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差不多。來吧,朝我開槍。”
為了讓吳虞更切身地體會原力用法,同時也讓他徹底打消用槍擊敗教團騎士的邪念,倪紅決定為他示范一下。
她給了吳虞一把全基地威力最大的0.50口徑沙漠之鷹X型手槍,然後站在了離他十米遠的地方。
吳虞雖然不懂槍,但看著這有倪紅腦袋三分之一粗的槍管,也知道這一槍開出去,大概率是難有全屍的。
“別開玩笑了啊,你又不是教團騎士。你要給我表演什麽?”
“讓你開槍就開槍,別婆媽了。”
吳虞哭笑不得。行吧,以她的性格,若是沒有十足把握,應該不至於乾這種送命的蠢事。
“往哪打?腿嗎?”
“當然是這了。”
倪紅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吳虞端起槍,瞄準倪紅的小腦袋,他的手微微有點發抖,想到那腦漿迸裂的慘烈景象,他默默閉上了眼睛。
“來了啊!”
“砰——”
一聲巨響,強大的後坐力讓吳虞的手臂都為之上揚。
一根炙熱的火線破空而出,子彈疾速撕裂了空氣,撕裂了它前進路上的一切。
然而,在倪紅眼裡,這一切都毫無威脅。
她並不是在子彈出膛的時刻再做出反應,而是在吳虞扣動扳機的瞬間身體就自然做出了應對。
手槍的撞針撞擊子彈,火藥爆炸,熱能迸發,所有的步驟都在她腦中清晰地呈現。
從吳虞手指運動的那一刻,子彈運動的軌跡就已經在她面前顯露,她只需要輕輕地側過腦袋,就可以躲掉這次攻擊。
這就是她過去在教團十年訓練的成果,也是成為真正的騎士,運用原力的必要條件之一,“知覺”。
先知先覺。
吳虞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眼前,是連位置都沒有移動,微微歪著腦袋,帶著淺笑的倪紅。
“你?這……是,是我打歪了嗎?”
“不,你沒打歪。”
“…………”
吳虞有些目瞪口呆,這個距離,不可能吧……
說好了“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的呢!?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交手時,你假裝被我擊倒,然後試圖用石頭偷襲我麽?”
吳虞當然記得,那次他被眼前這個小蘿莉打成了死狗,而他自以為聰明的“詐屍”偷襲,也是在極近的距離被她毫發無傷地躲掉了。
“當時你的手做出動作的瞬間,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你的意圖,所以那種偷襲對我不可能生效。同理,更不可能對騎士有效。只要有‘知覺’的存在,槍械之類的武器都如同玩具。”
“行吧。‘知覺’又是什麽鬼……”
吳虞心裡感慨,又是這種玄之又玄的名詞,果然跟絕地武士什麽的很像啊……
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那些穿著長袍揮舞著光劍在槍林彈雨中來去自如的神棍們。
唉,看來用科技打敗魔法應該是不行了。
“我花了十年在教團學習、訓練‘知覺’,不可能一兩句話跟你說清。用你能理解的話,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個電磁信號發生器,然後找到你的電磁力與原力之間的共振頻率,從而引導、強化、塑造原力為你所用。”
“好吧……也就是說,每一個騎士其實都是一個‘人肉雷達’?只要在她們的信號范圍內對她們做出的攻擊,都會被提前感知到?”
“對,就是這個原理。你通過與我的實戰也能體會到吧?我現在雖然沒有騎士細胞,沒有電磁力,但是我通過視覺、聽覺以及你引起的空氣擾動也能做到類似的效果。”
“哦!難怪了!當時你幾乎能避開我所有的攻擊,卻躲不開腦後打來的平底鍋!”
吳虞適時地舉了個恰當的例子。
“那、那,那只是意外,我當時只是大意了……”
倪紅被人戳到痛處,小臉微紅,有些氣惱。
吳虞看著她的樣子,略有所思。
嗯……
說到底,騎士也只是人嘛……
而且是女人。
…………
…………
東歐,巴爾乾半島北部,某山區。
53號基地,戰略部署區。
一個留著花白短發的精壯漢子正在趕往清道夫的演練場——他叫揚科·基諾夫,代號“郵差”,46歲。
他加入53號基地已經八年了,是最早的一批元老成員。
在加入基地之前,他曾是FSB的精英特工,退役後成為雇傭兵,在自己的故鄉巴爾乾半島輾轉於各個小國之間,做一些情報搜集、綁架和暗殺的髒活。
八年前,一個神秘人找到他,向他揭示了“基地”的存在,並招募他加入。
在“基因強化”的許諾和種種威逼利誘之下,他簽了賣身契,正式成為了一名“清道夫”。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揚科依然是做著自己的“老本行”——情報搜集、綁架樣本和定點清除目標。
只不過,他的任務目標漸漸開始變得多樣化。
有人類,也有一些奇怪的變異生物。
揚科並不清楚基地究竟在做什麽,他也不想弄明白,雖然他內心深處知道,這絕不可能是什麽正當的“生化實驗”。
直到兩年前,基地突然收到了“上級”的命令,讓他們執行“A計劃”。
一種恐怖的病毒被他們在一夜之間散播到了基地周邊的十幾個國家中,這種病毒,能將接觸到的人類變成可怕的嗜血怪獸。
事後他們才知道,不僅僅是他們基地所管轄的區域,全球所有的基地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
短短幾天,這種“喪屍病毒”便迅速席卷了全球,引發了一場毀滅將近80億人口的滅世災難。 www.uukanshu.net
直到這個曾經繁榮的世界變成充滿喪屍的廢墟,他們才明白,自己究竟親手放出了什麽怪物。
不過,對此,揚科並不在意。
在他看來,人類遲早會滅亡在自己的手上。
無論是否有基地,無論是否有喪屍的存在,也不論這顆星球上是剩下了一億人、一千萬人還是一萬個人類,只要人類沒有徹底滅絕,那麽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道理就不會改變。
那麽欺詐、搶奪、殺戮、戰爭這些行為也會永遠存在。
那麽人類就終會走向自我毀滅的終點。
基地只是加快了這個過程。
“嘿!老頭,想什麽呢,還不進去,發什麽呆?”
揚科的身後來了一位與他裝束相似、帶著墨鏡的小夥子,他名叫索克·拉伊爾,代號“護士”,是三年前才加入基地的新人。
他親切地稱呼揚科為“老頭”,而不是叫他的代號,可見兩人關系不錯。
“呃……在想基地為什麽會突然召集所有清道夫集合。”
“嗐!還能是啥,又有什麽‘大行動’了唄!”
“或許吧。”
揚科聳了聳肩,二人一起進了演練場。
打開門,偌大的演練場已經一字排開站定了十來個清道夫,在他們的正前方,是穿著白大褂的基地管理者。
他正在點頭哈腰地對兩個完全籠罩在白色鬥篷中的神秘人說著什麽。
揚科一邊走進隊列,一邊瞥了那兩個神秘人一眼。
他們的鬥篷底部,用金絲繡著一朵嬌豔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