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怎麽辦?”
常勵滿頭是汗,不僅僅是他,很多婦孺都在冒汗,而他們的驚慌,感染了他們的家人。
“不理他們。”木松高聲道,“加快速度去前面的山崗。”
詔討司那邊也大叫,“都聽到了吧,攔住他們,弓箭手到了沒有,該死的,速度怎麽這麽慢!”
“用暗器,隨便打吧,砸到一個是一個。”
木松連忙高喝,“盾牌守護,弓箭手開道!大家繼續走,不要停下!”
隊伍中的弓箭手紛紛放箭,聽聲辯位並不是什麽難事,差別在於準頭而已。
像山黛,一弓四箭,箭箭例無虛發。
只是混在大部隊裡面,根本看不清楚,更別說是晚上了。
“啊……”
“哇……”
一聲聲慘叫聲,還有孩童嬰兒的啼哭聲,在山中回蕩,拉開來武夷山夜戰的帷幕。
黑熊寨這邊,還在磨蹭著,沒有出發的營地,嚇得連忙動身。
此時,很多人已經上山,滿山坡都是火把。
“羅黑熊,往哪裡跑!”
“包金剛在這邊!”
“黑熊寨三寨主在這邊!”
“何遊魚,你別想溜走!”
山嶺中不斷響起高聲,指出黑熊寨各個頭目的方位。
雖然還沒有交戰,但已經讓黑熊寨各個營地人心惶惶了。
“大家繼續走,盾牌守護,弓箭手開道!”
各個營地都按木松的辦法,用盾牌護住老弱婦孺,讓弓箭手放箭。
漫山遍野都是箭支破空的聲音,滿山都是哭喊聲。
黑熊寨在艱難的前進,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
幸虧大部分江湖人都在有默契的放水,只是躲在樹上扔暗器。
反正是扔了,有沒有扔中,問他們沒用,得問人家的盾牌有沒有擋下來。
而這混亂的局勢下,根本沒辦法確認。
就像沒辦法確認,到底是誰,殺了詔討司的人,讓詔討司非常生氣,卻沒有辦法。
……
另一邊。
木松營終於走上了山崗,佔領了高地。
木松停下,大家也停下休息,抹去眼淚,哄孩子,包扎傷口。
木松眺望混亂的山中戰場,發覺山崎到了。
“小子,你覺得怎麽樣?”
“義父,快走吧,等官兵追上來,就跑不了了,我們畢竟帶著東西。”
“你覺得會死多少人?”
“一半以上,因為官兵可是有二萬老兵,三萬貴族私軍,這五萬人必定能夠追上來,我們落在後面的人,勢必會和他們打一場硬仗。”
周圍人聽得側目,不過不得不承認有道理,都忍不住慶幸,先走了一步。
距離拉的也不遠,也就三五裡地吧。
木松摸了摸小胡子,“小子,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把這五萬兵吃下?”
“有。”
“真的?損失怎麽樣?”
“義父,官兵不是傻子,他們不會與我們速戰速決,所以是我們找他們,所以想吃下他們,我們也得付出八成以上兵力。”
“這樣啊。”
山崎歎了口氣,“義父,如果你和寨主們肯冒險,那麽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
“你們率軍殿後,然後退走那邊的山谷。”
“山谷又怎麽樣?”
山崎耳語,“把山推倒。”
“啊?”木松目瞪口呆,看著山谷附近的高大山峰,不由捏了一把汗。
山崎催促,“義父,我們趕快走吧。”
木松歎了口氣,“兒啊,我想試試。”
“得,一個兩個都是好人,就我是壞人。”
“你也別生氣,大家都是寨子裡的人,你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掉吧。”
“我忍心,這個亂世之中,於心不忍,只會早死。”
“兒啊,江湖有江湖的道義。”
“我是山民,不是江湖人。”
“總之,我說了算,你給我想個法子,怎麽抵擋五萬兵,不要還沒把他們引到山谷,我們就被圍住,死光了。”
“唉,既然義父鐵了心,那就把那個交給寨主吧。”
“什麽?”
“音殺功。”
“啊,我倒忘了,大寨主的功力已經夠了,嗯,有了這個肯定能夠突圍。”
“義父,那東西是個禍害,一用出來,就瞞不住了,接下來朝廷肯定會一直追殺我們,會死更多的人,你確定要用?”
“我知道,我盡量不用就是。”
“義父,如果用了,那稍後就殺了三皇子吧,不殺他是怕皇帝跟我們死磕,但那東西暴露,也就沒差別。”
“好。”木松點頭。
山黛聽到竊喜,周圍人則面面相覷,因為基本上沒有聽懂木松和山崎在說什麽。
殺三皇子,說的像吃飯喝水一樣,這說的也太隨意,太誇張了一點吧?
……
木松點名,婦孺帶著少年離開,男子留下斷後。
卻沒有多少人響應,顯然是各人各掃門前雪。
木松運功高喊,“在下木松,誠心邀請各位好漢留下斷後,為老弱婦孺爭取更多生機。”
“某家黑熊寨羅黑熊,算我一個!”
“某家黑熊寨包金剛, www.uukanshu.net算我一個!”
“某家黑熊寨柳花狐,算我一個!”
“某家黑熊寨何遊魚,算我一個!”
“某家……”
一聲聲報上,響徹山野,讓人熱血上頭,雙目濕潤。
黑熊寨的士氣迅速膨脹,決死一戰的氣氛,充塞整片戰場。
衝上來的五萬官兵,沒有打,就開始緊張了。
畢竟黑熊寨這是要拚命了,他們人數雖多,但肯定也要死很多人。
戰後計算也許是死傷過半,但戰場之上,誰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能回家與親人團聚了。
五萬官兵的腳步慢了,等他們進山的時候,黑熊寨已經完成了重組。
一萬多好漢們站在樹上,在山道上,驅趕走討厭的詔討司和江湖人,掩護老弱婦孺過去。
老弱婦孺混在一起,不分營地,推著車,舉著盾,舉著弓,拿著火把,抱著孩子,帶著眼淚,一步步往前走。
兩萬多人形成長龍,在黑夜裡,在山道上蜿蜒而行,緩緩的移動。
當然,緩緩是說整體,實際上都有武功,走路都很利索。
趕一裡山路,也就一盞茶功夫。
而隨著隊伍移動,好漢們也迅速移動,搶佔有利地形,防止敵人搶攻。
五萬官兵的火把,已經看的非常清楚了。
五萬官兵在山中散開,包圍過來。
山中靜了下來,黑熊寨的好漢們努力聆聽風的聲音,聽風聲述說敵人的腳步聲,還有弓弦聲以及箭支的破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