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根源
　羅德感到十分鬱悶。
　“你們這麽多強者，就沒有能清理下水道嗎?”
　首席高階祭司略有委屈地說:“下水道的情況十分複雜，道路繁瑣，空間狹小，怪物隱蔽，最重要的是，下水道中不能隨意破壞，強者們必須收斂他們的力量，以防止摧毀脆弱的下水道牆壁，波及到地面的預言高塔，我們曾經動用很大力氣去請萊茵閣下清理下水道，但後果是災……呃，不太理想。”
　萊茵咳嗽一聲。
　“我有點迷路了，彎彎繞繞太多，就忍不住打了一拳。”
　一旁的年輕祭司一下子忍不住噴了出來。
　“一拳打爆了五分之一的下水道，6座預言高塔坍塌，超過2萬平方碼的地面損毀，36座高塔受損，我們足足了半年事件才平複這次災難帶來的損失……”
　萊茵臉色顯得有些尷尬，仍然強辯道:“我又不是破壞最大的，羅曼諾才是……總之，我聽特羅裡安的友人說，你是下水道的王，擁有下水道特攻的能力，特羅裡安的巨人下水道，都被你通得暢通無阻……”
　羅德捂住臉，感到誤會越來越深。
　他無視在夢境中又蹦又跳大喊有很多神性主人快去通下水道的知識之書，認真地解釋道:
　更可怕的是，阿薩突然醒了過來，羅德給他召喚了一個幻影，讓他降臨在下水道。
　“拿走拿走，不用這些東西。”
　另一個原因就是汙穢積累太多，滯緩了水流。
　自此，下水道之王的名號，響徹了聖隆德的高層。
　預言城中，預言祭司們赫然發現，下水道突然不堵了，水流瞬間通暢，帶著汙穢迅速流進下水道。
　阿薩發出了令人作嘔的讚歎，充滿汙穢的環境讓他感覺仿佛回到了家，他在下水道中狂吸亂允，狂舔亂吃，每一寸汙穢都被他舔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漏。
　阿薩冷笑一聲，說道。
　他隨意漫步在繁雜的通道之中，任何彎彎繞繞在他看來都如同直線一樣簡單，混亂肮髒的環境中，也沒有任何一個怪物能逃過他的靈魂之眼，完全受控的星梭總是能恰好擊殺怪物。
　“羅德閣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件事情一定要稟報給大牧首，或許，這是我們的機會！”
　在其最下層，在阿薩吸完了汙穢，羅德赫然發現了一些奇異的黑色腐質物，它們結成團，堵住了下水道的關鍵通路。
　“萊茵閣下，高階祭司閣下，還有大牧首，我想你們有所誤解了，我羅德，和下水道沒有任何關系……不過，為了我們的友誼，我還是願意幫助你們。”
　羅德心中也是激動，如果能找到黑暗之靈，那麽或許就有真的消滅它的機會。
　“這也行?”
　隻留下高階祭司們面面相覷。
　羅德煩悶地將它們推開，隨便找到了個地洞就跳了進去。
　另一位祭司拿來了全套下水道的圖紙，還有各種疏通下水道的專業工具。
　聖隆德的下水道堵塞，主要是因為兩個原因——下水道中的怪物滋生太多，堵住了下水道的主要通道。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羅德不止是清理了下水道。
　萊茵和高階祭司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這世界上所有下水道都是一樣的嗎?”
　萊茵驚道，雖然他極力推薦，但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太肯定。
　一位祭司喊道:“預言高塔每時每刻都需要用到大量的預言之水和淨化液，用以保證我們的核心水晶光棱的高效運轉，如果下水道堵塞，我們的效率就大幅度下降。”
　另一面，回到下水道中的羅德感到十分鬱悶。
　“這絕對是惡念的痕跡，我已經嗅到了那陰暗潮濕扭曲的氣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黑暗之靈，一般的惡念氣息我再熟悉不過了，它既有惡念的氣息，又異乎尋常的淡薄，但又隱隱有一種更加深層的感覺。”
　“羅德閣下，這就去了?”
　盡管聖隆德的下水道和特羅裡安的大相徑庭，但在本質上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很輕易地就被羅德掌握了。
　“主人。”
　他立刻將這些腐質物裝入匣子，帶上地面，並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萊茵。
　高階祭司們互視一眼，均感到難以置信。
　隻一個深呼吸，整片區域的大便都被他吸入了腹中。
　這兩個問題一被解決，整個下水道瞬間變得無比通暢。
　祭司們則沒有想那麽多，他們的歡呼聲頓時響徹了整個預言城，他們終於可以用最高的效率，來啟動預言之塔了。
　羅德心中一凜，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黑暗之靈造成的破壞，僅從外表上看，是沒有任何異常的，這些凝聚的腐質物，就和自然形成的一模一樣。
　“啊，真是美味啊，我的力量又成長了！”
　經過估算，整個聖隆德的預言效率，一下子提升了33%。
　——
　“這些腐質物看上去完全就是從汙穢中自然凝聚而成的，但是，它們偏偏都恰好堵在關鍵通路，恰好又是最適合汙染蔓延的區域，巧合太多，自然形成的概率為零。”
　“難他真的是下水道的王?”
　萊茵嚴肅地點點頭:“請相信他，奧麗薇亞閣下曾經告訴我，羅德閣下回到下水道，就像魚回到了水，鳥飛上了天，王坐上了王座。”
　在下水道中行走，羅德就像在閑庭中信步，他連手指都不用動，閃爍的星梭在他身周凝結，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向四面八方襲擊去，把下水道的怪物炸得人仰馬翻，支離破碎。
　萊茵的神色立刻變得凝重，他詳細檢查了這些腐質物，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在聖隆德中發現惡念的痕跡。
　阿薩對此倒是非常期待，雖然他的惡念還沒有消化完，但更多的惡念原素，對他總是有用的。
　時間很快就到了夕時，羅德正要和萊茵去見大牧首時，忽然感到一股極強的力量，正在迅速接近王城。
　“是索羅斯閣下！”
　萊茵大喊道。
　“萬物終結者，索羅斯閣下提前回到了王城！他終於回來了！”
　這一刻，羅德終於見識到了人類頂尖戰力是什麽樣的存在，在他的感知，就像有一無比龐然的存在，排風破浪，推開世界萬物的大海，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他襲來。
　這就是聖隆德中的最強者嗎?
　知識之書喃喃道:“熟悉，熟悉，這種感覺很熟悉，曾經的夢境之主，也是這樣的威勢……”
　但下一秒，這龐然的氣息瞬間消失，羅德的眼前，一道通明的波紋展開，一條黃色大腿從空氣中踏出，很快，整個人就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身穿一襲明黃色的高領長袍，奇異的透明波紋回蕩在他身邊，遮住了他的樣貌，但那一雙金色的眼眸黃橙橙的，蘊涵著無盡的殺氣，極為可怖。
　不過，下一瞬間，他眼眸中的殺氣就散盡，目光變得散漫而隨意。
　“啊，萊茵，好久沒見，你的氣還是這麽鋒銳，雖然你不太可能完成源初的重凝，但若能盡可能地利用這分銳氣，再掌一盞根本源，不是問題。”
　萊茵滿臉喜色，大喊道:“索羅斯閣下，您怎麽提前回來了?”
　索羅斯金色的眼眸微微一彎，帶上了一絲笑意。
　“聖隆德和特羅裡安的建立了聯系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能不回來。”
　他轉過頭，目光掃向羅德。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特羅裡安的奇跡，萬千少婦……”
　羅德立刻打斷了他:“索羅斯閣下，我是特羅裡安的羅德。”
　萊茵喜氣洋洋地補充道:“下水道之王，黑色飯桶！”
　這一刻，羅德真很想把萊茵打死，但索羅斯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羅德，那直直的視線，讓羅德感到有些尷尬。
　正不知道怎麽開口時，索羅斯突然說道:“像，太像了。”
　夢境中，知識之書喊道:“有靈感掃過了高層靈界，似乎在搜索什麽，但沒有找到我們。”
　眼前，索羅斯的神色有一絲失落，但他依然不斷地重複:“像，太像了……但這怎麽可能?”
　萊茵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索羅斯閣下，你知道他的來歷嗎?羅德閣下是一位人類之生！”
　索羅斯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在羅德的感知中，他全身沒有一絲力量痕跡，就像一個普通人，但若仔細看去，他又像一塊石頭，無可窺探。
　未來之書把書頁都翻爛了，也找不到窺視的角度。
　它驚駭地喊道:“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有這樣的存在?為什麽我看不到他?”
　羅德也是皺著眉頭打量眼前的最強者，希望能從他身上感知到一絲進入第四階段的源律強者的氣勢，但失敗了，他就像一個影子，看得到，但摸不到。
　難道這就是頂尖強者嗎?羅德心想。
　“我們下去吧。”
　沉默了許久之後，索羅斯終於開口了。
　“有什麽話，在賽尼爾空間裡說。”
　他輕輕一跺腳，羅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突然就來到了血肉王座前。
　“隆多斯達，我回來了，伱看上去還是那麽精神。”
　索羅斯張開手，在羅德驚愕的目光中和那團血肉擁抱了一下。
　“索羅斯。”
　大牧首提醒道:“不要叫我的名字，這對我的命運潰爛，有負面影響。”
　索羅斯的金色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濃重的遺憾。
　“抱歉，大牧首，我總是忘記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的靈能傳訊，我已經全部收到了，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這次永夜，不是簡單的災難，它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你們擊殺的黑霧原體，僅僅是它的果，不是它的因。”
　“我有一種直覺，特羅裡安的存在本身，和這次永夜的到來，有某種特殊的聯系。”
　羅德忍不住問道:“索羅斯閣下，您為什麽會這麽說?”
　索羅斯微微搖頭。
　“具體的原因太複雜，不是一言兩語能講清楚的，其中，或許還有你和源天神王座的原因。”
　羅德心中一震，我和王的原因?永夜的到來，和我們有關系?
　索羅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輕聲說道:“源天神王座是所有人類之生中最可怕的存在，我們不僅早就從惡念的靈魂中獲知了這一點，還從大量的火之紀元的古籍中確定了這一點，它的出現，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
　“而您，羅德閣下，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您的存在非常特殊，非常非常特殊，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和源天神王座，都和永夜有關。”
　這時，萊茵突然問道:“索羅斯閣下，和人魔的蘇醒有關系嗎?”
　索羅斯依舊搖頭:“那也是結果，不是原因，事實上，我正在調查永夜到來的原因。”
　羅德心中一凜，立刻把巨龍墓地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索羅斯和大牧首都陷入了沉思。
　“奇怪，紅之戰神貝阿克琉斯的殘魂嗎?”
　“為什麽是你?”
　索羅斯緊緊皺起眉頭，他隱約抓到了什麽。
　“毀暗……你是傳說中的毀暗者?”
　羅德心中一凜，為了避免擾動，他一直沒有提這個詞，但卻沒想到被索羅斯說出來了。
　啪！
　幾乎是立刻， 索羅斯就按住了他的額頭。
　“沒錯。”
　他喃喃道。
　“真的很像，伊斯特古籍中提到希望之光，黑暗的破壞者，黑霧的毀滅者，沒想到真的存在。”
　“你是和源天神王座同等程度的人類之生。”
　他嚴肅地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晉升，和你的一個能力有關，你的所有力量，都要以它為中心，你是星火的靈火者，你和一般的靈火，一般的星火都不一樣，你是特殊的。”
　羅德心中一動，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想法。
　知識之書也在夢境中來回走動，真相距離他們已經只剩一層膜了。
　忽然之間，知識之書停了下來，兩人一齊喊道。
　“黑暗吞噬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