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的卓恩，對來自HR的毒打深有體會。

　　看得出來，林航是個實在人。

　　“就算不能恢復，嘿嘿，”林航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一搓，“有個詞叫鈔能力，懂不?你有了小票票，就可以買最好的合金假肢，那玩意兒，那手感，嘖嘖，就算是手藝活兒，都跟真手無異啊！爽的一劈！”

　　卓恩眨巴著眼睛，一如既往的清純。

　　眼前的林航，嘴是真的嘴，欠是真的欠。

　　當然，普通市民卓恩並不知道林航說的手藝活是個啥意思，估計是製作煎餅更順手的意思趴?

　　嗯。

　　“……”

　　林航立刻收起陶醉的壞笑，好像說漏嘴了什麽。

　　“那個，你想想吧，我這裡隨時等你來！”林航端正坐姿，收起壞笑，立刻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羅晨已經報了名，他看卓恩不肯報名，也不好勉強。

　　……

　　學校的情況卓恩暫時了解了。

　　下午的課程很快結束。

　　卓恩只是感覺有些奇怪，黑常白常一直沒出現。

　　大白天的，兩個不正常家夥沒有出現，好像也可以理解。

　　雖然收到了萬象補給社的訓練邀請銘牌，可也沒個後續。

　　卓恩有些焦躁。

　　提前離開學校，卓恩取了小三輪，先把弟弟接回來回家做作業，再接著準備出攤去美食街賣煎餅。

　　出門前，卓恩順手給馬路對面的萍姐發個了消息打聽情況。

　　萍姐回消息，她們母女倆都收到了黑常白常的訓練銘牌！

　　卓恩這才確信，主動報名前往零號世界的人，和被零號世界直接賦予身份的人，確實是不太一樣。

　　卓恩把情況給萍姐說了下，估計萬象補給社也是分成兩個系統來聯絡這兩類人。

　　和萍姐說完這些，卓恩提著一袋子生菜，正要準備去取小三輪，樓梯口走過來一個人影。

　　老李！

　　卓恩趕緊低頭，指不定這老頭又叨叨什麽。

　　正要走過去時，卓恩看到老李懷裡拿著一截兩頭鋸得很整齊的樹枝。

　　“小白楊?”卓恩愣了一下，“這老頭要幹啥?”

　　老李竟然一聲不吭，和卓恩擦肩而過。

　　卓恩本想打聲招呼來著，心想這老頭還是能別惹就別惹。

　　咚！

　　老李竟然將那半截小白楊直接放在了卓恩家門口。

　　離了大譜！

　　老李啪啪拍兩下手，“妥了！”

　　卓恩回頭一瞧，咕噥一句，“老李，您，您這是玩啥?”

　　老李捋了捋胡子，然而，他胡須下剃得精光，哪裡有胡須?

　　“嘿嘿，這小白楊樹，生命力比較不錯，靈氣比較足，”老李還是做著捋胡子的動作，“你弟弟，這樣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咯噔！卓恩心頭像是氣球刺破，呲呲冒氣。

　　這老頭都知道了啥?還是看出來了啥?

　　“不是，老李，您……我，我……我弟弟，他……”卓恩結結巴巴，心裡一萬隻草泥馬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李整個人忽然嚴肅，慢慢走過來，隨手拍了拍卓恩肩膀。

　　卓恩頓時感覺肩部像是有千斤重量砸下來，趕緊扶住樓梯側牆，他差點坐在了階梯上。

　　“嘿嘿，小恩啊，”老李開口，一改瘋癲氣質，精神矍鑠，瀟灑飄逸，“我是在救你弟弟，你別多想。”

　　看著錯愕的卓恩，老李繼續道，“別急，咱們慢慢來，我這人就這點好處，惜命，不想自己死，也不想別人死。”

　　卓恩沉默不語。

　　“嘿嘿！”老李頓時又恢復了瘋癲，“嘿嘿嘿！嘿嘿嘿！”

　　看著不知是瘋還是顛的老李下了樓，卓恩松口氣，一路小跑下樓取了小三輪就蹭蹭往市場趕。

　　小巷子裡一如既往煙火氣十足。

　　卓恩來得早了點，出攤的沒多少，食客也都不多。

　　遠一點的攤位那邊，烤串攤位那夫妻倆已經把爐灶燒得通紅，嗆呼呼的灰霧在爐子裡竄起來。

　　和熟悉的左右鄰居打了招呼，卓恩才發現隔壁炒飯孫叔竟然沒來。

　　似乎有點異常。

　　孫叔一直都是比自己來得早，他攤位食譜多，要準備的東西也多，炒面，炒飯，炒餅，自帶食材，孫叔還能炒出來一手好菜。

　　關鍵是加工費也不貴，周圍住戶也常來，圖就圖個老手一道菜，入味，地道。

　　卓恩攤子支棱好，燈泡也打開了。

　　孫叔還沒來。

　　“哎?這家賣蛋炒飯的老孫沒來?”旁邊提著雞蛋和青椒的老大爺站在攤位前，“小夥，你看到老孫了沒?”

　　卓恩搖搖頭，“沒，按說該來了，估計有啥事吧?不然老孫早該出攤了。”

　　老大爺搖搖頭，提著雞蛋青椒離開了。

　　夜幕降臨，食客多了起來。 www.uukanshu.net

　　卓恩忙活著煎餅攤，老孫真的沒來出攤。

　　做完一個煎餅，看著食客離開，卓恩心裡越來越不踏實，心裡更是擔心弟弟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好一會兒沒什麽食客過來，卓恩喝了口水，坐在馬扎上，看著街上熱鬧的煙火氣竄天高。

　　幾個人鬼鬼祟祟混在人群裡忽然站在了老孫的攤位前面。

　　卓恩坐在小三輪車棚後面，那些人在前面看不到他。

　　這些人裡，頭髮染的五顏六色，手裡空空，只是樣子看上去很有殺氣。

　　卓恩意識到不對勁，趕快縮著脖子不敢冒頭。

　　砰！

　　那幾個人裡面的一個年輕黃毛男子，抬腿踢翻了孫叔攤位的一張桌子。

　　這攤位是市場固定位置，老孫出攤收攤，凳子椅子都不動。

　　黃毛男子很囂張，又是一抬腳，再次踢翻一張桌子。

　　卓恩有些看不下去了，無奈自己只有一條胳膊，這種事，麻煩沒到自己頭上，他也不想去搶什麽風頭。

　　“老孫賭錢了?”卓恩第一反應就是討債的，“老孫不太像是那種人吧?”

　　“喂！你！”黃毛男子尖細的聲音響起來，“說你呢！一條胳膊的殘疾！”

　　卓恩正在縮著脖子看熱鬧，聽到黃毛男子的聲音，他心裡立刻窩火。

　　黃毛男子慢慢走過來，他身後幾個小年輕也慢慢走過來。

　　“小老弟，在這藏著?”黃毛盯著卓恩，“這個姓孫的呢?”

　　卓恩嘿嘿賠笑，“孫叔?不清楚啊?今天他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