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天魔鼓掌,“陳院首,你這言論真的是儒嗎?我魔門都自愧不如呢。”
陳院首臉色變得很難看,“哼,只是因果循環罷了,他們對百姓不仁德,百姓殺他們也情有可原。”
“哦,那朝廷呢?沒有朝廷縱容,哪有他們作威作福?”
“朝廷自有法度,便是皇帝不仁德,該換也會換。”
“哈哈……”天魔放聲大笑。
陳院首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冷哼,“無知之徒,這很可笑嗎?我儒道的皇位,向來是有德者居之。”
“不錯不錯,說的好,說的真好,”天魔大聲質問,“那麽,銀票又怎麽算?”
陳院首斟酌的說道:“銀票只是一物而已,朝廷以北方的土地為憑,自可抹去。”
“你說這話,不臉紅嗎?”
“笑話!老夫有何錯!難道你以為朝廷總會輸?不,朝廷總會贏的。”
“本座告訴你,如今銀票泛濫,銀票買的土地會是數百萬兩銀子一畝,直接拉高了全大梥所有土地的價格。”
“那又如何?”
天魔陰森森的笑道:“所有土地的出產物都會被瞬間拉高,然後問題來了,南方普通百姓手中沒有那麽多銀票啊。”
“他們此時的土地還在一畝地幾萬兩銀子,你讓他們拿什麽去買一夜之間漲了幾百倍的東西。”
陳院首皺眉,“只要把出產賣掉就行了。”
天魔冷笑,“你以為大梥百姓很富有嗎?一畝地交三鬥,三畝田地一年兩收,才能夠一個壯丁吃一年。”
“一年的役錢又是多少呢?如今是二十萬兩。”
“油鹽醬醋總得買一點點吧,衣服要扯幾件吧?”
“這還是一個人,若是一家子呢?”
“陳大儒,你不食人間煙火,你知道如今有多少農戶名下有超過十畝田地的?”
“一旦土地價格暴漲幾百倍,南方普通百姓,根本買不起任何東西,除了活活餓死以外,就剩下一條路了,就是搶!”
“就算你說的對,朝廷也可以先準備周全,多儲備糧食,然後再進行交易。”
“糧食從哪兒來?”
“自然是田稅和貿易。”
“陳大儒,你覺得朝廷拿回北方的土地,並守住北方,需要多少兵力,每年要消耗多少糧食,又有多少糧田因為沒有勞力而欠收?”
“這……”陳院首也語塞了。
他知道,五百萬軍民也沒有能夠守住,反而消耗了一千多萬石糧食。
還耽擱了幾千萬畝田地兩季的耕種,損失上億石糧食。
所以,各地因為缺糧,這才又鬧匪患了。
天魔很得意,“陳院首,你覺得朝廷要囤積多少糧食,才能解決問題?”
陳院首死撐,“只要齊心協力,總能解決。”
“誰跟你齊心協力?百姓,還是權貴?朝廷根本就沒有把百姓當人,只是當消耗品。”
“胡說八道!”陳院首知道不能再說了,立刻動手,直接用全力。
長劍如白虹貫日,直襲天魔,並且算好了後手,只要天魔用大自在意境,他就能反製。
但天魔直接躲開了,“說不過就動手,你們儒家真君子。”
陳院首繼續追擊,並動用了十二道水汽劍,“儒家治國自有其道,哪容你這魔人在此妖言惑眾!”
天魔直線移動,甩開攻擊,放聲大笑,“既然如此,那本座這個魔人,就為天下百姓請命,請陳院首聯系其他五位院首,以六大書院的名義上書朝廷,請皇帝立下規矩,以後十稅一,並且用不改變。”
“書院不參與政事。”陳院首追的更急。
但天魔根本不接招,“那你們這些自詡聖人的大儒,還活著幹什麽!要知道這天下的蛀蟲,大多都是從六大書院出來的,你們六大書院乾脆拆掉算了,省得禍國殃民。”
“學子良莠不齊,古來有之,學院何錯之有!”
“明知道良莠不齊,為還不改!難道不知?”
“自是不知。”
“本座初到此地就被盯上,然後急匆匆的宣你來,一畝地收八鬥的事情,卻幾個月都不知道,是不知,還是爛透了,你自己清楚!”
陳院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十二柄水汽劍散了,人也從空中落下。
“噗!”
陳院首落地後就吐血了,整個人也萎靡不振。
天魔也落下,不過依舊盤坐在空中,以免被虎視眈眈的將軍們用弓箭射死。
“陳院首,有本事你再圓啊,你可以說皇帝身邊的內侍都給收買了,禦史也都被收買了,樞密院也全部被收買了。”
“門下省,中書省,全部都是蛇鼠一窩,宰相也沆瀣一氣。”
“大梥所有官員都在蒙騙皇帝,皇帝特無辜,在深宮裡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皇帝就知道錢好,會印銀票,還無限制的印。”
“皇族無動於衷,因為皇帝是一個好皇帝。 ”
“他是真的好啊,竟然讓糧價漲到一萬兩銀子一石,大梥真是富得呀,快拿銀票當柴燒了!燒一鍋水,就能用幾百萬兩銀票。”
“這些事情,絕對光宗耀祖,名流千古!你們死了以後,都可以去自豪的告慰先人了!”
“噗!”
“噗!”
不管陳院首又吐血了,皇帝在遠處也吐血了。
天魔望了一眼,帶著滿意的笑容站了起來,在空中升了一個懶腰,顯得更加隨意。
天魔,就是迷惑眾生,勾起眾生魔念。
魔由心生,這個魔卻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自己能夠說服自己,所以才能過去。
但很多時候,這說服只是一時的。
如果被點破,那就又過不去了,尤其是一些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把這些事情戳破,改變人心,改變所有人對這個人的看法,讓所謂的正道,變成魔道,便是成功了。
此時,天魔勝的不是一個人,是儒道。
這樣的大勝利,大自在意境更加圓滿,功力沒變,實力卻更上一層樓。
“我以當代天魔之名宣布,當今的儒家盡是蠅營狗苟之輩,只知道沽名釣譽,貪戀權勢利益,已經不是三千前的儒家了。”
“本座說敗一個院首,再去找其他人,他們恐被我破了心境,應該都不會見我,罷了,本座業已盡興,告辭。”
天魔負手升空,就這麽走了。
沒人追,因為追不上。
能凌空虛度的,追上也打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