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行進在官道上,渤海軍的大旗在風中揚展。
林楚扭頭看了一眼,洛陽城遙遙可見,漸行漸遠。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但他心中並沒有半點波動。
洛陽風雲際會,會發生許多的事情,他不來也好,就算是避禍了。
等到董卓入了洛陽,他似乎可以借機潛入漢陽郡了。
荀攸安排探馬在後方跟隨,也不知道張讓會不會派人來追擊。
整支隊伍中,遊俠有一百多人,寧涉一行也有上百人。
郭山與寧涉隨在林楚馬側,看著一千人的軍隊行進,軍容整肅,寧涉讚道:“郡守果然是治軍如神,麾下都是真正的精兵。”
“自保而已。”林楚笑笑,沒多說什麽。
滿寵自張谷私宅中運來的貨物一共有十數車,算是林楚的私貨。
之前郭山安排的張家貨物共有一百多車,至於張谷,也被塞在馬車上,他身邊的女人,林楚盡數放歸了。
其中大多數都是在洛陽城強掠而來的,林楚放她們回家,還余下三十多人都不是洛陽人,其中有張谷正妻,林楚也就不去管了,任由她們自生自滅。
一路行軍到了傍晚時分,已經遠離了洛陽城。
扎營休息的時候,探馬來報,後方依舊沒有人追擊,林楚放下心來,心裡想著畢嵐還是挺有能力的。
幾人將張谷帶到了空地處,他慢慢起身,坐在地上,看了看四周。
郭山、季常、寧涉圍著他,林楚、荀攸、典韋、阿傑斯站在他的對面。
“寧涉,這些年的滋味不好受吧?”張谷揚了揚眉,仰天大笑。
郭山很平靜地看著他道:“當年事,是你做下的,我們錯怪了寧涉,這些年做了不少錯事,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你還未死,寧涉也還年輕,我們現在報仇也不晚,殺了你,拎著你的頭,我們可以回去祭拜兄弟們了。”
“張谷,你一直圖謀寧家財富,這些年我隻敢在洛陽與修武之間行走,不敢再去涼州,這都是拜你所賜!
不過我與涼州遊俠、豫州遊俠之間的矛盾已經解開了,伱卻要死了,我覺得這些年虧的錢財在這一刻就算是賺回來了,值!”
寧涉揚眉道,接著噴了一口唾沫出去,落在張谷的臉上,接著哈哈大笑。
林楚平靜地看著他道:“張谷,聽說你把冷宮中的女人接出了宮?當真是膽大包天!”
“那可是貴人之下的美人啊,皮膚有如錦緞,還是恆帝的女人,進了冷宮真是可惜,抱起來香味習習,當真是絕色啊。”
張谷輕輕道,接著揚了揚眉:“你們以為只有我一人嘗過冷宮中的女人嗎?”
“皇家醜聞,我並無興趣,只是那位美人並不在你的府中,她在何處?”
林楚沉聲道,目光灼灼。
張谷搖頭:“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不會說!”
“你說你是張讓子侄,他是潁川人,你卻隱於涼州,狡兔三窟的本事倒是不錯,這麽說起來,張家先祖靈位應當是都放在漢陽狟道吧?”
林楚微微一笑,這是畢嵐告訴他的消息,應當還是很準確的。
張谷的目光一縮,緊緊盯著林楚,接著再次大笑了起來:“漢陽郡現在可是韓遂、馬騰一行人的天下,你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那麽郭大俠能不能去?”林楚微微一笑。
張谷頓時揚起了眉,緊緊咬牙,只不過他的臉上盡是一片血沫,襯著那張大白臉,總有些猙獰。
林楚不為所動,他的腰間掛劍,就是寧涉送的那把太阿劍,越發有幾分風姿。
下一刻,張谷垂下頭,應道:“好!我告訴你,她被我藏在班家舊居之中。”
“班家舊居?”林楚一怔。
荀攸在他的耳邊輕輕道:“主公,班家舊居就是定遠侯班超當年的故居,當年的班家顯赫至極。
只是後人班始卻是不成器,娶了陰城公主,就是清河孝王劉慶的女兒,順帝的姑姑,順帝在位應當是三十多年前了。
陰城公主好淫,當面班始的面與面首……甚至還濺了班始一臉,因此惹怒了班始,他直接殺了公主與奸夫。
這件事情惹怒了順帝,就斬了班始一家,自此班家就沒落了,舊宅收歸皇室之後就一直放在那裡,無人居住,荒廢許久了。”
林楚一怔,陰城公主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可見娶公主還是要格外謹慎。
點了點頭,林楚再問道:“那麽你這一走,她豈不是要餓死了?”
“不會,我有親信在那邊照應著,而且那裡的糧食也足夠,就算是一年也吃不完。”
張谷輕輕道,林楚籲了口氣道:“好,我問完了,郭大俠,余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給我個痛快!”張谷吼道。
郭山一側一名遊俠輕輕道:“不如把他帶到涼州,在兄弟們的墓前殺他,血祭兄弟們。”
“也好!”郭山點頭,想也沒想,下一刻,他對著林楚抱了抱拳道:“郡守,那就到這裡吧,我們要轉到涼州了,那裡才是我們的地盤。”
林楚點了點頭:“好,那就分配一下物資。”
“不必分配了,是郡守幫我們報了仇,些許財物不要也罷,都贈給郡守了。”郭山搖頭,很平靜。
林楚心中讚了一聲,這才是真正的大俠風采, 但他還是搖頭:“郭大俠或許不需要,但這一戰死了不少的俠士。
他們的親人要養,總是需要大筆的錢財,張谷不仁,家中錢財用在俠士親人的身上最是合適不過。”
郭山一怔,扭頭看了一眼,目光中透著幾分的異樣。
一側的季常輕輕道:“那就分一分吧,我們也分一杯羹,這一戰,譙縣也死了不少的兄弟。”
寧涉笑笑,沒說話,他只是守著城門,並沒有做別的,也不好意思提這件事情。
幾人清點貨物,一百多車,清點了一個時辰,兩萬金,五億銅錢,還有珠寶無數,絲綢無數。
最後還有一大批兵器,這倒是林楚沒有想到的。
這批兵器有數千把精製長刀,還有弓兩千把,箭枝十萬。
林楚深吸了一口氣,張谷擁有這麽多的兵器,看起來是真要打造強兵了。
“郡守,這些武器我們遊俠無用,就給郡守了,余下來的,我們取五千金、一億錢就好。”
郭山輕輕道,林楚擺了擺手:“武器給我,我有用,就收下了,一共兩萬金,我取五萬金,郭大俠取一萬金,寧涉拿五千金。
還有五億錢,你取兩億,寧涉拿走兩億,我取一億就好,這一戰郭大俠出力不少,多拿些也是正常的。
還有絲綢,差不多有兩千匹,郭大俠取五百匹,寧涉也取五百匹吧,余下來的都歸我,如何?”
“好,山無異議,一切聽從郡守安排!”郭山應道。
寧涉也點頭:“涉也沒意見,一切聽從郡守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