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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十點,周權準時驅車來到了筆架山的高爾夫球場。
拒絕了球童的引路,周權徑直朝著自己常去的那個發球台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發球台上已經有一位青年,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染著一頭黃毛,身著一件皮衣,耳朵上帶著刺眼耳釘的陳永仁,活生生一個古惑仔形象。
不過他的站姿倒是十分筆挺,這讓周權也很是滿意。
“長官好!”
眼見得周權獨自一人走近,陳永仁立刻抬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陸啟昌既然已經將陳永仁托付給了周權,那麽他自然會向陳永仁介紹周權的情況。
“放輕松,27149!”
周權按了按手,他徑直走向了發球台上的休息椅。
“過來坐!”
招呼著陳永仁坐下,周權仔細地打量起了陳永仁。
看到陳永仁整個人仍舊坐的筆直,周權不由得輕輕蹙了蹙眉。
不管陳永仁是拘謹嚴肅也好,又或者是從警校養成的習慣也罷。
但他現在既然從事臥底這個行當,那麽他就不應該表現出如此形態。
“27149,我知道你在警校的成績很出色,但你現在已經被警校開除了,而且還正在執行臥底任務。”
直視陳永仁的雙眼,周權諄諄教誨道:“我希望你能夠忘掉警校的儀表訓練。”
“伱的言行舉止,時刻都要符合你現在的身份。”
不得不說,陳永仁確實很有從事臥底警員的天分。
周權口中的話音落下以後,原本坐姿端正挺拔的他,立刻就松散了下去。
一身不堪入目的裝扮,再加上他翹起二郎腿以後吊吊揈的神態。
說他不是古惑仔,都沒有人相信。
“很好,今後究竟以怎樣的面目示人,你自己去決定。”
微微頷首,周權再次叮囑道:“總之,不要讓人一眼就看出你身上有皇氣!”
陳永仁重重地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將周權的教導牢記在了心裡面。
因為周權,是唯一能夠幫助他實現心中夢想的長官。
“27149,在我正式接手你以前,我想問一問你對倪家的看法!”
周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陳永仁的表情變化,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就是在試探考驗陳永仁的想法。
雖然周權了解陳永仁的情況,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倘若陳永仁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反應,那麽周權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陳永仁一輩子按死在見不得光的身份上。
“倪家……”
陳永仁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神色,他呢喃了一聲。
他雖然從來沒有與倪家接觸過,但他身上流著倪坤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
現如今倪坤橫死,倪永孝一輩子無法走出赤柱。
其他倪家人也在被罰沒了不正當資產以後,紛紛離開了港島。
整個倪家說是家破人亡,也完全不過分。
他作為倪坤的私生子,當然不可能真正地無動於衷。
“倪家今天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複雜逐漸轉變為堅定,陳永仁最終以一句話總結了倪家的下場。
他對於倪家人的感觀很複雜,但他從不認為倪家人值得他同情。
既然觸犯了法律,那麽就應該接受審判,這是陳永仁所堅定的信念。
“如果不是你的出身,你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警務人員!”
周權拍了拍陳永仁的肩膀,帶著幾分可惜感慨道。
他能夠判斷的出來,陳永仁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出自於真心。
“27149,從今天開始,你將正式成為我派遣出的臥底探員。”
確認了陳永仁的信念以後,周權也不再耽擱什麽,他直接對陳永仁做出了詳細的安排。
“我需要你以倪家私生子,卻沒有被倪家牽扯到的幸存者身份,扎根在油尖旺的陽光之下,等待啟用!”
“記住一點,你可以混,但是在沒有明確任務以前,你不可以加入任何的社團。”
他準備將陳永仁當做一張王牌,留到關鍵需要的時候再啟用。
因此周權需要陳永仁闖出一些名號,但決不允許他徹底沾上某一個社團的旗號。
“Yes,sir!”
陳永仁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敬禮應聲道。
只不過,陳永仁的臉上緊跟著就泛起了一抹苦澀。
他有些沮喪地說道:“長官,如果我一直沒有明確任務的話。
那我這下半輩子,是不是就只能做古惑仔了?”
沒有臥底任務,沒有臥底時間,陳永仁的心裡面實在是難以平靜。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生於六六年十月二十五號。”
抬頭看了陳永仁一眼,周權神色平淡地說道:“十五年以後,在你四十歲生日那天。”
“就算你始終沒有被啟用,我也會將你調回警隊,並且推薦你進入見習督察的遴選程序!”
四十歲的見習督察, 在警隊當中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但周權也沒有辦法,誰讓陳永仁報考警校的時間太遲了呢。
陳永仁從小就和他母親相依為命,長大以後就開始賺錢養家。
直到他母親病逝以後,他才因為他母親臨終時的告誡,再加上兒時的夢想,開始報考警校。
現在的陳永仁,比周權還要年長兩歲呢。
陳永仁在警隊的起步時間晚,他的前途自然也就有限。
當然,這也並非是絕對的情況。
“你也不用太過氣餒,我既然答應陸sir接收你的檔案,就不可能真的閑置你十五年那麽久。”
周權招了招手,示意陳永仁坐下,他輕笑一聲說道:“只要你能夠完成一次出色的臥底任務,我就會將你調回警隊。”
“能夠獲得什麽樣的回歸待遇,全看你自己可以創造什麽樣的功績。”
靜靜地聽完了長官的承諾,陳永仁的心裡面總算是安定了下去。
即便是最不理想的結果,他也能夠從四十歲開始享受到警隊的長俸和福利。
再怎麽說,這都是當前對他最好的結果了。
因為黃志誠的緣故,他現在已經徹底留下了案底,從事正行職業已經不可能了。
而且周權剛剛說的很明白,他不可能當真十五年都不啟用陳永仁。
只要陳永仁一動,那麽他光明正大穿上那件製服的時間就會立刻提前。
“長官放心,我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帶著幾分憧憬的神色,陳永仁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顧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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