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8作者:破金

我看見了真誠，還看見了賽索，最後，門外還走進來了差點讓我沒叫來名字的‘納烏’，直至走廊裡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時，我又看見了他。

老喬！

我看著他面帶微笑望向我，我看著他走入到人群之中，我看著他坐在了最中央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上，和所有人一起，等待著。

他也期待著我要說點什麽嘛?

那就說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笑了。

口渴、乾嘔，幾句話說完，我覺著嗓子眼兒的肉都貼在了一塊，像是幾輩子沒喝過水似的，一把抓起了茶幾上用來兌酒的飲料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因為……

“你們惦記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衝天！”

我在人生中第一次張狂了起來，肆意宣泄著。

“你們摟著老娘們在床上摸扎的時候，我他媽每分鍾都在想，我在想當下的局面，緊繃著腦子裡的那根弦讓自己別再犯曾經犯過的錯誤，預設有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

我，是那個眼睫毛拔下來裡邊都是心眼兒的人，我怎麽可能管不住這張破嘴！
我想起了那杯酒，最開始喝下去的那杯酒，酒不對！

“這得趕緊送醫院。”

以我的性格，會讓眼前這些人傻一輩子，哪怕到死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不可能這麽坦白。

嘀。

“我天天都隻睡四五個小時，總是在半夜滿頭大汗的驚醒，有時候給筱筱嚇得，以為我讓什麽玩意兒給抓了替身，可她不知道那是我自己在嚇唬自己！”

喝痛快以後我將飲料瓶一丟:“我知道，我要不被你們整死，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一定要比你們強！”

飲料得有大半瓶，齁甜，我這個平時不怎麽喝飲料的人，喝著都膩得慌，但是這瓶飲料還是被我一口喝光，甚至，灑得連衣襟上都感覺到了濕漉漉的粘黏感。

“是每天滾床單熬空了身體?”

此刻我才看向了茶幾，發現茶幾上有攤開的錫紙，錫紙上還粘著帶有顏色的粉末，那一瞬間，我立即看向了哈伊卡。

絕對不是！

哈伊卡扭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我一個踉蹌，好像失去了平衡似的往一個方向偏倒，他立即起身去扶，嘴裡還說著:“哎呦呦呦……爺，別摔著。”

我應該憤怒，我覺著自己該憤怒，憤怒得如同怒火焚燒，這東西是我最恨的玩意兒，我在生命垂危時，於園區裡都沒沾染過這玩意兒。

自此，我已經徹底摁不住自己了，在興奮情緒的鼓動下，就像是有另外一個靈魂在爭奪身體控制權似的，根本製止不了自己去做那些平時沒做過的事情。

哈伊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衝著竹葉青說了一句:“這‘拒絕黃、拒絕賭’的音樂也能搖起來?”

“可就是你們所有人的輕視，讓我安安穩穩走到了今天。”

“你們算一步，我就得算三步，你們算三步，我至少手裡得捏著七步，做不到這一點，在東南亞這塊破幾把地方，誰都得被埋進山裡當肥料。”

“你們覺著，像我這樣一個勞改犯、一個普通人、一個臭流氓，沒什麽了不起的，就算有時候偶爾露出點野心也無所謂，可我卻知道‘臥榻之旁不容他人安睡’的道理！”

“你們這些家夥啊……”我連活帶死給眼前出現的所有人一杓燴了。

安妮機械性的扭臉看向了一旁，衝著身邊說了一句:“話是沒什麽毛病，可這話從爺嘴裡說出來，我怎麽聽著那麽別扭呢?”

哈伊卡瞪倆大眼珠子愣住了，他好像看見了一頭野獸奔著安妮衝了過去，在撕扯對方的身體！
民生過來一把拽住了他肩膀的衣服，給揪了出去:“還看，等爺起來給你摁那兒呢?”

我想起來了，他、半布拉、老鷂鷹，這些玩意兒曾經是我這個圈子裡玩得最近的一夥人，往往都是在聚會時，我們先喝，這仨人不出聲，喝完了等我一走他們再自己玩自己的……

哈伊卡被我看得臉紅，低著頭說道:“爺，剛才您出去上廁所，我還以為，以為您走了，這才……”

他要站起來扶我，被我一把推開，我完全違背自己性格的說了一句:“是啥能幾把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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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

“沒事，不用扶我。”

“現在都開始眼睜睜的盯著我看了，都覺著我是個人物了，想當初，你們誰拿正眼看過我?”

“閉嘴吧你！”

我在狂笑，根本控制不住情緒的放肆，能清晰的察覺自己正在逐步囂張，囂張的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我就是這麽活到了今天，你們，服麽?”

“我那杯子裡，放進去的也不是‘晃悠腦袋藥’啊。”

當我手機響起，我從口袋裡將其拿出看了一眼，上面，是阮嬌發來的信息:“許爺，東撣邦幾名重要人物已經確認了方位……”

“我想的，是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只要今天還活著，還沒有徹底陷入危機之中，就是最好。”

我不停的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亢奮到了極限，我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直到包房裡的音箱傳來了音樂聲。

我伸手戳向了我的眼袋:“你們覺著這玩意兒是怎麽來的?”

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一把給哈伊卡推開，哈伊卡扭頭看著竹葉青問道:“這怎麽辦啊?”

哈伊卡聽見我的笑聲，打了一個寒顫道:“爺，這不是小快樂，就是能讓人亢奮的藥，成癮性沒那麽強……”

“這要是在醫院看見護士不得直接撲過去啊?到時候就是咱們佤邦最大的醜聞！”他扭過頭說道:“爺，我求您了，別在我這兒扣了， 您要那玩意兒我沒有啊！”

“現在我還有什麽可怕的麽?”

“民生，你去旁邊看著點，別讓爺摔著。”

“搖個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爺……爺……我是安妮……”

“哈哈哈哈哈……”

我看了一眼，就將手機揣了回去，再抬頭，臉上肉皮就和不受控制似的被拉動，再次形成了笑容，如果說面癱的半張臉不受控制的原因是皮膚一點都動不了，那我現在這張臉便是能動到極限，可我一點也控制不了。

“放屁！呸！”

“你就讓他搖吧，給藥勁兒搖出來就行了。”

竹葉青起身直接在包房裡放出了最勁爆的音樂，我就差喊出那句:“接著奏樂、接著舞。”來了，被一群佤邦大佬跟老鷹捉小雞似的張開雙手護著，在搖頭晃腦的扭屁股。

“我踩著線、頂著雷，在你們挖好坑的雷區裡摸爬滾打，躲著你們明裡暗裡挖好的陷井，布置好的陷坑。”

哈伊卡猛一哆嗦，仿佛想象到了什麽恐怖畫面，立即衝著所有人揮手說道:“爺有事啊，咱都走，都走。”臨出門，還衝著屋內說了一句:“安妮，你辛苦辛苦……”

房門外，哈伊卡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要不咱給爺叫個大夫跟樓下等著吧，這要是真出點什麽事怎麽整啊?”

2018年入夏，東撣邦投降、我發表《勝利宣言》的當天夜裡，一輛救護車開到了十一會館樓下來大夫帶護工足足等了一宿，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的，只是聽說上邊有大人物讓他們過去隨時待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