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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籃球》第4章 靈魂出竅
  2004年,白朔出生在天京,從小和媽媽還有姥姥、姥爺一起生活在天京郊區,姥姥身子弱,而姥爺愛喝酒誤事,家裡全靠著媽媽一個人支撐。

  什麽?我在看自己的人生閃回,這是幾個意思?白朔的靈魂似乎離開了身體。

  不過那種思考很快便消失了,猛烈的撞擊造成的劇烈眩暈,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將白朔的意識卷入無意識的深淵。

  ……

  白朔與籃球結緣是在五歲,當他第一次將籃球投進籃筐時,那種感覺點亮了他的世界,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六歲生日時小白朔擁有了人生第一個籃球,是姥爺送給他的。從小學開始,每個假期都報名參加籃球訓練營。

  2011年,天京迎來了屬於籃球的時刻。在那些日子,小白朔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隨神奇的斯蒂芬·馬布裡和金隅隊。金隅隊的每場比賽前,他一定會好好表現,早早寫完作業,準時坐在電視機前。

  小白朔盼望著能去現場看一場金隅隊的比賽。可他不敢和媽媽說,因為前一陣子家裡剛剛辦完姥姥的後事,花了不少錢,媽媽心情不好卻一天也沒休息。於是小白朔決定自己攢錢,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吃零食,不買課外書,把錢零花錢一分一毛地攢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賽季的推進,金隅隊離冠軍越來越近,小白朔似乎也離他的目標越來越近了。當金隅隊在主場拿下第四戰,總比分來到3比1拿到賽點,小白朔數了數自己攢下的錢,360塊4毛,剛好夠買兩張最便宜的球票。

  3月30日,CBA總決賽迎來第五戰。

  那天下午,媽媽去了單位加班,姥爺偷偷摸摸地在自己屋裡拿出一瓶酒,準備小酌——他兩年前查出了肝硬化,喝酒卻還是毫不節製,媽媽隻好像對小孩一樣管著他。

  “姥爺!”小白朔冒冒失失地闖進姥爺的房間,姥爺慌張地用報紙蓋住酒杯。

  “咱們去看金隅隊的比賽吧!”白朔拿著裝錢的小盒子興奮地對驕傲地姥爺說,“我半年沒買零食和課外書,自己攢下來的錢!”

  家裡許久沒有這樣高興的情緒了,姥爺也笑了起來。

  “小孫孫這麽厲害呀!走,咱倆一塊!”姥爺牽起小白朔的手,坐上了去五棵松的公交車。

  然而到了五棵松,票早就賣光了。

  “沒事,咱還能找黃牛買。”姥爺安慰小白朔說到。

  可黃牛票也早就被炒上了天。

  “什麽?180塊的票你賣1500?!”

  姥爺和小白朔驚掉了下巴。猶豫了良久,姥爺從懷裡掏出一個老皮的錢包,拿出一遝皺皺巴巴地碎錢。姥爺這筆錢的來源顯然和小白朔一樣,也是忍住酒癮一點一點攢下來的,從錢上那些褶皺可以想見他經歷了多少思想掙扎。

  “1000塊2張。”姥爺咬著牙跟黃牛砍價。

  “不賣,這是最後兩張了。”黃牛說。

  姥爺實在囊中羞澀,他看著小白朔,有些尷尬地問。

  “咱們還看麽?”

  有時,兩個平行宇宙的故事線走向不同方向只需要一句話,或者一個沉默。

  那麽近又那麽遠,小白朔沒有回答,只是癡癡地望著五棵松體育館。姥爺明白了,他拍拍小白朔的肩膀,語氣確定地說。

  “別擔心,咱一定能進去,等比賽開始了,他就得降價了,你信你姥爺!”

  小白朔點點頭,臉上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兩隊的比賽開始了,在外面可以聽到場場館裡時而歡呼,時而怒罵,在天京三月末的晚上,即使人群的氣氛很熱烈,可還是架不住冷風帶來的寒意。

  姥爺把小白朔護在懷裡,像個石墩子一樣堵在黃牛面前。

  “1000塊2張。”

  “不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姥爺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黃牛,絕不讓他把票賣給別人。

  如果有人過來問票,姥爺就轉動一隻眼睛盯著來者,而另一隻眼仍保持原狀盯住黃牛,來者通通被那隻堅定的眼睛盯得發毛,識趣地離開了。

  回憶顯然添加了誇張的成分,但姥爺他就站在那裡,為了小白朔的夢想扛著寒風,就像是在熬鷹,用公牛一般意志與黃牛角力。

  “瞧著吧,只要咱們不慫,再難的事兒也不叫事兒。”姥爺對小白朔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又對峙了快半個小時,黃牛終於撐不住了。

  “大爺您放過我好不好……”

  “這就不行了小夥子?大爺我以前可是當過兵的,1000塊2張,你不賣我不走。”

  黃牛見祖孫二人實在有心,加之自己也凍得也夠嗆,心軟了。

  “算了,就當做好事兒了,倒霉催的!”黃牛跺著腳,哼了一聲。

  “看你倆也確實不容易,這大冷天的,”黃牛對姥爺說,“我是被你們整服了,這票呀你們拿走吧,反正我今天也賺的有數了,票我送給你們了!”

  “真的?!”小白朔驚喜得蹦了起來。

  “趕緊進去吧,趁我沒反悔。”說著,黃牛吧兩張票遞給了小白朔。

  小白朔激動地親吻了球票,然後拉著姥爺朝球館飛奔而去。

  “快走快走,下半場要開始了!”

  白朔至今都清晰地記得那天的場景,在山頂的看台上,場上的球員只有火柴棍一般大小,體育館裡山呼海嘯的呐喊聲震耳欲聾,小白朔和姥爺也拚命地喊著。當終場哨聲響起,金隅隊獲得隊史第一座CBA總冠軍,小白朔和姥爺流下了激動得淚水,漫天彩帶飄落,五棵松像一片歡樂的海洋,這無疑是小白朔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一切都像夢一樣。

  我也想成為那根火柴,像球場上那些英雄般的人物一樣,把每場比賽都當做自己的最後一場比賽,把一切都留在場上,把自己的燃盡。自那天起,這個願望就深深地種在了小白朔的心中。

  “姥爺,我以後要成為一名職業球員,像那些人一樣,我也要拿冠軍。”小白朔信誓旦旦地說。

  “好,姥爺相信你,姥爺等著那一天。”

  “那姥爺,您得把酒戒了!”

  “為了你,我一定!”他們像小孩子一樣拉鉤為定。

  在媽媽到家之前,爺孫倆開開心心地回了家,帶著滿滿的快樂回憶和1000塊的私房錢。姥爺讓白朔把錢藏好,千萬不要媽媽發現,他們約定這筆錢誰都不能亂花,要一起攢著,等下一次金隅隊再進總決賽,他倆一定要坐得近一些。

  當興奮勁兒漸漸過去,小白朔和姥爺感覺身子有些發冷。

  “一定是剛剛在外面凍的。”姥爺說,“得喝兩口暖暖。”

  “阿嚏!姥爺您是說喝藥嗎?”

  “對對對,當然了。”姥爺笑著說,“等著姥爺,這就去給你買回來。”

  “好。”

  小白朔感覺頭暈暈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小白朔聽說了姥爺去世的消息。

  姥爺去買藥的路上順道喝了頓酒,結果在回家的路上失足跌到了井裡。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時已經僵硬了,手裡除了酒瓶和感冒藥,還有一大袋給孫子買的零食。

  “他來買藥的時候明顯已經喝多了,一直在說什麽這次真的要和老朋友再見了,還說自己孫子以後是打籃球最厲害的,拿冠軍之類的胡話,他說的很大聲,我那時候應該叫警察的。”藥店店員回憶那天晚上時說。

  絕大多數的時候,小白朔看到的姥爺都是醉醺醺的,而在那天的五棵松,姥爺卻無比的清醒地給了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晚。

  ……

  “姥爺……”

  “嘿!這孫子叫我姥爺呢!”

  “你的四個姥爺還有一個姥姥在這兒呢!哈哈哈哈哈……”

  白朔抱著腦袋蜷縮在地,昏迷讓身體其他的疼痛稍有緩解, www.uukanshu.net 但後腦杓劇烈的疼痛湧灌全腦,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鉗子猛夾他的腦仁,他感到天旋地轉,頭疼欲裂。

  白朔用力張開眼睛,他看見了5雙球鞋和湖藍色地面,這讓他明白剛剛的幻境已經徹底化為泡影,他又回到了這個充滿痛苦的世界。

  “喂,小帥哥,躺夠了沒有?”

  短發女孩蹲下輕輕地拍拍白朔的臉蛋,語氣滿是調戲。

  “站起來!”花臂哥衝著白朔的腹部就是一腳爆踹。

  胖小弟架住白朔的肩膀,旱地拔蔥,一把拽了起來。可還沒過一秒鍾,白朔就重心不穩,再次摔倒,跪在了花臂哥面前。

  小弟們發出打鳴般的奸笑。

  白朔感覺胃裡翻江倒海,自己的雙腳也動彈不得,他回頭一看,他兩隻腳的鞋帶被打上了好幾個死扣,牢牢地系在了一起,現在的他就像一隻被綁住雙腳的雞。

  “森哥,你好壞!”女孩倚在花臂哥懷裡,捶著他的胸口,“哥哥打球不好看,我不喜歡,我喜歡看哥哥打人,咱們下次別打球了,直接打人吧!”

  “好主意!”花臂哥——森哥色眯眯地看著女孩,“冷冷,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麽處理他?”

  短發女孩——冷冷,湊近森哥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森哥聽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這個主意好!”

  森哥走到白朔跟前,拽住他的頭髮,抬起他的臉,狠狠地啐了一口。

  “龜孫兒,”森哥把籃球踢到白朔跟前,“你隻說了比分,沒有說規則,剛剛才到0比5,咱倆的單挑還沒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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