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恩笑笑，“我們倆兄弟都是孤兒，這麽多年了，挨餓的日子也有過，不過都扛過來了，沒啥。”

　　羅晨這才明白，雖然同學一場，但是大家真正關心過卓恩兄弟倆吃飽過飯嗎?

　　沒有。

　　“再說了，要是吃了這個飯，”卓恩推開羅晨，“我和我兄弟倆，以後都會不適應，欠人情，和欠人錢，其實都差不多。”

　　“恩哥！”羅晨抿了抿嘴，“恩哥，到了零號世界，求你多照應！”

　　“放心！大家互相幫助。”卓恩揮揮手，“別想太多，我們休息會兒。”

　　羅晨悶著頭，來到陳冬冬這邊，繼續把碗裡剩下的一點飯菜吃了個乾淨。

　　陳冬冬吃著飯，看著卓恩那邊還沒吃上，他也沒好意思多說什麽。

　　這種情況，說什麽都沒用，鈔能力也換不來一塊炸豆乾，先顧著自己肚子，吃飽了比啥都強。

　　半晌過去，天已經很黑了。

　　呼呼的冷風灌進屋子。

　　卓恩和卓元蹲在地上，又冷又餓。

　　卓恩把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小元，你躺會兒，一會兒要是起來就喊你。”

　　卓元沒言語，點頭趴在寬大的外套上打起了盹。

　　卓恩看著弟弟，這個小不點，趴在地上，跟個小刺蝟縮著脖子似的。

　　兩人都挨著餓，卓恩心裡不忍。

　　旁邊張萍和王雨涵也都蹲累了，倆人眯瞪眼，坐在地上打起了盹。

　　“小恩，你怎麽不去搶吃的?”方志恆好像忽然想起來卓恩，他轉過來冷不丁說道。

　　“額，沒搶到，就算了。”卓恩搖搖頭，“我和弟弟不餓。”

　　房間裡昏黃的燈光落在卓元臉頰上，白皙的皮膚，稚嫩的小臉。

　　卓恩看著弟弟熟睡的樣子，搖搖頭，忽然笑了，“搶不過，倆兄弟就一起挨餓唄。”

　　方志恆微微一笑，點點頭，看了李逍遙一眼。

　　李逍遙忽然睜開眼，也是微微一笑。

　　方志恆和卓恩交談的時間裡，旁邊幾個搶食最多的人，還在叭唧叭唧吃著，猩紅的眼睛像是著了魔，絲毫沒有留意周圍的環境。

　　卓恩眼神瞥過去，分明看到了幾頭凶狠的野獸在進食。

　　鋒利的獠牙，眼睛邊緣也在滲出血跡。

　　“小恩，現在交給你個任務，”方志恆忽然嚴肅，“殺人敢不敢?”

　　“……”卓恩抬起頭，一臉懵逼，“這個……真不會。”

　　“不是問你會不會，是問你敢不敢。”方志恆蹲下來，帥氣的臉龐死盯著卓恩，“只要敢，那剩下的，不會可以學。”

　　方志恆這張臉，不去當明星著實有點可惜了。

　　看臉是個好人，看心?卓恩不敢想，越想越瘮得慌。

　　卓恩微微動了動肩膀，他搖搖頭，“如果是乾壞事，那我不敢。”

　　“殺人還需要理由?”方志恆抱著胳膊，好奇打量著卓恩，“比如呢?”

　　“比如有人要殺我弟弟，我就敢殺了他！”卓恩蹲在地上，雙臂抱著膝蓋，“或者傷害我身邊的好人，我也敢！”

　　方志恆衝著李逍遙又看了一眼，“我覺得OK！”

　　李逍遙眯著眼睛，笑道，“卓恩這孩子，是我要找的人。”

　　說完，李逍遙踱步離開。

　　剛剛吃完東西的陳冬冬和羅晨看著李逍遙走開了，都很好奇。

　　他們也沒聽清楚方志恆和卓恩談了什麽。

　　羅晨現在心裡一百個想要過去和卓恩組隊，卓恩現在很明顯是方教官眼裡的大紅人，光是資源必定拿到手軟。

　　再一看陳冬冬，剛剛過來一天，就頹廢的不行了。

　　這就是看走眼了。

　　羅晨抹抹嘴，趕快靠近了卓恩這邊打聽情況。

　　“小恩，這裡有把匕首，夠用了，”方志恆單膝半蹲，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遞過去，反手一折，刀柄遞給了卓恩，“乾掉那三個人，對，就是搶食物最多的那三個人。”

　　“……”卓恩有點猶豫，“我需要一個理由。”

　　“這已經是足夠了，在這種情況下，極度饑餓，人的本性已經暴露無疑，呵呵，”方志恆目露凶光，伸出食指，輕敲了下卓恩手中的匕首刀刃，“你確定到了零號世界，你敢和這樣的凶獸組隊?”

　　明晃晃的刀刃，泛著寒光。

　　卓恩猶豫一下，“組隊不至於，但是現在殺人就有點……”

　　“萬象補給社是在想辦法讓你們活下去，”方志恆搖了搖頭，“你隨意。”

　　卓恩留了一個心眼，他更加感覺這還是在測試當中。

　　這種情況下，隨意接受指令殺人，就算真的敢，也不會留下好名聲。

　　“我不乾。”卓恩隨手一攤，“你找別人吧！”

　　方志恆有些吃驚，“你確定?”

　　“很確定。”卓恩反手被匕首遞了出去， “非常確定。”

　　“那好吧！”方志恆收回自己的匕首，向卓恩點點頭，站起身喊道，“恭喜大家都通過了三階升級，明天面試！”

　　呼！

　　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

　　卓恩沒有非常激動，他還餓著肚子，弟弟還有其他人也都餓著肚子。

　　卓元迷迷糊糊躺在地上，看著大家歡呼的樣子，猛然清醒。

　　卓恩坐在一旁，眼神迷茫看著周圍歡呼的人。

　　“方教官，今晚我們在宿舍過夜了?”剛剛幾個搶食最多的人走過來喊道。

　　卓恩抬眼瞧過去，看到了他們身上的戾氣，附近還有陣陣汗臭飄散。

　　“嗯，大家先將就一下，人比較多，房間少，幾個人先打地鋪湊活一下吧！”方志恆對大家說道。

　　幾個沒吃飯的人不是很高興。

　　卓恩很平靜，抱著呼呼大睡的弟弟跟著一群人往臨時宿舍走。

　　夜晚的風呼呼吹響，卓元冷得打哆嗦。

　　空曠的郊區，冷風席卷大地。

　　整個園區一片蕭瑟，呼呼的寒風吹醒了卓元。

　　來到臨時宿舍，燈光昏暗，卓恩看著這狹小的宿舍，勉強能擠過去幾個人。

　　剛剛吃飽喝足的幾個壯漢，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躺到床板上呼呼睡了起來。

　　卓恩幾個人一看，現在是沒招了，只能打地鋪。

　　方志恆站在門口，揮手要卓恩過來。

　　卓恩把卓元放在地上，走過去問道，“方教官，有什麽事?”

　　方志恆再次把匕首遞了過來，“你晚上，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