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組巡邏的城防軍很快發現了樹上的死者,在看到屍體胸前的七芒星烙印後,很快在小樹林邊就集結了上百名軍人。
城內的殺戮已經開始,城防軍又發現了更多的死者,他們均是七神教,全都死於割喉。
接到秘密消息的達克林伯爵驚恐不已,匆忙把艾林公爵和曼德勒伯爵叫醒商討對策。
國王夫婦和王子公主們就在城堡裡休息,原本要在郊外清剿的暴徒卻接連莫名死在城內,這事絕對不能讓國王知道,三人一致決定必須封鎖消息。
先把屍體藏起來,再威逼利誘一下目擊者。僅需要瞞過持續三天的比武大會,等殺完暴徒打掃戰場時把屍體扔到一起,誰也不會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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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斯將小佐羅帶到了布萊伍德家的居住地,而雷加則離開了斯壯等人,獨自一人朝著褐堡後門走去。
在確認身份後,金屬製成的小門被拉開,守衛帶著雷加來到了傑赫裡斯居住的客房外。
禦林鐵衛打開房門後就走到走廊處把守,雷加慢慢走進客房,裡面只有傑赫裡斯一個人。
傑赫裡斯緊了緊睡袍腰帶,他讓雷加坐在軟椅上,他自己斜靠在桌子旁:“雷加,你和布萊伍德、斯壯和斯湯頓想帶兵討伐暴徒的事我知道了。”
雷加還以為他是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秘密,一聽原來是這件事立刻放松下來,吊著肩膀說道:“我們並沒有隱瞞。”
傑赫裡斯看著雷加的模樣笑了:“那你們幾個怎麽會去客棧裡去談話?”
雷加聳聳肩膀:“達克林伯爵沒邀請我參加婚禮,我進不去褐堡,只能把他們約到城堡外面去談。”
傑赫裡斯也拉來一把軟椅,掀了一下從瓦蘭提斯進口的絲綢睡袍下擺後坐下,露出了他雙腳上白金色的腿毛。
兩人祖孫兩個輩分的親戚,原本應和睦融洽,或許是看他擺出國王架子的時候看多了,又或許是平時接觸不多,每次雷加看到他做出和藹樣子時總感覺親近不起來,會有一種莫名的生疏感。
傑赫裡斯抬起一隻腳放在膝蓋上:“雷加,你的做法很令我欣賞,換作是別人,這時候肯定會安心在赫倫堡裡躲避戰火。”
“過獎了,瓊琪·達克就是我的榜樣,所有的榮耀都要靠自己來爭取。”雷加說的是真話。
傑赫裡斯話鋒一轉,略帶笑容地說道:“不過你的做法令達克林和谷地艾林家族有些不滿。”
雷加一臉正氣:“我們可沒有違反任何法律和軍令,再說了,領主們主動來幫國王解圍,不應該受到嘉獎嗎?”
“嘉獎?”傑赫裡斯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毫不在意地說道:“破爛塞拉斯就躲在城裡,今天他就殺了不少自己人。”
“我明白了。”按雷加的理解,他的意思是敵人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另有原因才不殺這人。
傑赫裡斯用手扣了扣腳趾頭:“那幾千個七神教信徒根本不值一提。”
“我明白了。”按照雷加的理解,就是這幾千個活人功勞怎麽分配他不管了,誰搶到就是誰的。
傑赫裡斯把手指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破爛塞拉斯和跛子丹尼斯必須被繩之以法。”
“我明白了。”按照雷加的理解,他的意思是無論兩人怎麽隱藏在平民中,寧殺錯勿放過,這次必須統統殺掉。
“你明白了個什麽?雷加,你打算怎麽做?”傑赫裡斯聽完感覺不對勁。
雷加抬起手開始比劃:“我需要雷妮亞騎著夢火來幫忙,只有龍炎才能快速封住他們逃跑的路線,這樣,然後這樣。至於布萊伍德他們三個家族會怎麽做我不清楚,我無權指揮他們的行動。”
傑赫裡斯考慮了一會兒:“我會寫信邀請雷妮亞來觀看比武大會。”
國王想讓自己幫他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雷加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麽委屈,為領主排憂解難,這是依附在貴族身邊人的本職工作,僅僅是手段有些過激而已。
不過到了這一步就必須要明確報酬,雷加坐正身體,很正經地發問:“國王陛下,解決完暴徒我能封個伯爵嗎?”
傑赫裡斯也放下手指坐正身體,把手撐在兩隻長滿腿毛的膝蓋上:
“按王國律法和習俗,想要成為有封地的伯爵只有三種途徑。一是在戰爭時期,用自己麾下的將士攻下另一個伯爵的城鎮。二是本身就擁有爵士頭銜,再為公爵或國王立下救主、帶領軍隊贏得勝利,俘獲或斬殺敵方重要將領。”
雷加心裡了然:“那第三呢?”
“哈哈,花錢買!”傑赫裡斯說完開懷大笑,沒有一絲國王風范。
緩了一會兒後他接著說道:“一群拿著木棍的暴徒無法和正規軍相提並論,所以雷加你想想,你這次具備哪一種資格?”
雷加再次追問:“那麽前線殺敵能獲得什麽封賞?”
“平民按殺敵數量領取賞金。貴族子弟殺得多又能活下來的獲封騎士,並追加爵士頭銜。”
聽到國王親口確認後雷加不禁暗自感歎,平民想要往權力階梯上爬真比貴族困難百倍,自己一出生就接近權力中心已經是非常幸運,七國不知有多少人明著嘲諷暗地裡在羨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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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谷城內,城防軍換上了嶄新的罩袍。
家徽上的黃底黑色菱形格子左側多了一條豎直黑邊,上面新增了三枚白色的小盾牌,象征著在達克林家族曾出過三名禦林鐵衛,這也是達克林伯爵為了討好傑赫裡斯做出的改變。
城防軍們七八人為一組開始在街上四處巡邏。
在小巷子裡,一些長相和藹的官吏挨家挨戶進入居民家中檢查,只要有發現胸前有七芒星烙印的人,守在門外的城防軍立刻就會衝進屋內,毫不留情地進行殺戮。
僅用了兩天,城內再也無法看到一名穿著爛袍子的狂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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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谷城郊外,比武大會已經進入到了第三天的決賽。
達克林伯爵花費巨資搭建的橢圓形比武場地上,東側的木質看台坐滿了穿著華服的貴族和商人,城內的商鋪今天全部關閉,西側山坡上站滿了平民。
身穿銀甲的龍石島親王伊蒙騎著白色戰馬,在個人騎槍比武上已接連戰勝了兩名對手,引起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青銅之怒沃米索爾、銀翼和夢火,三頭巨龍站在看台背後的山頂上,不時發出陣陣咆哮。
山坡上的民眾見到王室成員和巨龍的風采後,開始興奮地高喊、歡呼、跳舞。
在三頭巨龍腳下,傑赫裡斯見雷加一直注視著山下的比武場,輕聲開口問道:“雷加,遺憾嗎?”
穿著雷妮亞送的黑色盔甲, www.uukanshu.net 雷加看見比武場裡伊蒙又贏了一場,語氣淡淡地回答:“不遺憾,比起那些想方設法想要敗給伊蒙的家夥,我更願意在戰場上獲得騎士稱號。”
傑赫裡斯將一把精鋼長劍塞到了雷加手裡:“去吧,做你應該做的事!”
雷妮亞抱著一件披風走到雷加身邊:“別轉身,我給你掛上。”
肩甲和披風的鎖扣扣緊,黑色鑲邊的長披在雷加背後隨風飄動,正中的三頭龍徽記鮮紅如血。
雷妮亞抬手抹了一下留下的眼淚:“昨天是你16歲生日,你已經成年了,這件披風是你母親艾瑞亞穿過的,當年她也是用這件披風抱著你回的君臨。”
雷加沉默一會兒:“我會好好珍惜!”
“去吧!”雷妮亞推了一把雷加的後背。
“嘶~~”旁邊的草垛松動,特塞裡恩從裡面鑽出來慢慢站起身,發出嘶啞的吼叫。
翻身上馬,朝雷妮亞和傑赫裡斯點點頭,雷加拉下頭盔面罩一聲大吼:“,Sōvēs!(特賽裡恩,起飛!)”
繞過群山往西十幾裡處,五千多名手持木棍的狂信徒正喊著口號朝暮谷城進發,他們在半路上會遇到埋伏在森林中的四支軍隊,以及雷加。
騎著純白戰馬的銀甲騎士在比武場中肆意馳騁,一個又一個的對手被他的騎槍挑翻在地,伊蒙在向比武大會冠軍衝刺。
騎著漆黑戰馬的黑甲騎士沿著山坡上飛馳而下,展翅滑翔的青銅色小龍嘶吼著跟在頭頂,雷加將要迎來充滿血與火的殘酷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