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川菜中菜肴種類頗多,更以其地理位置和擅長種類不同,分為了蓉派(上河幫)、渝派(下河幫)、鹽幫派(小河幫),三大主流菜系各有特色,相輔相成。
現如今生意正值紅火,夏明月推出的夏記冷鍋串串,便是川菜小吃中上河幫小吃的一種。
而夏明月今日首先要做的是川菜中極為常見的蒜泥白肉。
肥瘦相間的精品五花肉,加薑片、黃酒煮成九成熟,徹底晾涼後,切成薄薄的片。
原則上,蒜泥白肉的肉片要越薄越好,夏明月刀工不錯,加上手上這把菜刀磨得十分鋒利順手,切出來的肉片輕薄如紙一般。
將這些薄肉片順著盤子的形狀擺成圓形,一層一層的堆疊推進,直到一塊肉盡數鋪平在盤子上。
蒜泥和辣椒油配上各種調味料調成的料汁,澆在盤中的肉片上,讓肉片盡數浸泡吸收這濃鬱的料汁。
第二道菜是魚香茄子。
金丘縣的茄子是橢圓形的綠皮茄子,茄子皮薄肉厚香味濃重,燒起菜來吃別有一番風味。
這樣的茄子切長條塊,入鍋油炸,撈出後倒入炒香豆瓣醬、蔥蒜的鍋中,再倒入以陳醋、醬油、白糖、溫水、芡粉調成的魚香汁,直至茄子燒的軟爛,收湯濃稠後,便可盛出上桌。
剩下的兩道菜,一樣是辣椒炒紅蘿卜絲,一道是蔥燒腐竹。
四道菜盡數端上桌,日頭也已經西沉,就著落日的余暉,五人坐在了院子裡頭的桌前,開始享用美味的飯菜。
蒜泥白肉中的五花肉薄且爽口,其中瘦弱軟嫩,肥肉略有筋道,一口下去,沒有絲毫的油膩感,反而覺得清香無比,配上濃鬱的蒜泥辣椒汁,隻覺得滋味濃重且十分開胃。
魚香茄子,帶了些甜口的鮮香,卻有一定的辣味,鹹味適中,茄子肉質軟爛,滋味濃香,到了口中時,隻覺得猶如在吃肉一般,滋味醇厚無比。
紅蘿卜絲在炒的時候放了比平日炒菜更多的花生油,拿小辣椒烹過,炒出來的紅蘿卜油汪汪,香噴噴的,入口辛辣,回口卻有紅蘿卜獨有的甘甜,別有一番滋味。
燒腐竹軟嫩無比,微燙時便下了筷子,入口時蔥香和腐竹獨有的豆香味十足,滋味頗為濃鬱。
這四樣家常且滋味十分美妙的菜式,配上噴香可口,一口咬下汁水橫流的六鮮餃子,再來上一碗原汁原味的餃子湯……
今晚的所有人,吃的都格外有些撐。
但無論再怎麽撐,最後還是強行在胃中開辟了一個空地,好容納這兩日沒有吃夠的冰皮豆沙月餅。
夜色漸濃,月亮升高。
夜空晴朗無比,明亮的月光灑了一地,照的整個大地恍若白晝。
將桌子上的空盤空碗盡數收拾撤去,夏明月喊江竹果將這兩日準備的炒瓜子,炒花生還有新鮮的蘋果和梨子端了上來。
瓜子是原味兒的,入口清淡,後味帶了些獨有的甘甜。
蘋果和梨子皆是從莊戶手中買來的,個頭都不太大,卻是爽脆甘甜,果汁豐富無渣。
夏明月和江竹果、呂氏三個大人圍著桌子聊天說話,趙大虎和趙二虎兩個人則是在院子裡頭玩起了捉迷藏。
說笑聲和玩鬧聲混在一起,分外熱鬧。
而此時的軍營,也是人聲鼎沸。
今日是中秋,又是長洲府城一戰大獲全勝後的首個大日子,廂指揮使下了令,要好好慶祝一二。
是以,火頭軍弄來了許多宰殺好的豬,熬上了一鍋又一鍋香噴噴的大肉塊,更燙上了一壺又一壺的酒,供軍士們好好吃喝。
有酒有肉,又值中秋時節,所有人皆是歡歡喜喜地聚在了一塊,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說笑不斷。
這說笑的內容,除了有關先前長洲府城之事,便是各自家中曾經的一些趣聞趣事,時而被人打趣一番,時而與旁人爭論一二。
總之,熱鬧無比。
陸啟言現如今身為都頭,與幾個同為都頭以及底下的幾個大隊頭一並圍在一起,喝酒,閑聊。
不過陸啟言大部分時間是在喝酒,卻並不多言,偶爾應和上一兩句,跟著笑上一陣子。
“陸都頭這般寡言,難不成是想家了?”一旁的尚都頭笑問,拿手中的酒碗碰了碰陸啟言手中的酒碗。
陸啟言並不言語,隻先將碗中的酒喝了個乾淨,而後反問了一句,“那尚都頭呢?”
“出門在外,哪裡有不想家的。”尚都頭撓著後腦杓嘿嘿笑了笑,“不過我家中爹娘早已去了,現如今家中唯有娘子和兩個小子,與其說想家,倒是不如說想他們娘兒仨了。”
有他們三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我聽說陸都頭也已經成了親,這會子不想你家娘子?”尚都頭仍舊是轉回到了這個話題上。
想娘子?
陸啟言頓了頓,仍舊沒有言語。
想嗎?
不知道。
不想嗎?
似乎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就好像是那天上的明月一般,你認可與否,此時皆是皓月當空,明亮皎潔。
陸啟言隻覺得心緒有些複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將目光挪了開來,去瞧旁處。
不遠處, 一大堆人正圍成一個大圈兒,不停地起哄鼓勁兒,喧鬧無比。
“那裡在做什麽?”陸啟言問。
“似乎是小將軍正在與人比試,許多人正在看呢。”旁邊陳都頭探了探頭後,回答道。
小將軍?
陸啟言想了想,“可是安雲集,集小將軍?”
“正是呢。”陳都頭道,“別看集小將軍年歲不大,個子也不高,武功招數沒個什麽路數,可這真是打鬥起來,動作那叫一個快準狠,防不勝防,就算是大塊頭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還聽說這回打長洲府城,敵軍將領的腦袋最後都是被集小將軍給切下來的,廂指揮使安廷友高興的很,隻誇讚集小將軍智勇雙全,慶功宴上也是讓集小將軍坐坐在旁邊,一並受了眾人的敬酒。”
“可我怎麽聽說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尚都頭道,“怎我聽有人說敵軍將領的腦袋是一個小兵砍下來的,可廂指揮使卻將這功勞塞到了集小將軍的頭上,為的就是好替他在軍中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