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魔族天下第一權的魔界皇族——大皇子孟慶宗,天生貴胄,神似天魔,濃眉高鼻,凌厲的氣勢讓人見面就在心裡一二三五六的打退堂鼓。
德妃恭順的跟在她兒子的後面,手上拿著一麵團扇給魔族大皇子扇著風。
魔族歷代魔皇極為看重禮儀,階級固化,德妃是魔皇最寵愛的妃子,她一個魔皇妃子,只要不是正宮,就相當於魔皇的妾氏,只能算半個主子。哪怕不是魔王妃,魔宮內稍微厲害一點的臣子都不會將這樣的身份看在眼裡。
“拜見母妃。”大皇子孟慶宗隨意的一拱手。
大皇子是魔皇血脈,地位不可撼動。
“拜見魔後。”魔族德妃語氣恭敬,禮儀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錯處,魔後靜默不說話,她就一直維持著行禮的動作。
“免禮。大皇子,什麽風把您給吹到后宮來了?”魔後一年見不了其他幾個皇子兩次,語氣輕蔑。
她到底是魔後,魔皇之下,還沒有人能夠越過她去。
孟天弓自小就被定為了送往天界的質子,斷絕了成為魔皇的可能,幾個皇子都不把魔王妃看在眼裡,此時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隨著皇子們漸漸的長大繼承了儲君之位,她的權利也會在新魔皇的新勢力興起時相對應的快速被架空,此乃修仙之人天道均衡,此消彼長,循環往複的道理。
不過,在其位,謀其事,她一直矜矜業業。有她魔王妃在位一日,她就要護住自己的兒子一日。
“魔王妃,本殿不是來找你的。臣聽說臣下的弟弟回來了,特意來看望他。”大皇子孟慶宗神情簇著,見到玄仙的時候,眼裡劃過一眸驚駭。
元嬰期?二十歲?天界什麽時候出了如此驚才絕豔之輩,竟然如一堵牆一絲風聲也沒有透出來。
感知到孟天弓的修為,他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起來。他這個弟弟算得上是魔界有名的廢物,四年前去天界的時候還只有練氣期五層的修為,如今竟然已經越過自己步入金丹期了,他才二十歲。
天界果真有那麽多天材地寶嗎?
他心思活絡,瞬間明白過來那位元嬰期的女仙就是戰神長女玄涓。
他客氣的拱手:“玄仙。”
玄涓挑眉,視若無睹。
兄台,你是來找事的嗎?
大皇子的氣色黑沉,他脾氣不好,凌厲的目光死死的瞥向坐在魔王妃身邊的四皇子孟天弓。
他這個弟弟,未免也太不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裡了。
魔王妃蹙眉,這是什麽眼神?
打蛇打七寸,她不能意氣用事。
“拜見大哥。”孟天弓瀟灑的起身,拱手行禮。
長幼有序,大皇子是他的大哥,他理當尊敬。
欺軟怕硬,你有本事不起來。嘁嘁嘁。
孟慶宗的眼神一下子變得不屑了起來,想到剛剛被玄仙駁了面子,既然你是她的徒弟,那就由你來承受吧。
一個魔族的棄子而已。
孟慶宗冷落孟天弓,移開眼神,也不回禮。
德妃擦了擦鬢邊的汗水,她本來不想來,然他的兒子打著給她撐場子的幌子一定要拉了她過來,此時是左右為難。
她在魔王妃手底下混日子,自然不敢得罪她和四皇子,至於玄仙和天界的客人,哪一個不是大人物,她一個小小的妾氏也得罪不起。
她也拗不過主意比天大的兒子。
“玄仙,有禮了。”氣氛僵硬,德妃拱手打招呼打破一時的寂靜。
“德妃。”玄涓頷首。這個德妃一進來就謹小慎微,看樣子屬於是在夾縫中求生存,過得似乎不太好。
“我弟弟,金花仙君,弟弟,見過德妃。”玄涓吩咐,在魔界他們代表的就是天界的態度,萬不可留下飛揚跋扈的印象。
“拜見德妃。”玄金花性子桀驁不馴,但不是不知禮數,起身行禮。
“金花仙君有禮了。”德妃彎腰拱手,伏低做小。
大皇子撇開眼,牆頭草,簡直沒眼看。
“四弟,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見過父皇了嗎?”孟慶宗攜德妃在左首的長桌坐下,隨口一問,德妃坐下後不忘繼續給他扇風。
“父皇事情多,先用過晚膳我明日清晨再去請安不遲。”孟天弓邊喝了一口酒水,邊應答,眼中閃過一抹深色。
“如你這般,不妥!四弟年輕考慮的有欠妥當也。回來後首先要拜見父皇,其次拜見母妃,再拜見各位兄弟姊妹。不過現下父皇確實到了進食晚膳的時辰,沒空見你。”
“四弟,你也該娶親了。本殿聽說,天界南老殿的容萊仙子往魔界遞了庚貼,你什麽時候搭上這樣的勢力了。”孟慶宗句句話像是在下刀子,眼神冰冷如鐵,心臟堅硬如石。一句罵人的話沒說,卻句句都是在責怪。
玄金花額角直突突,這是在陰陽怪氣?
孟天弓是他姐喜歡的人!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是北寺院的人還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再有,容萊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和她姐搶人?
“大哥哪裡打聽來的小道消息,莫不是被騙了,絕無此事。”孟天弓說的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
四弟素來不會玩花招,如此說來毋容置疑他不會娶北寺院南老殿的那位,孟慶宗放下心來。
一個送往天界的質子,哪來的底氣與他爭儲君的位子,倒是他有些憂心多慮了。
玄涓眼神閃爍,她又發現了孟天弓的另外一面,沒想到她的徒弟在魔界一直藏著他的爪子扮豬吃老虎。
她心疼,他本該如同在她身邊一樣肆意張揚,該如何就如何,怎麽在魔界就像是大地有了裂縫,這樣的忍氣吞聲?
“既然四弟都說了是沒影的事,那就是捕風捉影了。四弟,一轉眼你也到了娶親的年紀,父皇整日為魔界操勞,他老人家沒空料理你的親事,長兄如父,本殿做主為你和秋煙一族嫡女結親,你可有異議?”
玄仙心裡一緊,有些不舒服。
孟天弓猛的看向自己的師父!攥緊了手指。
秋煙一族的嫡女?就是那個貌醜無鹽、與人私奔、修為低下、無才無德的女人?
……
他大哥這是什麽眼光?孟天弓心中有些不快。
魔王妃哪裡容得別人這樣作踐自己的兒子,拍了拍手掌:“你們幾個舞姬都去給大皇子殿下斟酒,他喜歡下賤胚子。”
“大皇子,像你,也隻配整日和這些舞姬廝混了。”
“魔王妃莫動氣,和氣生財。”魔王妃眉毛擰成了螺絲,德妃察言觀色,心道她這是真動了怒了。
她不勸,恐怕不好收場。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王妃,你少張狂,張牙舞爪,你以為你就能穩坐高位嗎?”
“本皇子遲早會為父皇分憂,成為魔界的儲君。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母子兩是不是會跪地求饒,那時候跪舔,怕是端茶倒水伺候本殿都擠不進了。”
孟慶宗心情很好,他向來是個不怕事的主,有種“為我獨尊”的氣勢。
他說的句句在理,斜著眼睛睥睨一切。
這是撕破臉皮了,臉都不要了?
孟天弓有些無語:他大哥到底哪裡來的自信,魔族又沒有立嫡立長的規矩。
以他暗中在魔族這些年的耕耘,他的一舉一動對魔界來說都意味著舉足輕重,讓大皇子依仗的母族和朝臣勢力出岔子,輕而易舉。
玄金花起身,朝冷氣嗖嗖刮著的魔族大皇子孟慶宗伸了伸手,他伸出一個拇指倒垂:“豎子,和本公子比試一番。”
“戰神之子?”為一個孟天弓得罪天界的戰神,孟慶宗隻得掂量掂量分量。
“叫本君金花仙君。”玄金花桀驁的衝話說出口。
戰神殿的公子,要為他這位四弟出頭?孟慶宗的眼神閃過玩味,把主意打到了娉婷婀娜的玄涓身上。
玄仙是四弟孟天弓的師父,只要討好了她,戰神的公子就不會與他作對,而孟天弓,還不是任他憑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玄仙,抱歉,本殿這麽說也許有些唐突,你真的願意為了一個魔族的棄子得罪魔族未來的魔皇嗎?”
“你可知,與本殿作對,就是與整個魔族為敵。”
“本殿對四弟的提議未必沒有道理,金花仙君魯莽了。”
孟天弓聽到這話心裡直冒泡,咕咚咚咚,老鐵,好大的威風。
孟慶宗全身如呼嘯的冷風,陰冷涼嗖嗖,在他看來,玄涓不過是一個才二十歲的女人,他已經一百九十歲了,雖然還是青年,但是到底隔著年歲的差距。
他心裡謀算,言語上威逼恐嚇幾句,她實力再強到底是一個小姑娘,如此就知道他的厲害知難而退了。
似乎說的不夠盡興,他又補充了幾句:“不過,若是玄仙有意與本殿合作,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強強聯合,互利互惠。”
話不能說的太滿,否則把對方得罪透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孟慶宗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踩在玄仙的胸口蹦迪,早就把玄仙給得罪透了。
玄涓看著自視甚高的魔族大皇子,眼睛圓睜的側身下彎抬腿,把對方直接踹翻。
她放在掌心捧著的徒弟,就是讓他一個廢物點心在魔界這麽欺負的?
好大的狗膽!
玄金花早在孟慶宗好死不活的忽略他與他姐搭話的時候就已經在摩拳擦掌,只等他姐發怒。
大皇子被踹翻,德妃擋在了他的身前,玄金花輕視的一腳踹開她,手上出現一抹築基後期的水靈力:“寒水掀。”
孟慶宗被掀翻,在空中翻轉再次摔倒在地上。
他磕破了頭,嗚嗚哇哇的叫喚著。他一個養尊處優兩耳不聞天下事的皇子,修煉到一百九十多歲用了無數珍稀資源修煉到了築基後期,論實戰的斤兩,怎會是玄金花這個越級作戰不在話下的天才之子的對手。
魔王妃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兒,弓兒在天界交到的朋友能為他出頭,不錯!他師父也不是趨炎附勢之輩,對弓兒維護有加,這樣她就放心了。
孟天弓氣質冰冰冷冷,嘴邊輕笑,大皇子,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他的師父,他的胸膛像是黃油涮過一遍,是烘烤過後的火候,溫熱,乾潤。青山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他的師父是皎皎天上月,無人可與之比擬。他愛她,如春風踏過萬裡,是情之所鍾、心之所至、棲之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