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著的時候,林楚坐在巨大的木桶之中沐浴。
站在他身後的是落月,她的身子的確是弱,來了洛陽之後一直在睡覺,都沒有吃東西。
為他洗了澡之後,她就有一些氣喘籲籲之感。
呼吸之間浮動著蜜糖味,她的手都是軟的,有如沒了骨頭似的。
林楚起身時笑了笑:“你這身子太弱了,不過弱也有弱的好,當真是有如楊柳一般。”
“阿郎,奴兒也要沐浴了。”落月輕輕道。
林楚點了點頭:“你先洗著吧,我讓人為你送些粥米過來,你不用等我了,我出去做些事情,晚飯不回來吃了。”
來了洛陽,他總得去蔡家去看看,既然要邀請蔡邕去渤海,那就得勤快點。
準備了一壇酒,還有幾塊香皂,林楚帶著張飛和典韋就出發了。
香皂目前就沒有賣的,林楚雖然生產了一批,但卻是不會上架,還是要給畢嵐面子的。
現在還沒有到禁宵的時間,蔡府又不算遠,林遠買這座寬子的時候似乎有意離開蔡府近一些。
一刻之後就到了蔡府,林楚讓典韋拍門。
片刻後,一名老仆走了出來,看了林楚一眼,一臉恭敬道:“原來是林公子,老爺和兩位小姐都去渤海了,聽說要很長時間才回來。”
“去渤海了?”林楚呆了呆,心中卻是跳了跳,蔡邕到底還是想明白了。
回身時,林楚也沒打算回去,就在長街上找了一處酒肆。
酒肆裡的人還不少,多是一些兵士。
士族就算是飲酒作樂也多是在自家的宅子裡,極少出來酒肆中飲酒,甚至還養著歌姬之類的,也只有兵士才會跑出來湊熱鬧。
三人佔了一張桌子,喝了幾口酒之後,張飛和典韋就沒興趣了。
這酒已經算是醇酒了,但和五糧液相比卻是差了太多,喝起來沒滋沒味的。
倒是羊肉燉得不錯,很鮮嫩,還加了些藥草,去了肉的腥臊味。
怪不得吃的人不少,要是沒點絕活還真是不行。
“主……阿郎,西域那邊的人為什麽長得和我們不一樣啊?金毛藍眼,看著真是怪異,很醜。”
張飛問道,林楚不許他在外面叫他主公,就是怕引來別人的注意力。
林楚笑笑:“一片水土養一方人,那裡的人天生就是這樣,不能算醜。”
“阿郎說得是,我覺得那裡的女人生得就很好,那臀可真圓啊,身體都很好,一看就是能生養的。”典韋伸手撓了撓頭,樂呵呵道。
四周有人讚了一聲:“女人過瘦的確是不妥,還是得臀圓,這位兄弟眼光不錯。”
說話的是一名個子不算高的男子,生得也普通,但整個人乾乾淨淨,自有幾分沉穩,年紀在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眸子開合間頗有些不凡。
林楚看了他一眼,目光掃了掃,在他的四周還坐了五六個人,看起來都是有些武力。
張飛也掃了幾眼,這才湊在林楚的耳邊低聲道:“阿郎,都是遊俠兒。”
遊俠兒?
這個詞並不新鮮,指的就是江湖俠客。
只不過漢朝曾經打壓過遊俠兒,現在到了漢末,朝廷疲弱,已經約束不住了。
典韋對著說話的人抱了抱拳,那名遊俠兒起身,對著他舉杯道:“這位兄弟生得威猛高大,當是豪邁之人,我敬你一斛!”
“多謝,不過這酒太難喝了,實在是飲得不痛快,飲一碗就夠了,一斛著實喝不下。”
典韋應道,舉起手中的酒碗,仰頭喝了下去。
男子也喝了一碗,這才一臉好奇道:“這已經是不錯的醇酒了,還有更好的酒?”
“五糧液,那才是世間第一等的酒,喝起來烈入胸肺,打開酒壇就會香飄數裡。”
典韋大聲道,林楚大是滿意,這又是在為五糧液打廣告了。
男子一怔,正要說話時,一側的掌櫃應道:“五糧液自然是世間第一等的酒,可是這醇酒一鬥才五十錢。
五糧液一鬥需要一千錢,那就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不過那酒也值千錢,老朽有幸喝過一次,至今也忘不了啊。”
“如此奇酒,一定要嘗嘗!”那名男子讚歎道,接著對著典韋抱了抱拳:“在下郭山,明日請兄弟吃酒,五糧液如何?”
典韋正要說話,林楚點了點頭,他這才笑道:“好,此酒只有石頭居才有,明日我們在石頭居門前相見。”
男子應了一聲,兩人約定了時間。
離開酒肆的時候,男子還送了送典韋,對林楚和張飛也很客氣,頗有大俠之風。
上馬離開,此時再過半個時辰就要禁宵了。
路上,典韋問道:“主公為何讓我與那郭山相見?”
“這個人的氣勢很足,應當不是無名之輩,你先接觸一下,打聽一下他的來歷也好。”
林楚輕輕道,心中卻是想著,歷史的長河之中,很多的人曾經也翻起過浪花,但卻無人見到就埋至河底,以至於後世無人知道。
比如說是王紫、鐵蛋,還有阿涅塔,他們甚至沒有在歷史上留名。
包括張鳶也是如此, 留下名聲的就只有身列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銅雀春深也鎖不住的二喬,還有傳說中的洛神甄宓等等。
回到林宅,張飛和典韋去休息,林楚洗了臉,又用青鹽刷了牙。
鹽是他隨身帶的,在章武縣那邊自製出來的細鹽。
上榻時,落月已經躺下了,她的身子溫潤,香味更足了,皮膚上微汗,卻並不濕滑。
抱起林楚的時候,她的身子又一次滑下去了。
林楚眯著眼,心中卻是在想著這一次的收獲,過幾天可以回渤海了,既然蔡邕和蔡琰都去了,他也得早點回去。
劉宏給他的賞賜,明日得去領了,順便挑一挑馬。
這一點就是比較麻煩了,皇家賞賜竟然沒有送到渤海郡,還讓他過來取,足見朝廷此時的疲弱。
林楚還記著兩百匹布、四匹馬和十萬錢。
明日還是得去找畢嵐,由他來安排,最好他能親自去皇宮養馬處,這樣才有機會得到更好的馬了。
落月再次從被窩中探出頭時,鼻尖上都是汗珠,隱約的女人香壓下了那抹怪怪的味道。
林楚摟著她,覺得又一次升華了。
醒來時,林楚繼續起身鍛煉身體,落月睡得正酣。
擺脫了流亡的生活,好不容易可以安寧下來,她的確是需要多睡覺。
林府的練武場中,阿傑斯正在和張飛對練,典偉站在一側獨練。
阿傑斯換了一身衣服,標準的漢式長袍,動作剛猛,張飛時不時指點他一番,他的悟性倒也不錯,逐漸進入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