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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君並不看好這一次的行動。
至少目前的局勢,焰童子穩如磐石,兩三個鎮長加起來都不可能拿下它。
倚靠數量的優勢齊射火力,這在礦洞這樣的環境也難以實現。
一個弄不好,焰童子還沒怎麽樣,己方被活埋在地下,丟盔棄甲、抱頭鼠竄,狼狽得一塌糊塗。
“再看看吧,如果藍鱔鎮能找來援兵,雙方的戰力能達到平衡,我們還有機會渾水摸魚。”
“不然的話,沒必要湊熱鬧,當個局外人就行。”
夜寒君初步擬好計劃,一道破空聲響徹雲霄。
遙遠的天際,一頭大雁呼嘯而來。
它像是架著兩個風扇,翅骨彎曲,翅羽飛旋,呼啦啦向下俯衝。
居然是「風扇雁」?
這是「大風雁」的自然飛升進化形態,執掌風元素。
但它不是妖獸,而是蠻獸,對於法術系的技能一竅不通,更擅長肉搏。
“是鎮長!鎮長來了!”
“崔鎮長!就等您了!只有您才能主持大局!”
拉著警戒線的執法隊員,擦掉面頰上的冷汗,長籲一口氣,神色輕松些許。
“呼!!”
距離地面二三十米,俯衝的風扇雁驟然刹停。
背上的人影一步躍出,沒有任何寶物護身,就這麽落在地上,毫發無傷。
“情況如何?”
崔雪冷眼掃視分割開來的挖礦人群,隨後犀利的目光落在陸武的身上。
“第二區的人員幾乎全部撤離。”
“第一區、第三區、第四區……也都撤離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還在驅趕中。”
“火象樹呢?那個火屬性的守護獸寸步不離?”
崔雪皺了皺眉,不禁追問。
“是。”陸武壓低嗓音道:
“雖然我們拉起警戒線,但因為混亂以及人手不夠,還是有好幾撥眷主越過我們,強行探索事發地。”
“我跟在後頭,親眼目睹,一顆顆火球自動鎖定靠近的活體,體質脆弱的當場炸得形神俱滅,只有極個別靈敏的、耐火的,僥幸逃脫。”
“如此說來,這個怪物實力很強,我不一定是對手。”
崔雪忖思片刻,遞上一枚令牌,小聲叮囑道:
“陸武,去找兩個腳程快的巡守,連夜去往附近的城鎮。
“不管是邀請鎮長,還是發布傭兵任務,務必請幾個第3位階的眷主過來。”
“注意!要靠譜的!那種沒有身份琢磨不透的……敬而遠之!”
“啊?”陸武吃驚,“崔姐,邀請其他人來,潛在的風險一下翻了好幾倍啊……”
“顧不了太多。”崔雪冷靜道:“既然守護獸這麽強,我一個人打不過,那就只能請幫手。”
“只要最後能得到火象樹的花瓣,按勞分配,那也是稱心如意的機緣。”
“好!我知道了!”
陸武點頭,又憂心忡忡道:
“不過……香氣越來越濃,時間太緊張了……”
“我很難保證,花開之時,援兵已經抵達……”
“盡人事,聽天命。”
崔雪說完六個字,木然不語。
“唉,如果有充沛的時間,去滄海閣找幾個導師,其實是最靠譜的選擇。”
“找那些路人傭兵,每一個能混到第3位階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可難伺候了……”
兩個眉毛絞在一起的陸武,步伐匆匆,獨自一人離去。
“崔鎮長,這不公平啊,憑什麽把我們都趕出來啊!”
“是啊,這什麽火象樹到底是什麽東西啊,竟然有玉嬰之胎蹲在旁邊,一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擁擠的人群,膽子大的人開始吆喝。
崔雪瞥了一眼風扇雁,後者不言自明,呼啦一下起飛,近乎貼著地面一樣,從幾百人的頭頂俯衝而過。
喧鬧——瞬間消減!
當玉嬰之胎的生命氣場,近距離呈現在身邊,妄圖煽風點火的眷主,熄滅得比誰都快。
“想死的,現在就可以下礦洞,我不阻攔。”
“但醜話說在前頭,連我都不敢輕易涉險,你們真有本事,何至於呆在這裡瞎嚷嚷?”
兩句話落下,人群鴉雀無聲。
崔雪不屑地掃了一眼,腳步快而有力,向著一處坑洞跳落。
“哎,散了散了,沒什麽意思。”
“沒有實力,卻想染指價值連城的寶貝,確實是自尋死路。”
“別急啊兄弟,位階低怎麽了,你就沒有聽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如此濃鬱的香氣,整個鎮上的人都聞到了。”
“想來肯定有心思活絡的人,往外傳遞消息,我們沒辦法爭搶,不代表別人沒機會啊!”
“嗯?怎麽說?”率先開口的人疑惑。
“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狐狸般陰笑的眷主,搓著手遐想道:
“大佬們相互拚殺,我們不求拿到最大的機緣,隨便撈點邊角料吃喝一下,那便是絕頂的好運!”
“我想很多人的想法都和我一樣,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麽能說退就退呢,越是混亂,越是有利可圖啊!”
……
竊竊私語之聲,落在夜寒君的耳畔一清二楚。
他未曾理會,只是和任我狂一道,堅守自己的崗位。
這個夜晚……非常不平靜!
空氣中的香氣越來越濃了。
有些人光是聞嗅這樣的香氣,便是臉頰通紅,猶如醉酒一般。
而藍鱔鎮也陷入罕見的一級戒嚴狀態,不準出、不準進,儼然變成一個囚籠。
不過夜寒君還是發現,紙確實包不住火。
藍鱔鎮的警備力量,並不足以震懾聚集起來的眷主。
諸如信使、斥候、土匪、強盜、俠客、養蟲人這些職權的持有者,也有大把的方式與外界聯絡溝通。
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藍鱔鎮終究是小地方,沒辦法和大城市相比,更加不可能和滄海閣相提並論。
等到第二天黎明的時候,夜寒君不止一次感知到,有人越過外牆,從鎮子外圈的防禦線,偷摸著闖進鎮中。
這些人有強有弱,雖然暫時沒有發現第3位階和玉嬰之胎,但繼續拖下去,這場騷亂必然殃及全鎮。
“任兄、白兄,跟我走!”
正午時分,剛吃完飯,陳邁匆匆跑來。
他上氣不接下氣,風度全失,哪有一介巡守該有的樣子。
“香味太重了,火象花馬上就要成熟了!”
“崔鎮長下令,不能再拖下去了,半小時後就要動手!”
“半小時……這麽急?”
任我狂不解,面露一絲疑惑。
“是!”陳邁平複呼吸,確認周身無人,緊張兮兮道:
“據說來了一個援兵,是隔壁鎮的老鎮長,實力比崔鎮長厲害一小截。”
“他們商量過後,決定不惜代價動手。”
“說到底,要是花瓣全部成熟,肯定是第一時間落進僵屍的肚子裡,我們討不到任何好處。”
“只有提前采摘,縱使靈藥的藥性得不到完整展現,那也是心滿意足的靈物。”
“崔鎮長說不定就能通過它,換得更適合風扇雁的珍饈之物,然後向著玉嬰小成晉升等級……”
“原來如此。”
任我狂明悟,主動問道:
“特意叫我們,需要我們做什麽?”
“是這樣,”陳邁壓低聲音道:“兩位鎮長會突然出手,一個嘗試誘引,另一個強搶。”
“如果這個策略失敗,他們會不擇手段激怒,到時候也許需要第三重保險,幫助他們摘得花朵。”
“你是想讓我們二人去?”
任我狂粗闊的眉毛一下皺起:
“這不合適吧,相比巡守,我們二人太過於弱小。”
“有那麽多人選,為何要選我們?”
“不不不,任兄誤會了。”
“負責第三重保險的,一共有三位巡守。”
“但你們也看到,藍鱔鎮現在的亂象,怕就怕有人趁亂搗鬼,壞了我們的大事。”
陳邁連忙擺手,反覆強調道:
“除了動手的人,還需要一批足夠強大的‘警衛’,擔任阻攔的任務!”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影響到整體的行動!”
“任兄、白兄,你們配合默契,不如擔任其中一條主通道的守衛。”
“只需要隨機應變、靈活處理,能攔下的盡量阻攔,實在攔不下的優先自保,反正後面會有巡守兜著。”
“這樣的話,雖有危險,但也不是那麽極端。”
“要是最終計劃順利實施,崔鎮長說了,不會虧待每一位將士,每個人都是重重有賞。”
陳邁一口氣說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任我狂,顯然把他當做最終決定的話事人。
夜寒君瞄了瞄地上的一簇陰影,陰影緩慢攀爬。
它就像是一條不起眼的小蛇,輕輕纏繞在任我狂的腳腕上,一點點扭動,最後變成一個小巧的文字。
——可。
明悟寒師的意思後,任我狂打破沉思的表情,向著陳邁點下腦袋:
“好,既然是隨機應變,這活我們接了。”
“但陳大哥不要對我們有太多的期待,我們只是大頭兵,難有影響成敗的能力。”
“哈哈哈,哪裡的話!”
“任小兄弟可是滄海閣的精英學員,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戰力,不知讓多少人妒紅了雙眼!”
陳邁笑容滿面,用力錘了下任我狂的胸脯,招呼道:
“時間不多了,我帶你們去防守的位置,跟我來!”
……
十分鍾後,陳邁站定腳步,指著一處欣然笑道:
“就是這了,這是第三區通往第二區最核心的通道,如果不布置警備,必然有人侵擾。”
“接下來戰鬥隨時會打響,這裡就交由二位了,預祝旗開得勝!每個人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陳大哥保重!”
任我狂抱了抱拳,目送陳邁離開。
待感知再也無法觸及,夜寒君抿了抿嘴,微微一笑:
“也好,直接介入焰童子的廝殺,太過於危險。”
“這個位置估摸著間隔五公裡,進可攻、退可守,兩邊都有余地。”
“寒師有何打算?”任我狂好奇,“我們真的呆在這裡當個守備人員,還是放棄任務,回過去介入爭奪?”
“隨機應變吧。”夜寒君自語,“這個姓崔的鎮長也是果決,成熟的火象花眼看無力爭奪,便把目標放在未成熟的階段。”
“這樣,確實有機會拿下。”
“但很可惜,他們似乎不知道,六百年方才開花的火象樹,尚未完全成熟和完全成熟,這是兩個概念,兩者之間差距懸殊。”
“寒師的意思……他們要白折騰了?”任我狂微微瞪眼。
“倒也不是。”夜寒君輕笑著搖頭,“能順利采摘的話,對於一個第3位階的眷主,依舊是不錯的機緣。”
“但如此大動乾戈,藍鱔鎮必然傷筋動骨。”
“就算崔雪得到,她實際的支出和回報也不成正比,事後一盤算,估計牙齒都要咬碎。”
“聽起來有點慘……”
任我狂挑眉,若有所思。
“我們就在這呆著吧,這一次更建議成為局外人。”
“至多等戰鬥開始,我會靠近瞅上兩眼。”
“不過焰童子的屍晶並不是必需品,等實力再強一點,類似的資源不會缺少,我很大概率不會冒險。”
“都聽寒師的安排。”任我狂遵循道。
“咿耶!”
不知何時冒出頭來的瓜瓜,繞著任我浪轉圈圈。
它不喜歡「災」和「獄」作為混沌印章的末日使者。
可對於「冥」之印章的肌肉喪屍,既不喜歡,也不討厭。
可惜,似乎是因為任我浪霞照虛引階段,瓜瓜對它沒什麽印象。
現在晉升霞照小成,瓜瓜尚未晉升,位階的差距阻礙它的變形術。
若非如此,瓜瓜應該已經能夠變成肌肉喪屍,開開心心體驗力大無窮的感覺。
“是這裡吧?”
“應該是,再往前挖挖看……”
“嘭!”
右前方的分支通道,傳來兩個男人的低語聲。
夜寒君掃了一眼,任我狂點點頭,大步衝出。
沒幾下,兩個試圖繞過主通道,繼而向著火象樹挖掘的老男人,雙雙被打暈。
他們應該是F級的「礦工」,能夠強化契約眷靈的挖掘能力。
但沒有實力又想投機取巧,膽子真的太肥了,十條命也不夠玩的。
夜寒君有理由懷疑,只是打暈而不是殺死,等同於救了他們的性命。
“不足為慮,隨便找個坑丟進去,讓他們躺上半天吧。”
“嘭!”任我狂也是這麽想的。
他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提著兩人丟進一個五米深的坑洞,而後拍了拍手,拂去衣服上的灰塵,仿佛無事發生。
“嘭!”
“嘭嘭嘭!”
還別說,間隔幾分鍾,夜寒君又發現了一隻“老鼠”。
這隻老鼠比較肥碩,是個第2位階的「斥候」。
契約眷靈是霞照小成的「炎蝠」,很適合火元素礦洞這樣的環境。
不過他還是沒能逾越任我狂和夜寒君這道屏障。
就在任我浪追著炎蝠瘋狂丟石頭的時候,夜寒君神不知鬼不覺摸到斥候的身後,等他反應過來,一把大砍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別、別殺我……”
斥候瑟瑟發抖,滿臉驚恐。
“回收眷靈。”
夜寒君冷冷吩咐。
“好、好。”
縱有再多的駭然,刀鋒對著脖子,斥候隻得按照命令,強製回收炎蝠。
下一秒,夜寒君將他打暈。
仿照前面的礦工一樣,丟進坑洞,周身又變得安靜下來。
“轟!!”
“吼吼吼!嗷嗷嗷!!!!”
倚著牆壁,夜寒君懶散站著,神色從容。
忽然之間,一聲巨響傳遞過來,熾熱的穴壁震了又震,無數粉塵簌簌而落。
“戰鬥開始了,我去看看。”
“有危險的話,直接撤退,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拚命。”
夜寒君叮囑一句,至暗魔眼百分百激活,整個人化作霧氣消散在原地。
任我狂目送他離去,大刀闊斧地站定在通道的正中央,整個人散發著舍我其誰的鋒芒。
……
轟!轟!轟轟轟!
耳畔全是爆炸的聲響,一陣高過一陣。
輕輕聞嗅,花香雖然還在,但以驚人的速度減弱。
這是……得手了?
崔雪和另一位老鎮長,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忖思著,夜寒君小心翼翼靠近。
惡魔侍者已經觸及第1位階的頂峰,但在他正式突破前,自身的隱蔽效果,很難瞞住感知力敏銳的第2位階眷主。
為了確保不暴露,他必須控制距離,然後借由戰場的混亂,實現旁觀者窺探的效果。
轟轟轟——
轟轟轟——
余光所見,到處是燃燒的火苗。
隔著一面牆壁,夜寒君感知到一顆火球飛來,迅速向後閃躲。
只聽一聲炸響,厚達半米的岩石牆壁竟然被暴力破壞,一個十米直徑的口子,殘留著大量的焦痕。
“嗖!”
夜寒君瞥見崔雪騎著風扇雁,一晃而過。
隨後便是怒發衝冠的焰童子,手持長槍,腳踏火輪,齜牙咧嘴奮力追趕。
“撕拉!”
一道水瀑出現,一秒便被蒸發。
一道風刃回斬,張口吐出一道火舌,風刃蕩然無存。
一旁,一頭冰猿捶打胸脯,進而高高躍起,雙拳砸落大地。
“轟!!!”
地動天搖,藍白色的冰晶柱石層層向前蔓延,最後撐起一道冰障,阻攔焰童子的追擊。
但焰童子只是踹了一腳,冰障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等到燃燒著赤紅色火焰的長槍,狠狠點在冰障之上,滋滋滋的水霧鋪天蓋地,半個呼吸不到,什麽也沒有剩下。
“快逃!這家夥發瘋了!”
“這裡的環境太適合它了,源源不斷汲取火元素,必須把它引到礦洞之外,我們才有可能擊敗它!”
崔雪和另一個老者的聲音,漸行漸遠。
同樣遠去的,還有焰童子灼人心肺的炙熱氣息。
夜寒君眨了眨眼,眼底重新變得如湖面一般平靜。
沒有猜錯的話,崔雪和隔壁鎮的老鎮長,肯定是得手了。
不然焰童子不至於瘋成這樣。
只有當苦等多年的至寶,還差臨門一腳突然被人搶走,才會引來如此劇烈的怒火。
不過……引到地面,有好有壞。
好處是,確實能夠削弱焰童子。
壞處是,焰童子依然強勢,在它儲備的火元素沒有耗盡之前,藍鱔鎮怕是要遭罪了。
“咦?”
夜寒君中斷思緒,重新回歸陰影的狀態,繼續潛行。
靠近火象樹的位置,零星的打鬥聲愈演愈烈, 像是幫派之間互毆似的,越來越熱鬧。
他有點好奇,正主都遠遁了,剩下的人為何爭鬥?
“兄弟們衝啊!火象花的花瓣我們雖然沒有機會拿到手,可這火象樹的樹乾一定也是寶貝!”
“沒錯!這些樹葉通紅如血,每一片都凝聚著純淨的火元素,如果能采集一些,用來培育火屬性的眷靈一定大有裨益!”
貪婪的對話聲映入耳中,夜寒君啞然失笑。
按照正常的邏輯,能夠孕育稀有靈藥,的確是千金難買的寶物。
但火象樹偏偏是不走尋常路的那一類。
它的精華九成九都集中在花瓣上,剩余的部分加在一塊,縱使有價值,也絕然用不著這麽多實力強勁的第2位階眷主,冒著死亡的風險爭搶。
——沒必要。
這其實是風險與價值不對等的寶物,參與爭奪的有一個是一個,都不了解火象樹的特性、吃了知識面不夠豐富的虧。
“胡埭,你去吸引火力,注意安全。”
“樹莓,讓鬼臉蛾噴灑驚嚇粉,重點關照那幾個被焰童子擊傷的巡守,不要讓他們繼續參與爭奪。”
“阿菇,挖樹的活兒就交給你了,盡可能保留根須,越完整越好。”
“當然,實在不行其他都可以舍棄,但這樹心我有大用,絕對不可以失手。”
一個壓低嗓音的男子,發號施令。
隱隱聽到他說話聲音的夜寒君,眼前一亮。
竟然有人能夠辨認……這是焰童子?
還有,對火象樹的樹心志在必得……最大的可能性,難道是入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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