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伏當天就和房東簽了合同,只是他還沒有搬過來。
得知這一消息,謝馥芳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放松,但更多的是好奇。
“你不搬過來住的話,租房做什麽?”
楊伏抓了抓頭髮,“地裡種的菜還沒賣完,不過也差不多了,我得提前做準備,也不差這幾天。”
聞言,謝馥芳更驚訝了,“地裡種的菜?”
“對啊!”楊伏咧嘴一笑,“其實我是一個農民來著,只是最近靈異事件有點多,我就打算轉行做風水先生,幫忙驅鬼。”
聽著楊伏的話,謝馥芳毛骨悚然,禁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
隨後,更是忍不住問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這種東西嗎?”
經歷了幾次詭異事件之後,謝馥芳已經不敢像以前那麽肯定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魂了,不然她剛才也不會同意和楊伏合租。
她之所以願意和楊伏合租,除了楊伏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以外,也有她相信了房東那句話的緣故。
楊伏歪了下腦袋,突然伸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茶幾的邊緣。
然後,茶幾被他平緩地抬了起來。
謝馥芳眼睛瞪大,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下意識屏住呼吸,難以置信地看著楊伏把茶幾抬起,又平緩放下。
目瞪口呆看了一會兒,謝馥芳伸手把茶幾上的東西拿起,確認它們沒有粘在桌面,旋即僵硬扭頭看向戴著墨鏡,不斷用握力器鍛煉的楊伏,腦袋裡一團亂麻,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世界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還是說,原本就是這樣?
謝馥芳想要說話,可是她發現,自己的舌頭竟然僵住了,沒辦法讓想法化作話語從嘴巴吐出。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
“你真的是……風水先生?”謝馥芳終於捋直了自己的舌頭,“風水先生都像你這樣?”
“當然不是,像我這種情況的人很少。”楊伏搖頭道,“我反而是不正常的那一類,正常風水師更像是科學家,科學家做實驗需要實驗器材,風水師做法事自然也需要法器,身體機能像我這麽強的超凡者很少。
“對了,要是你周圍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可以把當事人介紹給我,我幫忙解決——收費的,但是不貴。”
謝馥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問道:“也就是說,如果出錢的話就可以雇傭你?”
楊伏搖了搖頭,“我守法,而且有道德底線。”
“也就是說,只要不觸犯法律,不超過你的道德底線,伱就願意接受雇傭。”
說著,謝馥芳笑了起來,沒等楊伏回答,說道:“那麽我出錢雇你幫我個忙,可以嗎?”
楊伏思考一下,點頭道:“倒也不是不行……”
“100塊錢,陪我回原來的出租屋搬一些東西,可以嗎?”謝馥芳問道。
就連謝馥芳自己也很驚訝,自己和楊伏接觸沒多久,相互之間說話還沒超過一百句,卻能對他產生信任,真是咄咄怪事一件。
“可以,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可做。”楊伏答應下來。
謝馥芳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把行李箱放進房間後,她便帶著楊伏往自己原來的出租屋走去。
在路上,她和楊伏解釋了自己為什麽要從原來的出租屋搬出來。
她原來租住的出租屋的前房東是一個好人,雖然房子出租的價格和其他出租屋一樣,但前房東很負責,
無論出租屋有什麽問題,他都會盡快處理,如果退租的話,押金也退得乾脆利落。 平時如果他們有什麽困難,如果在前房東的能力范圍之內,他就會幫上一把。
可是,只要是人,就會有生老病死的時候。
前房東的妻子英年早逝,後來他也沒有再找,就沒有自己的孩子。
在他病逝之後,接手他財產的是他的侄子。
與前房東不同,他的侄子這個人相當惡劣,給出租屋提價不說,還喜歡騷擾漂亮的女租客。
謝馥芳就是被他騷擾得不行,才急匆匆搬離了那裡,很多東西都沒收拾,押金也沒拿,就直接離開了。
“那個家夥簡直就像是傳統得不能再傳統的小反派,欺軟怕硬,也就敢欺負欺負我這種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女性。”謝馥芳冷哼。
當謝馥芳和楊伏來到她原本的出租屋樓下的時候,出租屋的房東正好走了出來。
看到謝馥芳,這個中年男人臉上的褶子立刻堆起,綻放笑容。
沒等他開口說話,謝馥芳便先聲奪人:“王先生,我是來拿走我的東西的,拿了那些東西和押金之後我就走!”
王姓中年男人眼睛一眯,笑容淡去,“謝小姐,你說你是來拿你的東西?你有證據嗎?”
謝馥芳冷笑道:“我保存有那些物品的支付信息,如果去警局的話,你猜警察會怎麽處理?”
聽到這番話,王姓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下,作勢再次開口,這時,楊伏站了出來。
“理虧的人是你,現在給你一個和解的機會,可別給臉不要臉!”
雖然楊伏長得不錯,但因為虎煞纏身,在其他人眼裡,他給人的感覺很凶,再加上身高和體型帶來的視覺衝擊力,對於不認識他的人而言,他看上去和黑老大差不多。
楊伏此言一出,王姓中年男人就被鎮住了,路過的行人也紛紛繞開,不敢大口呼吸。
於是,楊伏又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王姓中年男人,沉聲道:“押金!”
王姓中年男人身體一抖,雙手顫抖著在自己身上東摸西掏,湊出了兩千多塊錢,遞給楊伏。
楊伏沒有接,謝馥芳從他身後走過來,抽出一張紙巾把手包住,接過了那疊錢,也沒數,只是掃了一眼,確認數額能對上,就把錢包起來,放進隨身攜帶的包包裡。
上樓後,謝馥芳從包包裡拿出鑰匙,把門打開,走進了狹窄的出租屋裡。
謝馥芳昨天剛剛搬出來,昨晚住了一晚酒店,王姓中年男人沒有那麽快就招到新的租客,所以出租屋還是謝馥芳的形狀。
只是她來到房間,看到衣櫃被打開,絲襪和內衣被翻出來,眉宇間不禁閃過厭惡和憤怒。
“該報警!”楊伏在一旁義憤填膺地說。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人?
謝馥芳拳頭緊握,肌肉緊繃,可是過了一會,她的拳頭就松開了,歎了口氣:“算了。 ”
“為什麽算了?”楊伏無法理解。
謝馥芳神情複雜,搖頭道:“因為我還有一份工作,要是這種事情被我工作上的對手知道了,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借助這件事來整我,所以這件事只能這麽算了。”
既然本人都這麽說了,楊伏哪怕再生氣,也只能把怒氣壓下去。
“衣服不要了。”說著,謝馥芳感覺到了肉疼,哪怕最值錢的衣服都被她裝進行李箱裡帶走,但這些衣服也是她花錢買的。
“我再付你兩百塊錢,幫我把一些東西搬過去,可以嗎?”
有錢賺,楊伏當然不會放棄,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謝馥芳沒有多少需要收拾的東西,隻裝滿了一個紙箱。
看著謝馥芳‘志得意滿’地把鑰匙扔到自己手上,然後帶著那個‘黑老大’轉身離開的傲慢模樣,王姓中年男人氣得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子,王姓中年男人掀開罩在神台的紅布,在神台前跪下,懷揣著厭惡和憤怒祈禱。
“至高至上的無天神,請為您忠實的信徒降下詛咒,讓謝馥芳和她的狗男人橫死街頭……”
神台上,那座奇崛扭曲的鬼怪雕像眼珠一動,斜斜望向跪倒在自己前方的男人。
縷縷煙氣從王姓中年男人身上飄出,鑽入鬼怪雕像口鼻當中。
王姓中年男人聲音變得虛弱,可是他沉浸在怨恨當中,並未注意。
隨即,房間裡就響起了常人無法聽見的低沉笑聲。
一隻黝黑的虛幻之手,從雕像當中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