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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我的權臣父親》三十五 畚箕縣令(三千)
  王猛自知他出身寒門,恐怕難以服眾,欲治南鄭,必先立威。

  他在就任之前找到桓熙,問道:

  “倘若下官治下有人作奸犯科,是否應當先行請示主公?”

  桓熙明白他的意思,既然當眾詢問,自然是希望桓熙給予他生殺大權,桓熙正色道:

  “我素來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日竟然將南鄭縣交給了先生,如何治理,先生可以自作主張,無需事事向我請示。”

  王猛心中一暖,他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翌日,王猛未經朝廷任命,僅僅是桓熙一句話,得以就任南鄭縣令,在坐衙的第一天,王猛就在縣衙之外設立鳴冤鼓,意欲聽取民眾冤屈。

  王猛想要殺人立威,但他初來乍到,一時之間,也難以辨明忠奸。

  桓熙或許清楚,但王猛不願意事事仰仗桓熙,否則對方又何必費盡心機邀請他出山相助。

  王猛苦思冥想,終於得了一個法子。

  竟然他在南鄭縣人生地不熟,不如就讓苦主自己找上門來,與他傾訴。

  王猛指著一面鼓,使喚小吏道:

  “將此鼓設於衙門之外,命人在城中張貼告示,若有冤屈,盡可擊鼓鳴冤,我必會升堂問案,絕不姑息。”

  小吏知道這位新任的縣令有桓熙作為靠山,不敢怠慢,唯恐被王猛拿下,殺雞儆猴,盡皆打起了精神,一絲不苟的遵照王猛的吩咐做事。

  然而,鳴冤鼓是架了起來,但民眾對此卻抱著懷疑的態度。

  雖然王猛審理了不少糾紛,但始終沒有他所期待的大魚出現。

  究其原因,百姓不清楚他是否真的要為民做主,還是借此邀攬名聲,同時,他們畏懼打擊報復,因而遲疑。

  漢中郡,南鄭縣,李府。

  家主李徵之子李順在府中宴請賓客,眾人把酒言歡,話題不經意間引向了梁州輿論的中心人物,王猛。

  李順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他當眾譏諷道:

  “我聽說王景略不過是販夫走卒,早年曾以販賣畚箕為業,這樣的人,居然也能被委以重用,世道果真是變了。

  “諸位還得告誡家中子侄,往後在外遊學,切記不可說是南鄭人士,免得遭人恥笑,竟然是畚箕縣令治下之民。”

  眾人聞言,盡皆哄堂大笑,畚箕縣令之名,不脛而走。

  事情傳揚出來,王猛還未有所表示,桓熙卻對這份屈辱感同身受,他義憤填膺的對王猛說道:

  “必當斬殺此獠,為先生出氣!”

  反而是王猛在寬慰桓熙:

  “主公無需動怒,下官早年貧困,是曾販賣過畚箕,全靠它養活一家,如今得蒙主公看重,委我一縣之地,又豈能忘本,羞於提及此事。

  “主公無需遷怒旁人,下官正為民眾不能明白我的誠意而發愁,如今畚箕縣令之名遠揚,南鄭百姓也應當明白,王某也曾經歷過苦日子,與他們是同樣的出身。”

  桓熙這才消了怒氣,否則,哪怕與南鄭李氏決裂,他也要嚴懲李順,為王猛撐腰。

  二人的對話不知是被誰傳出了將軍府,李徵得知此事,又驚又怒,他將李順喚到跟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李順人都給打懵了,他撫著紅腫的臉頰,不敢置信的望著怒氣衝衝的父親,問道:

  “父親,究竟發生了何事,讓您生出這麽大的火氣。”

  李徵惱怒道:

  “你還敢來問我,自己酒後口無遮攔,居然當眾譏諷王猛,莫非你不知道桓熙有多麽看重此人!

  “落在旁人眼中,你何止是在羞辱王猛,更是在說桓熙沒有識人之明!

  “你我父子之間,大可暢所欲言,但你待客之時,竟然也敢這般說,你難道就不知道謹言慎行的道理!“

  李順大驚失色,他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桓熙作為桓氏的繼承人,他可以貪財、可以好色,這些都不算問題,唯獨不能沒有識人之明。

  而李順譏諷王猛,認為他難堪大任,也就是變相在說桓熙用錯了人,後果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桓熙原本是要借題發揮,若無王猛勸說,李順如今只怕已經身處監牢。

  如今父親這般大發雷霆,必然是此事傳到了桓熙的耳朵,正當李順為此惶恐不安的時候,其父李徵為他指明出路:

  “伱現在就去王猛府上負荊請罪,承認是自己酒後失言,求得他的諒解。”

  李順卻覺得難為情,讓他給一個販夫走卒負荊請罪,這事要是傳出去,只怕自己將會被人恥笑。

  李徵見他猶疑,可謂恨鐵不成鋼,隻得道出實情:

  “你可知道,桓熙得知此事,揚言要將你斬殺,為王猛出氣,若非王猛勸諫,你早已身首異處!”

  李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他喃喃道: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李徵見狀,繼續道:

  “順兒,聽為父一句勸,既然錯已鑄下,便要想盡辦法彌補,如今桓熙並非報復,可保不準他哪天記起這事,我們全家都得受你牽連。

  “你若能夠忍辱負重,求得王猛諒解,為父替你使力,使其傳為佳話,即使桓熙心懷芥蒂,礙於名聲,也不敢再責怪你。”

  李順聞言,無奈道:

  “孩兒悉聽父親教誨。”

  當天,李順便赤膊著上身,背負荊條,來到縣衙外請罪。

  此舉大出梁州士人的預料,來看熱鬧的在衙門外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不僅是平民百姓,還有不少世家子弟。

  而王猛並未立即出門,直到黃昏時分,已經是下值的時候,王猛才步出衙署,看到跪在門外請罪的李順,他故作驚訝道:

  “閣下若有冤屈,自當擊鼓鳴冤,為何負荊跪於門外。”

  李順強忍後背的刺痛,賠罪道:

  “在下李順,本縣人士,此前酒後失言,對縣君多有冒犯,還請縣君見諒。”

  王猛聞言,將李順扶起,當眾笑道:

  “我說是誰,原來是將我稱作畚箕縣令的李家公子。”

  說著,王猛為李順解下荊條,對著前來瞧熱鬧的人群說道:

  “我王猛生在青州,自小遭遇兵禍,顛沛流離,這位李公子說得不錯,我曾販賣過畚箕,這編織畚箕的手藝,至今還沒有忘記。”

  聽他自嘲,有人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王猛並不介意,他指著衙門外的鳴冤鼓,繼續道:

  “我出身低微,飽嘗民間疾苦,也曾受人欺辱,無處鳴冤。

  “因此,我設立鳴冤鼓,為的就是要伸張正義。

  “今日,諸位父老鄉親都在,有一言,王某敢告諸君,王某來自貧苦眾生之間,不曾忘記微末時所遭遇的不公!”

  話音剛落,只見有人高呼一聲:

  “說得好!”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人潮被分開,一名錦衣貴公子被侍衛簇擁著走了出來。

  他環顧四周,朗聲說道:

  “在下桓熙,奉命出任梁州刺史、征虜將軍、都督關中諸軍事、領西蠻校尉!”

  實際上,桓熙剛一現身,就有許多人認出了他,但這並不妨礙桓熙自我介紹,他繼續道:

  “今日王縣君之言,甚合我的心意,自今日始,諸位如有冤屈,盡管向王縣君稟明,自桓某以下,無論何人欺凌百姓,驕縱不法,一律不得輕饒。

  “若有人膽敢打擊報復,我必殺之,以警示眾人!”

  說著,桓熙看向一旁的李順,李順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趕忙低下頭去。

  而圍觀的人群早已沸騰起來,世家子弟黑著臉離開,而普通百姓無不舉手歡騰。

  桓熙此前借助均田令,已經將民心攬入懷中,如今有他出面作保, www.uukanshu.net 再也沒有人懷疑王猛是否真的要為民伸張正義。

  翌日,南鄭縣衙才剛剛開門,就有人在爭搶鳴冤鼓,胥吏們迫不得已,只能出來維持秩序。

  一連三天,南鄭縣衙都擠滿了前來鳴冤的人,而王猛則應桓熙的建議,選擇在鬧市公審。

  上至官員貪贓枉法、欺凌百姓,下至鄰裡糾紛,爭地爭產,王猛盡皆受理。

  而他也聽從剛桓熙的提議,選擇在鬧市公審,吸引來許多好事之人的圍觀。

  有時候,一天就得審理十幾樁案件,但王猛雖然結案迅速,卻從沒有錯判哪怕一樁案子。

  由小見大,王猛的才能也終於使得朱序等人信服。

  只是王猛並不滿足,他私底下向桓熙進言道:

  “治安定之國可以用禮,理混亂之邦必須用法。

  “如今世道喪亂,非得嚴明刑法,方能有所約束。

  “下官以為,《晉律》已經不適應現在的亂世,主公應該早作打算。”

  桓熙對此深以為然,《晉律》是曹魏時期,晉王司馬昭主持修訂,此後,司馬炎篡位,對其父所頒布的律令進行修改,就有了如今的《晉律》。

  《晉律》相較於漢魏律法,刑罰有所放寬,集中體現在同罪異罰的原則上,即以尊犯卑,地位差距越大,刑罰越輕。

  以卑犯尊,地位差距越大,則刑罰越重。

  當然,司馬氏的政權是由高門士族的支持而建立,自然得要維護士族的利益。

  桓熙也有心頒行新律,但並非現在,他如今還沒有這個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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