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不想去豫州不是因為豫州不好,而是那裡的大族太多,難以管理。
曹老大家族、汝南袁氏、潁川荀氏等等,這需要花很多的心思。
在他的記憶之中,這裡可是曹老大、袁術等人的地盤,他要是想要站穩腳跟,格外不容易。
豫州治所在沛國譙縣,那裡還是季雨的故鄉。
不過田豐說得對,他是有退路的,總得去試試看,現在他麾下也算是兵強馬壯了,等到南皮城建好,那就是真正的雄城,易守難攻。
長長吐了口氣,此去豫州,他不打算帶家眷了,以免遇到危險讓她們落入敵人之手。
真走到那一步,名節的事情就不用去考慮了。
以王紫之烈,落月之心,想必不會活著落入敵人之手。
不過他的身邊也是需要人照顧的,就帶著襲人一個人去吧。
王紫、落月留下,蔡琰目前還不是他的人,自然也是不能帶的。
後宅中有王紫和落月,作坊那邊有王洛幫忙,林楚並不擔心。
田豐和邴原留下來守家,滿寵也得留下來,他長於吏治,被人稱為酷吏,做督郵最是恰當。
他帶著荀攸、趙達、是議一起過去,法正還小,也就不帶了。
武將那邊,文醜鎮守章武,李大目鎮守鹽場,他最好帶能衝鋒陷陣的猛將。
不過渤海這邊也是需要猛將的,太史慈可以留下來,張飛和他一起走。
典韋、胡車兒、鐵蛋和阿傑斯也帶著吧,這樣的話,留下來的武將似乎就不夠了。
麾下的人還是有些少啊,林楚揉了揉額角,那就把胡車兒留下來吧,他帶張飛、典韋、鐵蛋和阿傑斯四人足夠。
季雨和黃仙也會一起過去,但兩人是遊俠,不適合正面衝殺,保護他的安全卻足夠。
再就是帶的士兵,目前整個渤海募兵結束了,集齊了五萬兵馬,林楚準備帶走一萬兵馬,到了豫州再募兵就是了。
以渤海一郡之力養五萬兵馬是極限,但以豫州一州之力就算是養十萬兵馬也是養得起的,林楚並不擔心。
要知道豫州是當下人口密度最大的一個州,六郡九十九邑,一百一十四萬戶,共計七百一十八萬人。
單單人口超過百萬的大郡就有汝南、潁川、陳國和沛國,其中汝南更是天下人口第二多的大郡,僅次於荊州南陽。
所以募兵應當會很順利的,而且豫州出人才,謀士多,他也是有機會的。
安排好計劃,林楚一一寫了下來。
回到後宅時,襲人送上了一封信:“老爺,這是張氏一族送來的信。”
林楚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打開信。
這是張鳶寫的信,字跡雅致,隱隱浮動著女人香。
林楚的心中一動,的確是有段時間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郡守,奴家張鳶,因張純、張舉反叛一事,家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大約要在六月才能回渤海。
自渤海一路行來,奴家這才知道渤海是如何珍貴,那應當是天下真正的淨土了,奴家喜歡上了那裡的風土人情。
郡守所說的一些話,奴家也一直記著,男女同酬之類的,令奴家耳目一新,這才是真正的大才……”
張鳶說了很多,信有些厚,而且她用的還是鵝毛筆,所以字比較小。
林楚沉默著,心裡想及她那異於常人的臀兒,每天一身衣裙,總是勾起的褶皺,不由吐了口氣。
張純、張舉佔了幽州漁陽,張純還是中山相,冀州北部的確是有一部分也陷入了混亂之中。
從這一點來看,張鳶要脫離開這種混亂不是一天兩天,或許還有可能被張純一行給拿下,畢竟張氏一族還是頗有財力的。
長長吐了口氣,他回了一封信,很短,主要是問了問她的情況。
“夫人若是需要,我可以去把張氏一族帶回渤海,你在渤海建了織坊,那就是渤海人了,未來的織坊還是需要你的。”
林楚放下筆,讓襲人將信交給張家的送信人。
襲人回來時,輕輕道:“老爺,送信人想要見見老爺。”
林楚點頭答應了,起身走了出去。
送信的人是張鳶的那名忠仆,林楚還記得他叫張忠。
四十多歲的年紀,身形高大,胡子修剪得整齊,看起來很強壯,又有幾分的風度。
見到林楚的時候,他直接跪在他的面前,大聲道:“請郡守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被困在了盧奴城中。”
“說說情況吧。”林楚應了一聲,很平靜,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張忠抬頭道:“盧奴城被攻陷的時候,小姐正在那裡行商,之前郡守讓小姐開一家石頭居,她帶了一部分貨物過去。
盧奴城是中山國極為繁華的地地方,生意易做,那裡目前落入了張純之手,約有五千兵馬鎮守。
好在小姐不是盧奴人,知曉她的人不多,她藏身於一處破敗的莊子裡,那些人一時難以找到她,但也不能拖得太久。
目前張純的人開始分兵了,烏恆部大人蘇仆延準備進攻清河國, 還有青州平原國,所以留下來守城的人就少了一些。”
林楚一怔,這就要攻打清河國了?他正在圖謀清河,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他們準備何時進攻清河?”林楚問道。
張忠搖頭:“老奴不知,不過看他們的兵馬走向,應當就是在六月了。”
六月也沒有多久了,那麽可以提前布局,在清河國伏擊烏恆人。
不過要救張鳶還是有些困難,只是不救也不行,他的心還有些軟。
或許是心軟吧,或許是敬於她的才華,她在行商一事上的確是有一些獨到的見解。
林楚覺得,救人是一定要救的,只不過一定要把握好時機。
而且她已經陷於危機之中,卻是沒有在信中提及半點,只是說了一些對渤海的思念,還有就是商業上的事情,很平淡。
這一點,林楚對她還是有些敬重的,這樣的女子,很不簡單。
“你先起來,就在南皮住下吧,我會帶你一起去中山國。”林楚輕輕道,很平靜。
張忠一怔,抬頭,臉上有喜意:“郡守這是答應出兵了?”
“放心吧,一定會出兵。”林楚點頭,一片認真。
張忠磕了一個頭,這才起身。
起身時,額前一片紅,這個頭磕得太猛,都磕出了點點血沫。
這是一位忠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張鳶的身上的確是有光環的。
再想及她裙兒兩側的褶皺,林楚覺得心微微有些亂。
一如夏風吹過的池塘,蕩起那粼粼的水波,怎麽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