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碎島,靜水無聲,整個碎島上下都在為十年一度的祭天典禮做著準備,畢竟王島早前便告知了碎島上下,此次祭天典禮一同進行的,還有登王大典。
驀然,一封緊急奏報,自邊境傳遞而回,有如平地驚雷起,平靜的水面再度泛起漣漪。
邊境人質交替,火宅佛獄王子凝淵突然殺出,對火宅佛獄和殺戮碎島雙方都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負責主持的什島廣誅和凱旋侯面對魔王子的突然襲擊雙雙負傷……
此次事件之後,不知從哪裡開始流傳起凝淵繼魔王子的又一個外號——異數,火宅佛獄的異數。
所幸有驚無險,交換順利完成,寒煙翠正在從婆羅塹被送往王島途中。
“魔王子啊。”看著情報,即便是槐生皇矣也有些無奈。
魔王子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瘋子,既是瘋子,便注定難以依靠常理去進行揣度。
不過這次惹下這麽大的禍,只怕那位火宅佛獄的王,忍耐度也該到極限了吧,只怕距離魔王子被封印已然不遠。
而為了封印魔王子,同步陷入沉眠的還有四邪諦,一下失去五個中高端的戰力,這件事對殺戮碎島而言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接下來,待登王大典完成,就該思考如何去營救雅狄王了。”
拋去任務不論,單從實力的角度出發,雅狄王也是當前殺戮碎島緊缺的高端戰力。
但要營救雅狄王,首要便是穿越慈光之塔。
慈光之塔外寬內忌,遍布了那位師尹的暗樁和眼線,一旦行蹤被覺察,以無衣師尹的才智必然會有所警覺,屆時……
“或許,該給師尹找上一些麻煩……”
槐生皇矣的手輕輕敲打著桌面,喃喃自語。
想到這裡,槐生皇矣抬頭看向一旁的侍臣,說道:“往棘島,請太宮前來議事。”
“是。”
……
殿廳之內,棘島玄覺匆匆趕來,他也收到了來自於邊境上的情報,雖然什島廣誅應對並無不妥之處,火宅佛獄也屬於受害方之一,但凝淵到底是火宅佛獄的王子,該有的流程,譴責、賠償一樣都不能少。
棘島玄覺正在府內整理著相關的文件,計劃著以此向火宅佛獄施壓,不曾想就收到了槐生淇奧的緊急召見。
緊跟著,槐生皇矣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這位攝論太宮眼皮一陣狂跳。
“登王大典之後,余要往上天界一行,需避過慈光之塔那位的耳目,太宮可有什麽建議?”
慈光之塔……
自當年,雅狄王與慈光之塔首輔無衣師尹之妹即鹿珠胎暗結之後,兩國關系一直緊張,都在邊境增兵不少。
棘島玄覺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樣的理由,竟然要讓這位新王要冒風險穿越慈光之塔前往上天界。
“能否告知玄覺因由?”棘島玄覺看著槐生皇矣問道,這段時間的作為看來,棘島玄覺相信槐生皇矣不是那種一時興起的王者,既然說出這樣的事,必然有其緣由。
“事情無法說更多,簡單概括,上天界有父王的消息。”槐生皇矣回答道。
棘島玄覺聞言,身軀一震,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此事,為真?”
“十成。”
棘島玄覺沒有再追問下去,碎島王脈,掌握著不為他所知的情報來源,也是合情合理,轉而開始思考起要如何處理這一件事。
“此事非王去不可嗎?”棘島玄覺再問道。
“情報描述頗為複雜,又事關先王,余需親自前往。”
“如此,上天界之凶險倒是不大,關鍵在於慈光之塔,珥界主時常閉關,慈光之塔上下俱在無衣師尹掌握,多年經營,慈光之塔上下只怕俱是其耳目,想要安穩通過只怕不易。”
棘島玄覺眉頭微皺,思忖言道:“需設法以它事牽涉無衣師尹之關注,方能趁虛而入。”
“哦?”棘島玄覺的話,使槐生皇矣有了靈感。
當前慈光之塔,能夠牽扯無衣師尹注意力的人和事,似乎還不少。
“看王神情,似乎已有對策。”棘島玄覺說道。
“嗯,太宮可知楔子此人?”
“《荒木載記》之作者?”
槐生皇矣點了點頭,“太宮以為此人如何?”
“在慈光之塔,終有一日或將因言而生災。”
“哈,太宮真知灼見。”
《荒木載記》中寫了太多不能讓四魌界普通民眾所知的東西,在棘島玄覺看來,那位師尹對楔子下手,只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王是欲以其牽扯無衣師尹之視線。”
“太宮以為此策如何?”
“或可一試。”
“那便有勞太宮傳訊屬官代為籌備了。”
“臣,遵命。”
棘島玄覺拱手一禮,隨後又道:“王若意欲外出,請允許臣推薦一人隨行,www.uukanshu.net 以便照料王之身體。”
“嗯?誰?”
“舍妹,符應。”
……
棘島·聽思台
奏對完畢,棘島玄覺歸返,入眼只見一人迎上。
其著玄色雲紋服裳,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帶著三分軒昂氣度。
“太宮回來了。”
“嗯。”棘島玄覺點了點頭,隨手將一封手書交到來人手中,“元別,此封手書勞你送往禮部尚論之處,命其操辦一份禮物。”
“是。”衡島元別雙手接下,順口問道:“卻不知是何因由?”
棘島玄覺微頓了頓,還是開口說道:“你聽聞過楔子此人嗎?”
“楔子?是《荒木載記》之作者?”
“你也知曉此人?”
“嗯,《荒木載記》內中記載,頗多隱秘舊事,便是弟子也常有拜讀。”
“哈,看來此人名氣當真不小。”棘島玄覺一笑,“王有意拜訪此人。”
“王……”衡島元別聞言,緩緩低下了頭,“弟子明白了。”
“去吧。”
“是。”
看著衡島元別退去,棘島玄覺雙目之中流轉複雜神情。
他有心扶持衡島元別進入仕途,但在確認新王對於當年之事的態度之前,他卻不敢貿然行事。
“衡島……”
看著雙手,棘島玄覺隱約見仿佛又看見了那一日的滿目血腥。
似乎,也正是在那件事之後,自己的目力日漸消退……
“兄長,你又在想什麽呢?”
“嗯?符應,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