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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葡萄牙王國的和平談判順利結束,鄭勇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這場戰爭,從1660年年開到,到1664年年結束,整整進行了四年時間,而如果算停戰命令傳達至前線的話,戰爭結束的時間可能將繼續延長。
在這場烈度不甚大但卻波及半個地球的戰爭,華夏東岸共和國共因戰鬥或疾病而死亡五千余人(不含義勇軍、黑八旗等炮灰)、傷病三萬余人次,看起來極為觸目驚心。而作為他們的對手,葡萄牙王國的統計數據很難有個確切的數字了,但光是東岸人連續幾年炮擊其本部,殺傷、擄掠而走的有大幾千人,更別提還有發生在陸地和海洋的多場戰鬥,總死、傷、病的數字很可能是一個天數字——這場持續了四年之久的戰爭已極大削弱了葡萄牙王國本不厚的家底,作為航海先驅積攢下來的家底至此揮霍了大半,欠了銀行家們一屁股債的葡萄牙王室,如果不想賴帳破產(這意味著以後舉債時的利率將會極高)的話,那麽他們除了出賣海外殖民地的商業利益,也只有國內征稅一途了,這無疑將繼續加重葡萄牙人民的苦難,但這又與東岸人何乾?
總計二百五十五萬克魯扎多(含阿爾梅達家族的罰款,約合244.6萬東岸銀元)的賠款將在未來幾個月內,通過拉普拉塔銀行陸續劃撥到東岸人的帳。這筆錢,與東岸海軍印度之行搶到的數十萬克魯扎多一起,將主要用於歸還未來數年內將要面臨的龐大的到期債務本息——當然在此之前,這筆錢可以先拿來用於在國外采購各類物資和招募人員,以支援國內的建設,反正到時候政府再從財政預算撥錢還債即可。
得了一大筆賠款,佔了一大片土地,提高了一大截國際地位,東岸人主動發起的這場戰爭,總得來說其實並不能說虧。或許因為軍費及撫恤金的重大開支而在經濟有所虧損,但這些錢基本都留在了國內——正所謂肉爛在了鍋裡是也——對於未來的經濟發展,其負面影響並不大。
而作為被東岸人不情不願地強拉進這場戰爭的庫爾蘭公國,如今在塵埃落定之後,其心情恐怕也是非常之複雜的。其,竊喜和擔憂應該是各自對半分吧,首先戰爭打贏了,而且對的還是一個曾經聞名遐邇的航海先驅,這無疑極大提升了庫爾蘭人的自信心和國際地位;另外,這次與東岸這個異教徒國家一起對天主教國家葡萄牙(庫爾蘭公國也信奉天主教)宣戰,這在舊大陸很多人看來總是不美的,庫爾蘭人也害怕被人打另類的標簽——雖然法蘭西也和奧斯曼人攪和來攪和去,但人家是2300萬人口的大國、強國,庫爾蘭人口不足其百分之一,不說別的,德意志地區一些邦國領主若是出於宗教感情攻打庫爾蘭的話,也足以將其滅了,因此庫爾蘭人現在極為低調,一點沒有戰勝國應有的威勢。
這種矛盾的心態,鄭勇從弗雷德裡克王子一進門看出來了。這個年輕的公國繼承人之前曾經乘坐“米陶”號戰艦去過一次新庫爾蘭,隨後甚至還抽空去東方港、青島港等“大城市”參觀了下,回來後深受震動。但無論如何,他總是個篤信天主教的年輕人,雖然對於與東岸人一起賺錢並不排斥,但與異教徒一起欺負同為天主教國家的葡萄牙,他心裡總是有那麽一絲負疚感的,更何況東岸人並沒有在這次談判為庫爾蘭公國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是的,或許這也是庫爾蘭人悶悶不樂的重要原因之一,原本他們以為庫爾蘭公國在這次戰爭也能獲取一些金錢的賠償呢(這個時候不提對葡萄牙人的負疚感了,
正所謂賤人是矯情),以補貼公國近年來有些困難的財政。可誰成想,東岸人的談判特使鄭勇先生不知道怎麽搞的,自己從葡萄牙人那裡榨取了二百多萬克魯扎多的巨額賠款,但庫爾蘭公國卻沒能從得到哪怕一馬拉維迪的補償,這令他們大為失望,心直覺得東岸人一定是犧牲了庫爾蘭的利益(如賠款),轉而換取了葡萄牙人在其他方面的讓步。這種認識讓弗雷德裡克王子一直悶悶不樂,直到見到鄭勇時臉才勉強堆出了一點笑容,這讓鄭某人看了又好氣又好笑:“很遺憾,弗雷德裡克王子,這次的和平談判未能給貴國爭取的合理的戰爭賠款,雖然我們極力要求,但葡萄牙人總是不允,最後隻同意將剛果河以南十裡格以內的土地全割讓給貴國(這種私自劃分殖民地的行為置剛果王國於何地……),等於是讓貴國全取整個剛果河流域了,總算是不幸的萬幸吧。”
弗雷德裡克王子聞言抽了抽嘴角,年輕的他還不善於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只聽他用無奈的語氣說道:“能夠與貴國站起一起進行戰鬥,我們已經非常滿足了,因為這意味著我們兩國的感情加深到了更高的層次,當然如果貴國政府在下一次願意與我們更多地分享戰爭的利益,那再好不過了。”
說這話時,王子本人心裡也在不斷地腹誹,新庫爾蘭的休伊特·德·貝弗倫總督為了應付與葡萄牙人的這場戰爭,派出了一支規模不小的火槍手部隊進攻安哥拉,且一待是兩年時間。在這兩年時間內,庫爾蘭人不但有戰損(但不是很多),還有大量的因病減員,蓋因安哥拉那地方的環境實在是太過於惡劣了,不但有瘧疾威脅著人們的健康,其他殺傷力極強的熱帶疾病也不在少數,搞得庫爾蘭因病減員超過了一千——東岸人的陸軍第一混成營當時見勢不妙甚至提前撤回了河縣進行休整,而讓黑八旗炮灰過來頂缸——貝弗倫總督和弗雷德裡克王子在看到這個數字時,其內心一定是崩潰的。
但損失如此之大,得到的收益卻小得可憐,除東岸人承諾幫助雅各布港修建下水管道及汙水處理設施(這在熱帶地區極為重要)外,只有戰後葡萄牙人割讓的所謂剛果河以南十裡格以內的土地了。這算什麽賠償?庫爾蘭人有些失望,不過是一些蠻荒之地罷了,不值一提,其價值甚至還不如那些下水之類的衛生設施。
“說得很精彩,弗雷德裡克王子。”鄭勇聞言立刻讚許地說道:“是的,沒錯,華夏東岸共和國與庫爾蘭公國近些年已結下了較為深厚的友誼。這種友誼經過這次與葡萄牙人的戰爭後得到了極大的強化,我們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經得起考驗了,弗雷德裡克,庫爾蘭與東岸,應該繼續這樣走下去。”
弗雷德裡克王子聞言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無法否認新庫爾蘭已越來越依靠東岸人這個事實,他也無法睜著眼睛說瞎話認為溫道、米陶等城市戰後的迅速恢復與海外貿易沒有關系,但這並不代表庫爾蘭人是東岸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走狗了,這不可能。
鄭勇對庫爾蘭人此刻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因此在稍微斟酌了下語氣後,他便說道:“弗雷德裡克王子,庫爾蘭公國在這次戰爭的努力有目共睹,而東岸人也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朋友。對於貴國在戰爭期間的一些損失,我們也會酌情予以補償……”
說到這裡,鄭勇讓隨從們從包裡拿出了一份件,多是他草擬的給予庫爾蘭人的一些幫助:如兩筆總計不超過十五萬元的低息貸款,如幫助他們把公爵鎮的下水設施也修建起來(技術指導費用從貸款扣除),如給予庫爾蘭公國三十個留學東岸的名額,再如增加三分之一的出口新庫爾蘭的各類藥品配額等等。
這些條件,是鄭勇精心設計,覺得都是對新庫爾蘭極為重要,且庫爾蘭人完全無法拒絕的,也算是東岸人對他們未能獲得戰爭賠款(東岸人通過這一條使得葡萄牙人放棄了對聖安唐島的主權)的變相補償,應該能夠令他們滿意了——值得一提的是,東岸人給予庫爾蘭公國三十個留學東岸的名額(學費由東岸承擔,主要學習一些粗淺經濟、管理、金融和外語知識,西歐主流的課程略微先進一點,但也有限),這似乎意味著華夏東岸共和國對外政策的一個重大轉變,即他們試圖開始從各個方面來發揮自己的影響力。
庫爾蘭人是波羅的海的窮國、落後國,流社會通行德語,有一定的化,但從下層開始,包括許多貴族在內的人化水平極為低劣了,這也導致了他們殖民地管理的粗獷和低效,要不然當初他們也不會對被東岸流放過去的葡萄牙籍化人趨之若鶩了,實在是人才匱乏啊。那麽現在好了,素來以技術先進、體制完善、知識領先著稱的華夏東岸共和國已向你們敞開大門,願意提供三十個免費的留學名額,進入青島財會學校、大魚河幹部進修學校、大魚河青年幹部學校等機構進行學習,那麽你們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趕緊過來啊,機會難得,錯過了下次可不定有這種好事了!
弗雷德裡克王子對這事果然很看重,蓋因之前包括他和貝弗倫總督在內的多位新庫爾蘭的頭面人物,已經接受了東岸人種植園管理制度方面的培訓了,後來發現效果極佳,逐步施行後奴隸們工作效率也有所提高,這讓眾人極為滿意。這次東岸人居然給出了三十個更高級的留學名額,這不由得令弗雷德裡克王子有些驚喜,之前的些許不快也淡了許多,果然利益才是最好的黏合劑啊!
當然了,庫爾蘭人覺得將貴族或商人子弟派去東岸留學大有裨益,但東岸人何嘗又不認為這是一件大好事呢?畢竟,在這些庫爾蘭留學生學習期間,通過各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衝擊、重塑他們的三觀,加深他們對東岸的好感,乃至隱晦地宣傳一些共和思想,都是題應有之意。而且今後這種所謂的“留學獎勵”也要不斷地開展下去,當這些人在新庫爾蘭形成了一個較為龐大的留學歸國群體時——這些人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統治階層的一員——未來庫爾蘭如何不敢說,新庫爾蘭一定是越來越難脫離東岸人的掌控了,這無疑是極為符合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利益的。
送走了弗雷德裡克王子後——他即將乘船前往熱那*亞,商討一些煙草生意——鄭勇又與聞訊趕來的一些意大利商人們聊了起來。 從一開始對這場戰爭較為關注的意大利地區的商人們,在靜靜地等待了幾個月後,現在終於忍耐不住了,打算擇機進入東岸這個越來越令人無法忽視的投資窪地,以在未來收獲穩定的利潤。
鄭勇對這些人自然是極為客氣了,他大方地邀請這些手頭有余錢但卻無處投資的商人們,不妨去東岸走一走、看一看,然後再與熱那*亞非洲公司、三角洲公司以及聖喬治商行的股東們了解了解,然後再決定是否投資。
而對於那些已在東岸有大筆投資(多數在新華夏島)的人,鄭勇與他們的話題則要深入許多。如他建議這些人可以適時組建一個大型糖業辛迪加聯合企業,與英格蘭、聯合省的商人們在地海進行競爭。這些商人橫跨薩伏伊、熱那*亞、米蘭、盧卡、帕爾馬、托斯卡納等大小邦國,至少在西地海這一片的勢力不容小視,以前他們的力量較松散,但現在橫空出世熱那*亞非洲公司和三角洲公司將他們從某種程度團結起來了,話語權和資本實力都大大增強,已經可以在某種程度向聯合省和英格蘭的商人叫板了。
專門銷售新華夏熱帶特產的辛迪加企業實力的增強,對東岸人來說,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趁著英荷兩國即將撕逼的大好時機,趁機搶下大片的份額,改變地海——至少是西地海——的蔗糖銷售格局,原本也是鄭勇綢繆了多年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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