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字……！好累OTZ】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狂吼聲仍在繼續。

　　鄭吒就這麽瘋狂的舉起手中的石塊，向著身下的大地不斷砸去，方圓數千米的地面都被生生的拍低了一層，就連這偌大的洞穴，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一下，兩下，三下……無數下，如果鄭吒手下的敵人真的還存在，恐怕已經被拍成一灘碎肉了吧?

　　突然，鄭吒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再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而是用雙眼緊盯著文森特被拍入的地面。待到煙霧完全散盡之時，鄭吒也發現了，那巨大的空洞之中，除了一灘血跡之外，並無人類的屍體存在……

　　“呼，呼，呼……”

　　在距離鄭吒幾百米遠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洞穴中，文森特正在大口的喘著氣。

　　此時此刻，文森特身體四周的須佐能乎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不時有一些紫黑色的碎屑掉落到地上，消散於無形，覆蓋身體的黑色火焰也開始變得微弱起來，不複剛才的氣勢。

　　而且如果仔細看的話，文森特的左眼已經漆黑一片，再也無法看到光明……

　　“哼……果然不愧是能創造出那種自殺性功法的人啊，我早該想到的，即使是兩敗俱傷，也要對敵人造成傷害。”又喘了幾口氣後，文森特盡量小心的展開精神力掃描，查看著鄭吒的情況:“看起來，他比我受的傷還要更嚴重呢……”

　　沒錯，在剛剛的攻擊中，鄭吒並非毫發無損。姑且不論“毀滅”狀態對身體的損傷與破壞，文森特須佐能乎表面覆蓋的那一層黑色火焰“天照”，就讓鄭吒好好喝了一壺。

　　在鄭吒不要命的攻擊著文森特的時候，他同時也在承受著天照的灼燒。在接觸到天照的瞬間，他的身體就仿佛是浸泡在岩漿中一般，雖然已經用內力與血族能量去阻擋這熱量，第四階基因鎖不斷地產生著耐熱與抗熱的基因，紅炎技能也從來沒停止過，但是那熱度還是擋不住的侵了過來，燃燒著他的皮膚，破壞著他的肌肉，蒸發著他的血液，焚毀著他的骨頭……

　　天照，傳說中可以將一切東西燃燒殆盡，就連火焰也可以點燃的不詳黑色之炎。鄭吒那變異之後的紅炎雖然可以抵擋得了一時，但是時間長了，卻仍會被天照侵蝕。

　　此刻，鄭吒渾身上下都已經被燒得一片焦黑，兩隻手更是皮開肉綻。不過這似乎絲毫不影響他的殺意，發現文森特用不知名的方法從自己手底下逃走之後，鄭吒就開始不斷地掃視著四周，想要將敵人重新尋找出來，狠狠地打成兩個小餅餅。

　　“嗚噗……”

　　文森特忽然捂住嘴巴，血液不停的從他的嘴角邊緣溢了出來，而且其中還帶著一些內髒的碎片。

　　【這個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嗎?剛剛那瘋狂的攻擊也實在太強了些，即使中間隔著一層保護，身體的內髒也依然受了重傷，大致只能夠堅持幾分鍾了……】

　　【那麽，就來以這個身體為誘餌，將他誘入陷阱吧。就算在洪荒大陸，第四階初級的實力也並不是螻蟻，更別說在“主神空間”了。只要能在這個瘋子的體內種下“孢子”，那麽別說逃出時空亂流，就算是成為那高高在上的高級聖人，重現我蟲族昔日榮光，也未必不可能……】

　　【即使需要消耗我本體的能量，眼下也顧不得了，如果強行抽取的話，那麽……】

　　想到這裡，文森特咬咬牙，閉上眼睛。當他片刻之後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沒有了什麽三角大風車，而是純白一片，毫無眼黑存在……

　　接著以文森特為中心，小洞穴中的石子灰塵都開始緩慢的漂浮了起來，不停的在空氣中蕩漾出奇怪的波紋，被什麽東西排斥了出去。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膜”，緩緩覆蓋在了須佐能乎之上……

　　而鄭吒仿佛也感應到了什麽似的，扭頭看向文森特所在的地方……

　　據古而傳，每一個生命都擁有著同樣的識海，在嬰兒時整個心神都在識海的最底層，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心神也不停地從識海裡浮現，變成了外在世界所表現出來人與人的不同。

　　連帶的，這些離開了識海保護的生命，其靈魂開始了腐朽，作為生命最本能的識海力量也逐漸忘卻，就變成了普通的，毫無其他特殊能力的人類。

　　但是，這股力量並沒有消失，而是隱藏在在生命的識海最底層，在那裡擁有著所有生命體無法想象的力量。心靈深處無法觸摸的牆壁，每一個生命都擁有的心靈領域，可以稱之為識海之力，只有接觸到識海最底層的生命體才能重新使用的力量。

　　而在外界，人們似乎將其稱之為念動力，心靈之力，亦或者是AT力場。那是一個生命最重要的升華，是一個生命進化為更高層次生命時，確認自己道的最終體現，那是一切生命的最核心，那是連神都無法改變與接觸的生命禁地，那是……

　　心靈之光！

　　碎石飛濺，須佐能乎猛然膨脹了一圈，其上燃燒的黑炎也重新恢復了先前的模樣，而且在那黑炎組成的鎧甲之上，流轉著一層淡淡的透明光華……

　　“吼！”

　　但鄭吒可不管文森特的改變，他直接就扔下手中的石塊，單腳用力一踏，整個人頓時消失在了文森特的視線之中。說是消失也不對，只是鄭吒的速度實在太快，已經超過了文森特的動態視覺，只能看到一道黑影閃過。

　　下一秒，鄭吒已經衝到了文森特面前，直接一拳砸去。

　　如果是剛才的話，鄭吒一定會無視了須佐能乎上燃燒的黑炎，一拳把對方打飛出去。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在拳頭與須佐能乎接觸的瞬間，兩者之間蕩漾起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來。仿佛被什麽東西阻擋一般，文森特雖然退出了幾米，但不僅鎧甲毫發未傷，還將鄭吒反震了開來……

　　一擊未曾建功，似乎略微喚回了鄭吒的理智，他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待到再次出現時，已經停在了百多米外，用著血紅的雙眼，不停的掃視著文森特。

　　也只有鄭吒自己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才他衝到了文森特面前數米處一拳轟去，而在須佐能乎的鎧甲之上，竟然有一層無形有質的心靈之力擋住了他的拳頭。雖然這一拳將那心靈之力仿佛玻璃一般打碎開來，但是一瞬間而已，須佐能乎其余地方的大量心靈之力已經湧了上來，迅速補上了之前的裂縫，並且還想要將鄭吒纏在其中……

　　【看來要演變成消耗戰了啊……】

　　文森特緊盯著鄭吒的動作，現在他已經放棄了用眼睛去跟上鄭吒的速度，而是使用著精神力在掃描，只要有物體存在並且移動，那麽無論速度如何都逃不過這精神掃描。

　　他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發展，如果敵人是這個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以傷換傷的瘋子的話，那麽……

　　“吼！”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鄭吒的聲音再次化作了黑影，向著文森特攻去。如果這場戰鬥有一個旁觀者的話，那麽他恐怕只能看到一大片黑影圍繞著須佐能乎不停地衝擊糾纏，而空氣中也不停傳來砰砰的擊打聲響。

　　只見須佐能乎上那層無形的心靈之力不停被擊散開來，接著還原，然後又被撕裂，而文森特仿佛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姑且不論他用來防禦的那層心靈之力能否用來攻擊，就算用來攻擊，速度也根本不足以抓住高速狀態下的鄭吒，如此一來，看起來就像是鄭吒在壓著文森特打一樣，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那一種。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在鄭吒瘋狂的攻擊著文森特的同時，天照的黑炎也在緩慢的灼燒著他的雙手，將其燒的皮開肉綻，仿佛溫水煮青蛙一般，緩慢而確實的對他造成著傷害。鄭吒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短時間內卻無法將文森特完全擊殺，“毀滅”狀態下的拳槍無法破壞，變異過後的紅炎無法破壞，所有的一切攻擊全部無能為力，即使是突破了那一層心靈之力，其他地方的心靈之力也會迅速彌補破損之處。

　　要知道，開啟基因鎖並不代表有了額外的能量，只是加大能量的使用率罷了。鄭吒的“毀滅”狀態本就極大地消耗能量，而相比於鄭吒的大量消耗，文森特采用的的方式反倒是以逸待勞。只要無法擊破那心靈之力的防護層，那麽他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但是同樣的，使用如此強大的力量，自然也要付出許多東西，比如生命，比如……

　　漸漸地，鄭吒的速度慢了下來，而文森特那心靈之力的恢復速度也不如從前。這樣繼續下去，沒有一段時間是不要想分出勝負的了，戰鬥的結果，就是比誰先堅持不住……

　　如果是正常狀況下的鄭吒，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會冷靜的尋找機會，然後在回避與試探中找出弱點，最後再使用最大出力的“毀滅”狀態一擊絕殺。因為一個烏龜殼般隻守不攻的敵人，絕對不會太難對付。

　　但是現在的鄭吒，正處於一種奇特的狀態中，那是仿佛脫離一切的大自在境界。在這裡沒有了任何的痛苦，沒有了任何的憂愁，任何事情都能夠輕松的解決，這裡就仿佛是佛家所雲的極樂仙境一般，如何的自由，如此的祥和，這裡是沒有煩惱的地方……

　　【就這樣吧，就這樣盡情的揮霍著自己的力量，用最大的力量，將眼前的一切敵人打成兩個小餅餅……】

　　鄭吒的意識無比的清楚，他正在使用敵人最想要讓他使用的那種方式進行戰鬥，可是身處大自在境界的他卻並不覺得這會有什麽。不管是活下去也好，還是違背自己本心的殺人也好，亦或者是對輪回世界和命運的無能為力也好，在這樣地境界中他都看得了如此淡然，仿佛什麽都不需要去關心了。在這種狀態下，鄭吒甚至連他自己的性命也看的不甚重要，更何況是區區的戰鬥方式問題?

　　所以，鄭吒就這麽繼續了下去，體味著那頂級地自由，無拘無束，無所不能，此乃大自在。身處在大自在境界中，他甚至連控制肉體的自主權都完全交了出去，仿佛自身只需要這自由自在一般……

　　不過還好，鄭吒肉體的掌控意識完全就是為了戰鬥和殺戮而生，若是光以戰鬥意識而論，甚至比他本身采用頭腦戰鬥還要強悍得多。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每一次將基因略微調整，所帶來的戰力變化都是驚人的……但即便是如此，鄭吒的動作還是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毀滅”狀態，實在是太過於消耗能量了。

　　“動作慢下來了呢……”

　　盡管處於無比的被動之中，文森特還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惡心笑容，他道:“果然，以你現在的實力，還沒辦法長期使用這種狀態進行戰鬥呢……”

　　“那麽，就到此為止了！”

　　洶湧的心靈之力從四周瘋狂湧來，而處於大自在境界中的鄭吒反應過來之時，身體卻已經跟不上思維的速度。下一秒，鄭吒已經被無形的心靈之力卷到了半空中，須佐能乎的右手同時閃電般的伸出，將他握在了手心。

　　“哇！”

　　隨著這股力量的加劇，鄭吒哇的一聲就吐出老大一口血來，這血都帶著紅色的火焰，一離開他身體馬上就蒸發不見，接著紫黑色的右手將他狠狠砸向了地面，撞出了一個大坑。

　　啪啪幾聲之後，鄭吒已經被摔得是奄奄一息，遠遠地拋飛了出去，而他終於也從大自在境界中脫離了出來。隨著鄭吒意識重新掌控身體，後背上的蝙蝠翅膀也縮了回去，也能夠看清楚文森特的樣子了。

　　“嘿，嘿嘿嘿……是我贏了。”

　　此時的文森特幾乎已經不成人形，他身體中的精氣仿佛被抽幹了一般，整個人廋的只剩下了皮包骨頭，看起來就像一張人皮覆蓋在骨架上。

　　唯一不變的，只有他臉上那惡心的笑容，和那熊熊燃燒的黑炎。

　　在鄭吒的眼中，這情形似曾相識……他又一次的輸了，輸給了這黑色火焰。不，或許說輸給了自己，輸給了自己的道，自己的信念……

　　【不放棄任何一個夥伴，與夥伴並肩到死，這……】

　　【就是我的道了啊！】

　　曾經的豪言壯語依稀在耳邊回響，但是這一次，難道又要再次的失敗?再次的接受那失敗的結局?

　　再一次……一個人了嗎?

　　不，不，不……不！

　　“我不會再一次輸給自己了啊啊啊啊啊啊！！！”

　　在震撼天地的怒吼聲中，鄭吒一砸地面，先前不知道扔到什麽地方去的虎魄刀便被入微的力道自動震出，被他緊緊地握在手心之中。而鄭吒的體表，也開始慢慢出現了一圈純白色的火焰，就仿佛複製體有著黑色火焰環繞一般，他的身體表面也出現了這樣的火焰……

　　“這，這是……”

　　出乎意料的，看到鄭吒體表的白色火焰時，文森特竟然驚慌的向後退去，他難以置信的道:“心靈之光?你怎麽可能現在就覺醒了屬於自己的心靈之光?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但是此時的鄭吒，根本沒有在聽文森特說些什麽。他只是努力的控制著身體四周的純白色火焰，包裹著全身的血族能量與內力，將其慢慢凝聚到了虎魄刀的刀尖前端數厘米處， 形成了一個類似錐子樣的能量層。

　　“這就是我的道……”

　　鄭吒怒吼著，舉起了手中的虎魄刀，此時他身體內部的全部能量，都被純白色火焰包裹著凝聚到了刀尖處的一小點，這股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於虎魄刀前端的空間都幾乎要被撕扯開來……

　　“我的心靈之光！”

　　處於鄭吒對面的文森特，只聽得一聲如同雷鳴一樣的巨大聲響，接著渾身上下猛地一痛。當他回過神來時，一條細細的血線從天靈蓋直直劃到了腹部，然後這條血線開始逐漸開裂，文森特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地的粉末……

　　然而這道凌厲的刀芒仍沒有滿足，在文森特的身後，巨大厚實的岩壁開始寸寸崩裂，在那裡，也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縫。細線不斷變粗，崩裂的聲音也不斷變響。到最後竟變成震耳欲聾的地動山搖聲。

　　十米、百米、千米，細線如同恐怖巨獸張開的大嘴，漆黑的地洞之中，雖然有無數的沙石墜落卻依舊無法阻止其張開，這裂縫從地底直接貫穿到了地面之上，吞噬了許多躲閃不及的蟲子，最後在大地上定型成了一道猙獰的千米長大溝壑……

　　而且如果從高空往下看的話，還可以看到一條熾白色的刀光劃破大氣造成的扭曲軌跡線直衝天際，如無形巨獸撕咬蒼穹一般劃破了茫茫雲海。

　　這距離，至少已經是在萬米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