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真正的人類之敵,范海才知道那些家夥有多麽惡劣,那些慘絕人寰的行為對於它們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范海聞著野獸人身體上的血腥味,看著它甲胄上閃爍的金屬反光,還有那營地中間巨大的井字篝火無時無刻劈啪作響的聲音。
范海估算著自己還有多久,而那隻野獸更是急迫的需求在首領回來前完成播種。
現在,兩個人的目標出奇一致,那就是速戰速決。
兩個戰士互相警惕,可在利益驅逐下,沒有多久就撕殺在一起。
開始那野獸人想輾轉騰挪,畢竟大開大合的雙手錘短板就是緩慢。
它見過不少自命不凡的人類使用這樣的武器,但是無一例外,太慢了,最後成為它的盤中餐。
可范海不是自命不凡之人,他的肌肉已經習慣了爆發,學習於老兵馬庫斯的強大發力技巧更讓他的動作自然中帶著脫力。
說是戰錘掃來,不如說是長鞭襲來,這隻野獸躲閃不開,只能格擋。
叮!
只見戰錘撞巨斧,可這隻獸人完全不知道,【卡拉克】並不是普通的鐵錘。
在滋滋的聲音後,強角獸看著手中融化的巨斧,還有剛剛迸濺出來的火花,內心忍不住生出恐懼。
對於火焰的恐懼,深埋在那些怪物內心,如今面對龍炎,它的野性正在告訴它,跑!
金發的貴族女孩站在范海背後,看著這瞬息萬變的戰況,剛剛還趾高氣揚的角獸瞬間成為了弱勢一方。
這樣的感覺下,所謂的安全感,是她在被野獸人當做貨物顛沛流離至今缺少的……
她忍不住的想要哭出來,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的恐懼,委屈,都在這位戰士身邊釋放。
但她忍住了,可能是作為貴族的責任感,也可能是知道野獸人群落沒有遠離。
不過如今的范海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隻野獸人身上,它太聰明了,這樣的個體很容易計劃復仇。
而這樣的野獸人可謂是那句話的踐行者,那就是,殺不死的只能讓它強大。
范海聽馬庫斯說過太多這樣的案例了,對於丟盔棄甲的邪惡之敵也不能手軟。
他舉起腰間的火槍,粗糙的瞄具對上它的身體,雖然鉛彈很難嵌入它厚重的毛發,但是這個距離下的衝擊力已經足夠了。
扣動板機,槍械的機械結構緩緩地運行,然後燧發槍的彈簧機構觸發,砰,擊發底火,熱氣和那些熱鉛一起噴射,命中野獸人的背後。
它嘶吼著,倒在地上,腦袋高高抬起,仿佛不服這次戰鬥的結局。
它的言語可能是抱怨范海的戰錘不正常,也可能是抱怨諸神為什麽不給它機會,但無論如何,它的結局就是這樣的。
和其是不是聰明的無關,和其是不是強大到無關,更和所謂的公平沒有關聯,這裡只有弱肉強食。
當范海走到它的身邊,這隻野獸的身體明顯的一僵,它想拿起飛斧攻擊范海,可等待它的只有脊椎被戰錘融化的扭曲痛感。
它的三分之一身體像被炮彈轟了似的,消失不見,而腰斬,大概是這個世界最殘酷的死亡方法了。
它也是第一次聞到野獸人的肉被燒焦的味道,和人類的差不多……
“啊!!”撕心裂肺的嘶吼,加上剛剛的槍械擊發發出的聲音,范海拿起它手中的戰斧,算著大部隊回來的時間。
他沒多久安全時間了,但是他依然想做一件事。
他拿起斧頭,野獸人被砸爛脊椎後手臂已沒有力量,拿起那沾染汗水和血液的玩意不難。
而范海是第一次用利器攻擊別人,他會盡量斬的乾淨利落。
在噗呲的刀鋒入肉聲後,這隻野獸徹底失去了生命。
他舉起那隻睜著眼的頭顱,用戰利品袋包裹,然後聽著遠處悉悉索索的獸蹄聲,馬上轉身帶著貴族女孩離開。
他鑽入森林,野獸人的步兵也勉強來到,它們看著被撕爛的強角,頭顱消失,還有那些被打開的牢籠,發出一陣一陣怒吼。
范海只是牽著女孩在林地穿行,他和大部隊約好了地點集合,他不算熟悉森林,但那麽點距離還是能把握到的。
他握著貴族少女的手掌,觸感和伊洛娜不同,更加柔軟,而他側目看去,才發現這位少女對於他的疾馳已經跟不上了。
他確定附近沒有敵人,後面也沒有野獸跟著,松了口氣,把腳步放慢,氣喘籲籲的女孩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大口呼吸起來。
范海沿著計劃好的逃脫路線繼續向前,他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和在表情上展露出安心的少女截然不同。
他腰間的野獸頭顱已濕紅了整個包裹,但是帝國特製的戰利品袋有很好的防氣味擴散的能耐,畢竟那些玩意多少都會腐敗。
如今他想自己為什麽要拿走頭顱,他也回答不上來,可能是其十年的漫長生活讓他已經融入了帝國。 www.uukanshu.net
也可能是為了所謂戰士的榮譽,或者兩個因素都有。
不過,歸根結底,帶走它的腦袋,是范海那時想得到的,對於這隻惡獸最好的報復和侮辱。
他時不時會看著自己右手上染紅的血液,卻沒有所謂的惡心和恐懼,反而多巴胺分泌和榮譽帶來的觸動讓他滿足。
他已經是所謂的野蠻人了把?
如北方的那些遊牧民那般?
他正在胡思亂想,卻聽到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雖然很小,但讓范海的神經集中。
他關閉龍炎,舉起鐵錘,準備連同草木一起砸爛敵人,可下一刻,一柄熟悉又鋒利的劍刺了出來。
他馬上格擋,錘頭擦出火花,要不是他細心的關閉龍炎,海因裡希的寶劍大概要報廢了!
然後海因裡希和他同時罵到。“你母親的,想一塊了!”
他們異口同聲,然後相視一笑,仿佛所謂的野獸人都已灰飛煙滅了。
海因裡希罵到。“你差點砸死我!”
范海回答。“我們下次應該弄個暗號。”
海因裡希倫拍了拍肩膀上的樹葉,說。“我把最後一批難民弄走了,部隊找到了個廢棄的獵人木屋安置他們,接下來我們等待那個營地被清理就可以了。”
海因裡希又看到那位貴族女孩依靠著范海的手臂,笑了笑說。
“你小子,豔福不淺。”
范海下意識問。“什麽?”又看到那親昵自己的少女模樣……
貌似,英雄也不是那麽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