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這就是你說的物資?你家物資十幾箱?”
“第一天搬來,肯定很多東西。最後幾箱了,搬完請你喝茶。”
“你這句話已經把我忽悠的快死了,麻煩你不用繼續講了。”
我和他對視一眼,眼中都有笑意。
搬了大約一個小時,在六點前的幾分鍾終於把所有的東西從箱子裡移到了應該在的位置上。
“你喜歡喝什麽感覺的茶?”
“隨意,不要那麽濃就好。我去看看你房間。”吳想說完就上樓了。
“OK。”其實我房間跟書房裡很簡單,只是把我常用的東西擺了進去。唯一的亮點可能就是非常多的書。
因為茶餅方便攜帶多份,所以來的時候就準備了很多個不同種的。我拿出來一塊2018年的白毫銀針餅,雖然年份不大,卻剛好在三年期。準備了一隻青瓷蓋碗和兩隻天青色的青瓷茶杯。
吳想在樓上參觀我的房間和書房。
我用茶刀翹了一小塊,稱了一下7克,撇下來了一點放回去。剩下剛好是5克。
用鑄鐵壺燒了壺水,大概燒了感覺在90度左右,先用沸水燙了一遍茶具,接著把茶投到蓋碗裡,先洗了一遍茶,重新注了一遍水。五秒之後出湯,一人倒了三分之一的茶湯。剛好到茶杯的七分位置。
“吳想,下來喝茶。”
他坐到我對面,我將茶端到他的右手邊。向他伸了伸手。
他拿起茶杯問,“這個有什麽禮儀上的要求嗎,比如我看我爸請別人喝茶別人都會叩桌子。”
“叩手禮是表示對沏茶人的感謝,咱們同輩之間是用這兩個手指敲桌面。”我把食指和中指並攏,輕敲桌面。
他慢慢地呡著茶,“這茶不錯啊,感覺又清又爽口,偏淡,我喜歡。”
“那把剩下的帶回去慢慢喝。”
“不要,我就來你家喝,有感覺。”
“不行,這次是你幫我忙的謝禮。”
“唔,再說吧”我頓時覺得不對勁。
這一衝的茶湯呈淺綠色,在口中悠悠地流香。花香和茶香相互交錯,兩個仙子在初春的茶田裡飄蕩,時不時用翅膀卷起來孕育著新茶的風。帶著風飛到山間清流。如《高山流水》一般的層次感並著花香和清甜一起在口腔裡流淌。
在我續水的時候吳想問我“咱們什麽時候開飯啊,下午那麽大的熱量消耗你不給我補充一點可說不過去哈。”
我在專注的時候不會考慮其他問題。
“有道理,說實話我忘了。要麽吃牛排?可能快一點。”
“也不是不行。”
“那你去拿冰箱有個小冷藏室裡的肋眼牛排,再加一塊黃油、一整個蒜、百裡香和迷迭香。放在台子上,我馬上來處理。”
“看起來很專業,有戲。”
我去酒架上拿了一瓶Latour的2005年正牌乾紅,倒入醒酒器裡。Latour的正牌紅酒需要起碼十五年份以上的沉澱,這種年份的老Latour口感十分雄厚。配上厚切的肋眼剛剛好。倒入醒酒器,讓嗅覺直接面對這種有年份的老酒。就像留有後勁的獅王,給予味蕾最渾厚的衝擊感,再是綿延留長的積澱的後勁。
“你喜歡吃幾分熟的牛排?”我一邊問一邊往開放式廚房去。
“五成吧,大概”吳想非常有氣無力地說。他正躺在沙發上看我丟在那的《挪威的森林》。
先用研磨瓶在牛排表面抹了一層,牛肉表面紋理稀疏雪花似的非常好看。為了追求速度,兩分鍾之後在鑄鐵鍋上噴了一層橄欖油。橄欖油選的是pdo的初榨橄欖油。將肋眼下鍋,把黃油下在旁邊,黃油旁放一整個大蒜和迷迭香。等到黃油融化了用杓子淋在牛排上。肋眼的肉質比較成熟,只需煎三分鍾左右後翻面就差不多了。煎好之後用燙過的盤子醒六分鍾。順便放了幾塊進烤箱,在上面刷了點橄欖油,抹了點歐芹和迷迭香。
我走過去,吳想正看得癡迷。這個時間應該只能看到渡邊和直子的愛。也許看到了直子同木月的不幸,也許看到了渡邊對直子的愛和陪伴, www.uukanshu.net 也許看到了直子直面兩位親人逝去的不幸。雖然我相信他不會陷入死與生的不幸,但還是有點擔心他會陷入愛情的深淵。畢竟是他的事,我也覺得他並不會像木月一樣代替自己的愛人去死,也並不覺得他會像渡邊一樣受著不愛自己之人的愛或者說欲望,也不覺得他會面對選擇的困難。只有可能失戀。算了,一切隨風。
“已經ok了嗎,我快餓的受不了了。”他抬起頭問我。
我從思緒中掙脫。
“ok了,你把醒酒器帶過來,我們開吃。”我說著,一邊把拿出來,拿了點黃油。醒好的肉香已經飄了幾分鍾,感覺味蕾過了幾個世紀。
拿了兩個高腳杯,用醒酒器給我倆倒了些乾紅。進嘴之後十分雄厚,十足的單寧含量,很明顯的煙熏烘烤的味道,混合著十五年份的酒的沉澱感,沁人心脾。
“簡直比我喝過的洋酒好太多了。口感更適合我。”吳想閉著眼,慢慢呡著。
靜地只剩下了咀嚼聲。
“小愛同學,放和諧的靈感第六協奏曲。”
“好的。”
他抬起頭問我,“我其實很好奇你哪來的這麽多時間學和聽這些啊?”
“以前小的時候也談戀愛、出去玩。後來玩膩了,發現沒意思。而且我一個人住,就琢磨很多,像《茶經》、古典樂、插花、做飯、酒、書、字、鋼琴。這些都做完了之後就看書,一直看。”
“你的生活怎麽說呢,既高貴又無趣。”
“習慣了就會很有趣了。”
我們都低下頭認真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