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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盯著騎白馬的大尉,腦袋昏昏沉沉的想不起來他叫什麽,便問:“你……剛剛說你叫啥?”
“路博科夫。”
王忠:“我是羅科索夫伯爵,我命令……”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得打信號彈通知部隊過來,所以摸腰間的槍套。
這時候從坦克那邊又過來兩個大兵,看到這個場景立刻舉槍高呼:“危險,大尉!”
大尉:“冷靜點!這是伯爵大人!現在是我們的指揮官!派一個人回去告訴坦克,接下來有奪取了普洛森卡車的友軍要過來,不要開跑!”
馬上一名一等兵轉身跑向山頂,另一名中士還在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王忠。
王忠管不了那麽多,他拿出信號槍,哆哆嗦嗦的裝上信號彈,使出吃奶的力氣抬起手,扣動扳機。
一發紅色信號彈冉冉升起,照亮了此時還沒有完全放亮的天空。
王忠長舒一口氣,扔掉信號槍,用虛弱的聲音問:“有擔架嗎?我想我應該沒辦法自己走到坦克那邊去了。”
大尉說:“您可以騎馬,來,我們扶您上馬。”
王忠:“我的司機跳車了,無論死活都把他拽過來。”
大尉對倆兵說:“中士,你聽到了嗎?還不沿路去找?”
一直對王忠有懷疑的中士這才沿著公路小跑起來。等王忠被大尉扶上馬,正好看見他從地上拉起謝爾蓋上尉。
那家夥摔破了頭,但是從站姿看狀況應該比王忠好不少。
“蘇卡不列。”王忠罵了一句。
這時候遠處一輛普洛森軍卡車以全速開過來,可能車輪磕到了石頭,整個車顛簸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散架。
到了白馬跟前,車子一個甩尾,在撞上殘骸前一刻堪堪停住。
副駕駛的門打開,柳德米拉跳下車:“阿廖沙!”
王忠勉強抬了抬手。
這時候格裡高利軍士長帶著偵察隊的老兵從車廂中跳出來,端著衝鋒槍:“伯爵大人!”
王忠:“我沒事。坦克部隊有警覺性是好事。我讓他們撤進城鎮裡了,你在山頂布置觀察哨。等天亮了普洛森軍可能會進攻。”
格裡高利看向牽著馬的大尉,用通報軍情的一般口吻說:“我們大概今天凌晨三點通過了西邊的庫拉索夫卡,我們看到了大約一個團的步兵,和至少20輛三號坦克。”
王忠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毛,這個時空普洛森也是用幾號來命名坦克的啊。
路博科夫大尉的聲音有些顫抖:“20輛!天呐,我們差點就在開闊的山頂和他們交火了。”
王忠:“我已經命令你們退到村子裡,趕快執行吧,山頂上就留下格裡高利的觀察哨就好了。”
格裡高利軍士長問:“是退進上佩尼耶村嗎?”
王忠不知道那是什麽村,剛剛俯瞰視角他隻觀察到後面有個村莊,所以他只能回答:“山後面的村。”
“是上佩尼耶村,我們可以用卡車先把您送過去,您和麥列霍夫娜小姐。”
王忠:“柳德米拉,你應該和神箭小組在一起。”
柳德米拉撅起嘴:“知道了,那我就在這裡等葉采緬科修士他們吧。”
王忠點點頭,任憑格裡高利和另一名偵查員把他抬進了卡車的副駕駛座。
車子啟動,沿著公路一路向前,繞過東面的小山,便看見了上佩尼耶村。
路博科夫的坦克排從山上下來,撞爛了田間的石牆,從斜刺裡開上了公路,跟在王忠這輛車後面。
王忠切換成俯瞰視角,發現自己多了一塊兵牌:第四坦克軍31坦克團二營,指揮官是路博科夫大尉。
一個只剩下四輛坦克的坦克營,還都是薄皮大餡的T28多炮塔坦克,這可怎麽打……
王忠看著上佩尼耶村,遲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這村竟然有不少二層的小樓房,而且看起來還有電力。
仔細看村子東邊還有個挺大的廠房,招牌上寫著“拖拉機站”。
王忠問開車的中士:“拖拉機站是什麽?”
中士很詫異:“根據新的農業法,本地領主要質押財產貸款開辦拖拉機站和種子站,這十年來有領主居住的村子都有吧?”
王忠都震驚了。
不過,上佩尼耶村比預想中現代化,倒是讓王忠有了破敵的想法。
這二層建築,還有這街道,都讓王忠想起了穿越之前某地老鄉的“反坦克體操”。
這個年代的坦克可不像梅卡瓦,莫洛托夫雞尾酒就能讓它們喝一壺,甚至不需要“反坦克體操”,直接在二樓扔雞尾酒就行了。
至於哪兒找材料做雞尾酒——開玩笑,自己所在這個安特帝國,可是毛子的近親,王忠不信村子裡找不到高烈度酒。
想到這王忠笑起來。
開車的中士狐疑的看著王忠的側臉,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
剛進村,王忠就看見一名老婦人帶著她孫子站在屋門口張望。
王忠:“停車!”
車子一個急刹停住了,王忠打開車窗,對著老婦人喊:“快跑啊!別呆在這裡!普洛森人會屠殺你們的!”
老婦人:“大人,您的臉色不太好啊,進來休息一下吧?”
王忠:“快走!帶著你的家人快走!”
老婦人:“大人,您叫我們走,可我們能去哪兒呢?整個村子在別的地方有親戚的,都走啦。可我們世世代代都在這個村子,沒有親戚可以投靠啊。”
王忠:“他們會屠殺你們的!”
老婦人露出有些悲哀的笑容:“那就讓他們殺吧,至少我們死在家鄉的土地上了,現在跑路,顛沛流離,說不定最後也是個死,還要客死異鄉。”
以王忠現在貧弱的思考能力,他竟然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他沒有辦法勸說這位老婦人帶著孫子離開。
一想到不久的將來他們可能會被普洛森人殺死在自家的茅坑裡,一股悲愴在心中升起,鬱積在王忠的胸口。
這時候,路博科夫大尉從後面的坦克上跳下來,跑到王忠的車門邊敬禮:“我們接到第四坦克軍的命令,讓我們至少在上佩尼耶堅守到明天晚上,再向博格丹諾夫卡退卻。”
王忠:“明天晚上?”
他看了看手表,以晚上八點天黑來計算,路博科夫的四輛坦克要在這裡堅持三十八小時。
路博科夫一臉苦悶:“我們可能要交代在這裡了。”
王忠:“別擔心,有我在,我們就在這裡好好給德國人上一課!”
路博科夫疑惑的問:“德國人?”
王忠燒糊塗了,甚至沒有糾正這個說法的想法。
他一指路邊的大房子:“我要把司令部設置在這裡!”
其實他是亂指的。
路博科夫:“這……開戰之後這棟房子會成為敵人第一波炮火的打擊對象啊!還是選一個村子內部的房子吧!”
王忠提高音量:“讓葉戈羅夫到我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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