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城門果然打開了,閔純和耿武站在門口。
張飛縱馬而入,讓人控制了城門。
耿武帶著人直接趕往郡守府,整座城池中喊殺音大振。
趙雲也率兵進城,時不時還有火光閃動,那是有人在縱火,借此逃命。
只不過林楚還安排了人守住了四座城門,凡是逃出來的士兵盡數拿下。
閔純一路被引到了林楚的面前,跪下行禮,自我介紹了一番。
林楚下馬,扶起他,讚道:“伯典,此次破城,你立了大功,我任命你為漢昌令,等我回程時拿下漢昌,你就可以走馬上任!”
“多謝主公厚愛!”閔純大喜。
林楚讓人為他準備了馬,他也隨在林楚身側。
喊殺音持續了一夜,天亮的時候,盧奴城落入了林楚的手裡,一隊隊降兵被拉了出來。
幾位張純方面的大將被張飛和趙雲殺絕了,降兵有七八千人。
可以說是大勝了,甚至林楚方陣亡的士兵也不多,只有一百多人。
林楚這才開始入城,讓大軍在城外扎營,他進了郡守府。
郡守府已經打掃乾淨了,只不過血腥氣還在,一側的牆壁上還殘留著已經幹了的血跡。
安排荀攸頒布新的政令,然後就是安民,重新任命郡吏。
林楚則是見了見耿武,任命他為北平令。
目前北平城還在張純的手裡,只不過鎮守的士兵不多,林楚派張飛率兵護送著耿武去北平城,先把北平城打下來。
等到治理時,他準備給耿武留下一千名士兵用來守城。
閔純隨在林楚的身邊,等他南下時再一起去漢昌城。
做好這些事情,他出了郡守府,帶著胡車兒和兩百名親兵開始去找張鳶。
閔純是地頭蛇,他也隨在林楚身邊,為他引路。
張忠將張鳶的藏身之地給過林楚,就在東城一處貧民區的莊子裡。
季雨和黃仙這一次沒有跟隨,林楚縱馬而行。
盧奴城中,到處都是殘破的痕跡,幾座宅子被火燒過,不少屍體躺在那兒,燒得已經看不出臉來了。
林楚歎了一聲,慢了下來,這樣的畫面,他心中自有一抹悲涼。
百姓苦,尤其是在戰爭年代,這樣的日子難有未來,所以他心中越發堅定。
無論如何,一定要打理好中山國、清河國和渤海郡,就算是為了這些生存不易的百姓。
他騎馬不快,只是為了多看看這座城池的現狀。
陽光有些烈,林楚覺得,今年一定要改造一下他的宅子,將地窖挖得深一些,冬天多存放一些冰塊,明年就可以消暑了。
街上不少士兵在巡羅,剛剛經歷過戰爭,總會有人趁火打劫,林楚讓人巡邏就是為了安民。
時不時會有士兵追逐著賊匪,多數是拿下來以待問罪,有些敢於反抗的當場就斬殺了。
貧民區的房子很密集,四周還有一條河,河中飄著的都是各種菜葉子,還有一些老鼠的屍體。
因為是夏季,河水的味道很難聞,總有些臭。
蟬噪音傳來,張鳶的心中有些心浮氣躁,坐在院子的廂房中,也不敢出門。
她穿著一身粗布裙子,還打著補丁,臉上抹著灰,頭髮也亂糟糟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和這片土地上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了,區別還是有的,那滾圓的裙兒之後,顯示出了裙下的身形是如何的驚人。
宅子裡還有二十幾名護衛,扮做了莊客,打扮得都很質樸。
只不過張鳶的心依舊有些冷,她總覺得可能熬不過去了。
以她的姿色,若是落入了張純和張舉的手裡,那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出來了,只能淪為某個人的玩物。
這些日子,她總是想起林楚。
他的確是一位瀟灑不羈的男子,儒雅而又知禮,生得英俊,才華橫世,似乎就沒有什麽缺點……
缺點也是有的,她知道,他總是會看她的臀兒幾眼,她早有所覺,那是她引以為傲的地方,的確是異於常人。
別看她瘦削,但就算是比她更肥腴一些的女子在這一方面也不及她。
只是她並不討厭林楚的注視,內心還有些微微的歡喜。
不過走到這一步,她應當是離不開了。
“來人,若是被人發現了,我會自我了斷,我留下來的那封信,你們送到渤海給林郡守。”張鳶輕輕道,眸子裡有些淺淡的哀傷。
一名護衛行了一禮:“夫人放心!”
“還好這次出來我沒帶巧兒,否則這丫頭也是活不成了,只是張忠那邊還沒有消息嗎?”張鳶接著問道。
護衛搖頭:“現在封城了,張總管估計是進不來了……夫人,仆聽說,現在攻城的應當是渤海兵,似乎林郡守親自來了?”
“他……他親自來了?”張鳶呆了呆,有一種傻眼的感覺。
這一刻,她的心劇烈跳了起來,她覺得林楚應當是為她而來的。
活了二十多年,她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受,那是一種心燙的感受。
燙到了她的心都有一種微微的刺痛感,就像是在火上炙烤著,這是一種新奇卻又無比真實的感受。
打發了護衛,張鳶想了想,準備洗個澡,無論如何,她不想讓林楚看到這樣的她。
大約有十幾日沒有沐浴了,身上的味道總有些奇怪。
想到這裡時,她卻是沒有行動,只是起身收拾了一下,把臉洗淨了,微微上了點妝。
無論如何,危機還沒有解除,她怕那些遊兵散卒更難對付,所以洗洗臉,弄得乾淨一些就算了,洗澡的時間太長,來不及了。
鏡子裡的臉有些蒼白,也清減了幾分,卻依舊美麗而又精致。
這面鏡子也是林楚送的,石頭居做出來的,叫什麽玻璃,照人比銅鏡清楚多了。
張鳶的臉上也沒什麽皺紋,光潔一片。
她的心還在跳著,在她的感覺之中,就連衣服都被帶起來了,上下起伏著。
這是一種衝動而又甜蜜的感覺,說不出來,讓人迷戀。
外面傳來喧鬧音,有人在硬闖,張鳶的心中一緊,起身走入了院子,問道:“什麽事?”
“夫人,有一隊遊兵過來了,大約有近百人,到處搶東西,已經殺了不少人了。”
一名護衛應道,手裡拎著刀。
張鳶的心中一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心裡覺得,到頭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不過死就死了吧,她至少能留個體面。
兵器的交擊音不斷響起,護衛們隻余下十人了,但遊兵也被殺了三十余人。
她的這幾名護衛身手都不錯,只是人太少了些。
門被撞開了,六十名士兵闖了進來,領頭的一名將領一身彪悍。
張鳶被十名護衛護在中間,十人手中持刀,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悍不畏死。
那名將領的目光落在張鳶的身上,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竟然有這樣一位絕色美人藏在這裡,真是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