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寅宵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陽光正好射在臉上。
朦朦朧朧地看到,屋裡有很多人。
“寧哥哥,你醒了。”艾琳溫柔地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說。
“琳琳……”
“在呢。”
“哎呀,我睡得太久了,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醒來就好。”艾琳把寧寅宵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寧寅宵坐起身,看到屋裡真的聚了不少人,有師娘張萌,有自己的領導霍鷹,還有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她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生,長著一張可愛的圓圓臉,臉上有點小雀斑,豐滿的身材穿著一身不太乾淨的修理工專用黃色工作服,手裡擺弄著一個小設備。
“阿斯塔·伊洛因?”寧寅宵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雀斑臉的女生點頭笑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拄著拐杖走近寧寅宵的床,嘴裡碎碎念著:“明明是個老頭子,都多大歲數了,還扮成個小丫頭模樣,淨騙我的乖孫子……”
她一邊念叨著,坐到寧寅宵床邊,輕輕撫摸寧寅宵的頭頂,“小寧,好了沒?”
阿斯塔·伊洛因俏皮地一吐舌頭,笑著說:“醒了就好。我走了哈,你們一家人慢慢聊。”說完,她一轉身跑掉了。
“誒?”寧寅宵還有話想問,但阿斯塔一轉眼就消失在臥室門外了。
“花環王奶奶?”寧寅宵對老太太說,“您老人家也來了?”
老太太笑著說:“老太婆子我就好看個熱鬧。小寧,你醒了就好了,起來吧。”
寧寅宵起身下床,霍鷹走上前問:“小寧,感覺怎樣?”
“領導……沒啥,做了個大夢……”
霍鷹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沒聊幾句,艾琳又開始犯迷糊了。
張萌示意舍舍迦送艾琳回房休息,寧寅宵舍不得,拉著艾琳說:“琳琳,我還有好多故事要對你說呢!”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艾琳溫暖地笑著。
“乖孫兒,你放心吧。”花環王老太太說,“小艾琳用不了不多久就可以恢復了,你不要急,這幾個月先讓她好好睡,我們都在盡心竭力地照顧她。”
盡管不舍,寧寅宵也只能松手,目送艾琳被舍舍迦推走。
“霍局長,您怎麽也過來了?”寧寅宵問霍鷹。
“哦,那個啥……”霍鷹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我來看看你休息得怎樣。”
“休息得挺好的。”寧寅宵一拍胸脯說,“玩了幾天,還挺放松的。”
“那就好。我有個任務,想問問你要不要參加,主要是跟陳青黛有關……”
原本聽到任務,寧寅宵並不是很想參與,想多陪艾琳一時;但一聽說跟陳青黛有關,又不免好奇起來。
“……陳青黛的姥姥向我們求援,說是有點出格的事情,希望咱們幫忙處理。”霍鷹接著說,“周惟志和陳青黛已經準備好了,我想問問你,願不願先暫停休假,把這件事辦了。”
寧寅宵心中一動,舍不得艾琳,但又有點猶豫,覺得領導都親自來了,自己還賴在這裡不回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霍鷹又說:“這樣吧,這個任務結束以後,你接著休假,順便把周惟志和陳青黛也帶到這裡來,一起玩,你看怎樣?”
“哎呀,這太好了!”寧寅宵一想到周惟志對自己能來九色鹿星休假露出的那股羨慕勁兒,就覺得好笑,心想,領導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周教授你這個家夥,回去可得好好感謝我!
“艾琳已經知道了,她托我轉告你,好好工作,不要掛念她,她會在這裡等你的。”張萌走上前說道。
寧寅宵認真地點頭,謝過師娘的關愛。
“你先收拾一下吧,我們在樓下等你,吃過午飯走吧。”張萌說著,跟在花環王老太太身後,陪著霍鷹一起,離開臥室了。
下樓的時候,霍鷹小聲問花環王:“陛下,您確信,讓小寧回去,就能安全了?”
花環王反問道:“重啟月球矩陣的工作,你們不是已經完成了嗎?”
霍鷹點頭說:“截止上個月月底,我們已經徹底修複了月球矩陣,重啟了星球封印。
依照阿修羅族與仙女星系人簽署的‘太陽守護者’協議,我義父鐵翼龍王陛下派出了一隻天鯤,仙女星系人的海軍派遣了一艘‘聖矛’級戰列艦,共同駐扎在月球軌道。”
花環王點頭說:“雖然月球矩陣和星球封印是落後的東西,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至少能保證像寧寅宵這樣的孩子不會再突然落入跨位面的夢魘……”
說完,她又搖搖頭,自我否定說:“……也不一定!宇宙中的謎太多了,我其實無法真正理解,在小艾琳和寧寅宵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以,也許,我們以為的‘星球封印’和月球矩陣貌似能夠控制住現實腐化的速度, 能夠避免再次出現現實崩潰和夢魘侵蝕的情況,但也不一定能做到……”
“寧寅宵是關鍵!”霍鷹斬釘截鐵地說。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老太太連連搖頭。
張萌插話說:“陛下,如果星球封印重啟了,是不是意味著,源場會被遮蔽?”
“怎麽可能。”花環王笑道,“沒有任何東西能遮蔽住源場!源場是一切的本源。
星球封印能做到的,頂多就是減緩穿越者叢生帶來的現實穩定度流失,但無法避免這一切。”
“那個‘神明大人’真是可惡。”張萌吐槽道。
“不是他個人的原因,就算殺了他也沒用。”花環王說,“沒有他,還會有別人滲透進來。掌握源場技術的人,一定會不斷把這種技術付諸實踐的。
換做是你的話,你掌握了源場的有關技術,會不去實驗一下嗎?”
“您說得倒也對。”
“我聽說,喬安娜已經接觸到了源場的邊緣?”花環王問霍鷹。
霍鷹點頭說:“是的,她已經成功開發了一個被命名為‘虛擬世界模擬’的程序,利用的是仙女星人的腦機接口VR遊戲的技術和我們自己搜集的源場數據。
寧寅宵是第一批參與測試的人,效果非常好。”
花環王點點頭,說:“學如急浪使舟,不進則退。我們不拚命去開發源場技術的話,早晚會被別的位面、別的宇宙、別的文明降維打擊的。
安家宜是先驅者,寧寅宵是後繼者,未來,就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