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
“本是公平鬥法,伱實力不敵,卻暗施歹計,毒死孫明秋!”
“此便是伱的罪狀,簽字畫押吧!”
孟真被一路拖到如意閣大殿,孫彩瑞坐於主位,扔下來一張黃麻紙,冷聲說道。
“我不簽!”
“我沒做!”
孟真奮聲疾呼道。
他不相信孫家真的有把柄和證據。
畢竟他在放出鬼臉黑蜂靈傀時,不僅故意側身擋住,還有三元石身象的爆炸來做遮掩,整個計劃天衣無縫,不知在腦海裡已經演練了多少遍!
所以,絕不可能有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注意到如此細微的動作。
更別提當時還有漫天飛雪以及九彩神砂了!
鬥法期間,孫家雖有三位築基在場,可也不能隨意放出神識探測,否則以築基的神識,稍微干擾一下,孟真別說勝出了,不當場橫死都算他命大!
事後,孟真也第一時間毀去了那隻靈傀。
故而他十分篤定,即便孫家發現了孫明秋中毒的跡象,也沒有任何證據。
這便是他之前所說的“退路”!
哪承想孫家這群畜生,不按套路出牌,竟直接去合歡宗找來了金丹老祖!
“哼”
“死鴨子嘴硬!”
“他們看不出來,難道本座也看不出來麼?”
“孫明秋明明就是中毒在先,被劍氣貫穿在後,換言之,即便沒有那道劍氣,孫明秋也不可能活下來!”
孫彩瑞陰柔憤怒的說道,“別廢話了,給他畫押!”
孫家修士聞言,立刻走上前來,拿出一個匕首,將孟真的右手大拇指割開,死死的摁在了黃皮紙上。
“呵呵”
孫彩瑞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出來。
不過笑聲聽起來卻有幾分變態感。
“剩下之事,便交給你們了。”
孫彩瑞收了黃皮紙,淡淡說道。
隨後便消失在如意閣的大殿中。
“將此人拉出去綁在如意閣門前,剛好合歡宗下個月要斬一批在開辟戰爭中的怯戰修士!”
“屆時”
“一並將此獠斬了吧!”
孫岸福冷聲說道。
他本可現在就斬殺了已經與凡人無異的孟真,但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了道元教?
他要發泄心中的怒火!
更要讓所有修士都看看,得罪孫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下場!
孫家最有天賦的異靈根後嗣,就死在了孟真的手中。
即便將其千刀萬剮,孫岸福也能解心頭之恨!
孫家何時才能擁有下一個異靈根的後輩?
百年?
千年?
孫岸福不敢想下去了。
如今,他身為孫氏一族的族長,卻是無顏再面對孫岸萱與孫岸緣了。
及至此刻,他也想不通,那道劍氣是如何穿透孟真身軀,打在孫明秋身上的。
他悔不當初。
“住手!”
恰在此時,一道暴喝傳來。
如意閣門口,嗚嗚泱泱擠進來一大堆人。
袁德厚等人來了。
“孟……老弟!”
朱萍韻眼中只有孟真,看到孟真的那一刻,不顧傷勢的撲了上來,跪在孟真身前,眼淚如露。
望著朱萍韻身上迸裂的鮮血,孟真心頭也是一陣心疼,略帶責怪道:“伱怎麽也來了?”
“我……”
朱萍韻有些委屈。
兩人之間的關系尚未公開,她有苦難言。
不過她的這一番行為,卻是讓柳清歌等人心中感動。
沒想到,朱萍韻能如此在乎孟真。
“哈哈”
“傾巢出動?”
孫岸福根本不將道元教眾人放在眼裡,聞言輕蔑的嗤笑一聲,“此子剛才已經伏罪認誅,孫老祖可是說了,要將他全權交給我孫家來處理!”
“你放屁!”
“你們屈打成招,冤枉好人!”朱萍韻怒不可遏的吼道。
袁德厚怒道:“大不了我們將那六十萬貢獻還給你們孫家就是了!放人!”
孫岸福仰頭哈哈大笑,不過笑聲中夾雜著明顯的憤怒,“我孫家死了一個異靈根的天驕,你們真以為我會在乎那些貢獻點麼!
別說六十萬貢獻了,即便是把靈山給我們,我孫氏一族也不稀罕!”
“孟真我殺定了!”
“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我說的!”
孫岸福態度如此之堅定,眼看硬的已經不行了,袁德厚頓時態度軟了下來,抱拳道:“孫前輩,您就是殺了孟真又如何?孫明秋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事已至此,”
“倒不如我們來商榷一番更好的解決辦法。”
“若伱孫家肯放過孟真,就按照伱剛才所說,除了那六十萬貢獻點如數奉還外,那座靈山也可以給你們孫家!”
“如何也?”
袁德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緩緩說道。
“師……”
“唉!”
此言一出,別說孫家修士了,便是余陽都不可置信的望著袁德厚的背影。
倒並非余陽不舍得靈山,或是不心疼孟真。
而是為了這座靈山,道元教付出的太多了!
“族叔,要不……”
孫家的煉氣修士也紛紛意動起來。
啪!
孫岸福轉身就是一巴掌,頓時扇的那名開口的煉氣族人飛了出去!
“還輪不到你們來做主!”
孫岸福聲嘶力竭的吼道。
說實話,就算再沒腦子的人,也明白,用孫明秋的性命換六十萬貢獻點加一座二階上品靈山,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可孫岸福心中真正不能原諒的,不是孟真,而是他自己。
所以他必須要出這口氣,將這件事坐實,才能念頭通達。
人性的自私與複雜,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師叔!萬萬不可!”
孫岸福不同意,孟真更是不同意!
他寧可自己身死道消,也不願意將靈山拱手相讓!
“將孟真拖出去綁著!”
“誰若敢私自為其解綁,一律殺無赦!”
孫岸福懶得再說什麽,語調陰森冰冷的說道。
孫家修士連忙一擁而上,將孟真綁在了早就埋好的樹樁之上。
“伱!”
眼看為了孟真,自家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也無法令孫岸福轉圜心意,袁德厚心中咯噔一聲。
面色難看的帶著道元教眾人跟著出了如意閣。
“師叔,你們且回吧。”
孟真心如死灰的說道。
合歡宗的金丹老祖親自出面,這次怕是真的懸了,他也不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
“唉”
袁德厚長長嗟歎一聲,帶著眾人離去。
朱萍韻哭成淚人,死活不願意走,被陳青和許喜架著離開。
眾人回到道元百寶閣中,天光已經放亮。
整個二樓鴉雀無聲。
寂靜如墳地。
“師叔……”柳清歌急的也是淚如雨下。
袁德厚不知從哪找出一個白玉煙鍋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這是他身上為數不多的靈器。
一階下品的白玉煙鍋。
“余陽跟我一起去合歡宗。”
袁德厚有了主意,開始分配起任務來,“陳青和許喜去萬寶軒找蘇掌櫃!”
“清歌留下照顧小朱。”
薛庸和廉曉愚二人瞪了一眼,急忙道:“我,我們倆也可以做點事情。”
袁德厚看了看兩人一眼,“那你們倆去幫忙守著孟真吧,馬上天亮了,此事傳開,別讓一些有心人鑽了空子!”
薛庸聞言,連連拍著胸脯,“放心吧!”
“誒”
“小善呢?”袁德厚忽然發現少了一人。
“這孩子,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見人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