,我們能夠先劉玄德他們一步拿下交州以南?」
周瑜氣定神閑的點了點頭,保證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他們從荊州翻山越嶺的過去,少說也要一個多月,而且路上不知道要損耗多少物資,哪裡比得上咱們從海上過去安全快捷。」
孫策聞言,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呢喃道:「關雲長,等著吧,殺父之仇,必報之!」
孫氏,水軍最強,這是三國公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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