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別笑了。”看了李孝珠那機械性的笑容之後,朱瞻墡有些無語了。
李孝珠又恢復了那副永遠不怎麽開心的面孔,看著正在演唱的蝶語,心想若自己能笑得如她這般明媚動人便好了,可能就會討喜很多吧。
誰不希望自己被人所喜歡呢。
曲子結束,二叔滿意的鼓掌:“好,好。”有拿出了二十兩銀子,蝶語微微躬身行禮接過了銀子。
“蝶語謝過漢王爺賞賜。”
“出去跟人說,這清倌人我喜歡,以後出來唱曲有人找麻煩,就報我的名號。”
那跟著蝶語的媽媽桑忙不斷的行禮:“多謝漢王爺,多謝漢王爺,蝶語快謝謝漢王爺。”
“蝶語謝過漢王爺。”蝶語依舊保持著姿態,這才是漢王爺喜歡的樣子,若是和嬤嬤那般慌張可是失了體面。
蝶語自然開心,這等於有人罩著了,一是說出去面子足,二是一些沒什麽品行的登徒浪子可就不敢對自己動手了,漢王爺的名頭在這裡放著呢。
漢王爺聽完了曲子終於肯走了,走到茶樓門口,朱瞻墡回身說:“林苗先生,文娛版塊的事情就麻煩您了,帳房也得找個精細些的。”
“老朽定當竭盡全力。”
朱瞻墡又看向了已經許久沒說過一句話的秦淮墨客紀振倫:“你書其實寫的不錯,改一改,就連載在報紙上吧。”
朱瞻墡的一句話讓紀振倫眼睛裡面重新有了光。
送別幾人,林苗笑呵呵的對著紀振倫說:“你遇見貴人了。”
“林苗先生,我的書真的可以連載刊登上報紙嗎?”
“恩。”林苗點頭,紀振倫振臂高呼,林苗示意他莫太得意忘形,而後說:“今日你遇貴人,我也遇到了貴人,我雖老矣,願為後世愛小說之人鋪一條路,讓好故事振臂有聲。”
朱高煦卻不關心朱瞻墡報紙這事情,而是依舊回味著方才蝶語的曲子。
“瞻墡剛才我看那清倌人對你笑了好幾次,你是不是對清倌人有什麽獨特的法門,怎麽這些清倌人都挺喜歡你的。”
“也許是看出來我人小鬼大吧。”
朱高煦一臉的疑惑:“這詞是誇人的嗎?”
“反正我也不知道原因。”
“接下來去哪?”
“我得去一趟銀行。”
朱高煦打了個哈欠:“那我就不去了,你們兩個跟著他,我走了。”派了兩個警衛保護朱瞻墡自己就走了。
朱瞻墡來到了大明中央銀行,此時趙全的工商銀行已經成立了,同時還有最受關注的大明農業銀行,因為大明中央銀行不負責對個人的業務,所以門口不算熱鬧,到了裡面倒是忙的不可開交。
一大堆人忙來忙去的,朱瞻墡徑直去找了馬巷。
馬巷此時桌子上堆了一大堆的文書,最近可是給他們忙死了,因為銀行的業務大家都是新開始做,有不合理的地方只能在工作中不斷的找尋解決方案。
但是他們也一直保持著足夠的熱情,能出業績,能升官,還不得拚命的乾?
“五殿下,您怎麽來了。”馬巷見到了甩手掌櫃朱瞻墡,就算再忙也得放下手上的工作。
“來看看怎麽樣了,還有和你打聽下,咱們的糧票用紙是從哪裡來的。”
作為印鈔科的主事,這事本就歸他管。
“原來的寶鈔用紙是我們寶鈔司下轄的寶鈔造紙廠做的,現在為了糧票改進出來的用紙也是的。”
“有空帶我去一趟寶鈔造紙廠嗎?還有印刷廠。”
馬巷雖然事情多,但是陪朱瞻墡必須陪,就帶著朱瞻墡到了寶鈔造紙廠,印刷廠就在旁邊。
朱瞻墡看著造紙廠,目前的造紙工藝和現代是沒辦法比的,但是這方面他沒有什麽了解,只能靠大明的工匠們了。
對於報紙的用紙,朱瞻墡提出了幾個要求:“薄,硬,光。”造紙廠都是老師傅,現在肯定是沒辦法百分百達到朱瞻墡報紙需求,但是也不能苛求太多,先做出來再說。
“馬巷,紙做好了之後,至於印刷的模板我過幾天會讓人送來,因為是最開始,可能得麻煩你從中協調一下。”
“殿下,您這麽說我可太惶恐了,能幫上殿下的忙是我的榮幸。”
明朝對於活字印刷應用已經非常常見了,印刷技術暫時是夠用的。
報紙比蒸汽機可簡單多了,硬件需求現階段是可以做的,就是內容要做好也不容易。
“馬巷到時候讓來印刷的人和廠裡結錢就好。”
“殿下我們怎麽敢收您的錢。”
朱瞻墡小聲的說:“陛下的意思,報紙是以私人的名義來做的,本身用朝廷的造紙廠和印刷廠就已經是越權了,正常交易,正常收錢就好。”
“全聽殿下的安排。”
朱瞻墡放大了聲音說:“對了,陛下頒布了紫金石碑,永樂勳章,改進造紙若是做的好一樣是可以得獎的,各行各業,有為先驅者都可得嘉獎。”
造紙的工匠們聽到朱瞻墡這話也開始議論紛紛,在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只能以懸賞的方式來讓大明的基礎產業獲得提升。
馬巷好奇的問:“殿下,您做這個報紙,如何售賣呢?”
“街頭巷尾設立一些小報刊,路過花上幾個銅板或者少量糧票就可以買上一份,記載了最新鮮的時事供大家看看,還會刊載小說。”
“那我得先預定一份。”馬巷笑著說,一半是奉承,一半也是真的想看看。
想到報攤的問題,朱瞻墡想起來報攤應該放在熱鬧的位置,兼具著售賣一些小玩意的功能。
現代的報攤是賣書,賣飲品,很多還賣點帶顏色的文學作品,不然光靠賣報紙是無法維持住一個報攤的運營。
這年代的話就找一些熱鬧的地段,讓那些賣糖人的或者買手工藝品的手藝人來賣。
正好這一行江湖上,林苗可是輩分極高,托警衛將想法告訴林苗之後,林苗便示意他會辦好。
這一趟下來,從內容到報紙實物,到銷售渠道算是跑了一遍,和蒸汽機的不斷試錯比起來,真的是輕松太多。
倒是第二天朱棣派來兩個禦史給自己,算是讓朱瞻墡頭疼了些。
明朝朝廷的一大特色就是言官,明代言官主要由都察院禦史和六科給事中組成,大部分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其政治地位卻極為突出。
規諫皇帝,左右言路,彈劾、糾察百司、百官,巡視、按察地方吏治,明代言官特別是年輕的言官,都以規勸皇帝位己任,因諫言而被罰,甚至是他們標榜自己工作業績的方式。
一批言官忠實地履行著監督與糾察的職責,撥亂反正,正本清源,前赴後繼,視死如歸,以力挽狂瀾於既倒為己任。
因此常搞的皇帝大臣們下不來台,太子爺把控朝堂但是就因為吃得多還被禦史諫言了好幾次。
漢王就更別說了,每次早朝基本上都有人挑他毛病,要是能動手,怕是每次早朝得得打他們一頓出氣。
趙王因為子嗣少被說不夠努力,當天要不是有人攔著朱高燧非當場拔了那位禦史的皮。
兩位年輕禦史剛一出現,其中一個高瘦的中年人就趾高氣昂的大喊。
“我李時勉有何過錯,陛下要罰我來陪皇孫做那什麽勞什子報紙,我兩榜進士不是用來陪皇孫玩鬧遊戲,明日我便去宮門口伸冤,我要讓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皇帝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