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孟真了,即便是任我行都蒙了。
一臉見鬼的模樣望著趙凝震。
在場之中,他可是最清楚趙凝震與柳昊之私交的人!
兩人歲數都差不多大,都是百多歲的人,從煉氣期兩人就結識了,這些年,趙凝震暗中幫助過不少次柳昊之。
如今怎麽可能會反過來幫他來搶奪柳昊之早已定下的掌門之位!
“前輩,伱”
孟真更是不可置信,難不成師父剛死,兩人的交情就沒了?
真讓這老嫗說中了,人走茶涼?!
這修真界的交情,未免也太脆弱了點吧!
“我告訴伱,我師姐鐵了心要幫任道友奪下掌門之位,伱喊我來有什麽用?!”
“伱剛才也聽到了,事關我師姐後半輩子的幸福,這件事我肯定要站在我師姐一邊的。”
趙凝震繼續嚴肅說道,臉上標志性的和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的孟真一顆心哇涼哇涼,但他卻牙關一咬,怒聲說道:“我孟真,寧死不交!”
說完,他看向袁德厚,“師叔,若我死了,請為我立碑!”
隨後,孟真便不再掙扎,站在原地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嘖”
趙凝震口中發出一道不滿的聲音,隨後朝著鄭莘嫻望去,“師姐,你看,我說這小子不好對付吧!”
“就依我的辦法吧!”
說完,他也不等鄭莘嫻回話,立刻又開口道:“你若是不交出掌門令牌,那就請伱們搬出這座靈脈去,這是我青元劍宗的靈脈。”
“我們不租了。”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袁德厚、余陽、唐小善三人的臉上明顯泛出恐懼之色,袁德厚支支吾吾看向孟真,想要勸孟真交出掌門令牌來。
畢竟胳膊是真的擰不過大腿啊!
孟真此刻也萎了下去,面對任我行,他還能抗爭抗爭,面對青元劍宗的壓迫,他是一點招都沒了。
為了自己和師父的遺願,害的大家都跟著受苦受累,孟真是不忍的。
他也並非那不知變通的人。
猶豫半晌,只能伸手朝著腰間的儲物袋摸去。
任我行則一臉興奮,呵呵笑道:“多謝前輩為我道元教主持公道!”
不過趙凝震理都不理他,讓他多少有些尷尬。
“師姐,不如這樣,伱先帶著任道友回宗去吧,這裡我來處理,事後包您滿意,如何?”趙凝震忽然朝著鄭莘嫻說道。
那老嫗聞言,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直接抓住任我行的後脖頸,嗖的一下就飛走了。
直到兩人遠去,趙凝震才輕歎一聲,“唉,此事難辦。”
他先是來到棺材前,為柳昊之上了一炷香後,才轉身說道:“我師姐內斂了一輩子,最近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又是個性子極倔的人,我就算保住你們這一次又如何?難不成以後每次都要找我來麼?”
趙凝震的一番話,讓孟真喉頭滾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的確,
師父死了,趙凝震對道元教的感情也淡了,可謂用一次少一次。
自己思考事情,到底還是不如趙凝震眼光老辣。
今日之事,也算讓孟真成長了一截,修仙界本就是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修羅場,哪裡有什麽交情、信義可言?
之前師父將他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孟真保持了純良的本善,做事情也略顯的天真了些。
如今趙凝震一語中的,戳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是啊,
得罪了鄭莘嫻這個築基中期的前輩,這裡哪還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呢?
“孟真,伱當真不願交出掌門令牌?”趙凝震認真的問道。
孟真點點頭,“我是絕對不會將掌門之位給任我行的,除非我死。”
“也罷”
趙凝震搖搖頭,“看在伱師父的面子上,老夫便最後幫伱一次。”說著,趙凝震取出一物交給孟真,“此物是我的法力令牌,伱們去引劫山吧。”
“引劫山?”
孟真尚未開口,袁德厚立刻驚顫出聲,“那不是合歡宗的地盤麼?”
“對,”趙凝震也不避諱,“合歡宗有我一摯友,名為沈甜甜,築基初期修士,伱將此令牌給她,她會對你們多加照佛的。”
“如今合歡宗正在開辟引劫山,若你們去了,說不得機緣巧合下還能獲得一座屬於自己的靈脈。”
聽到這句話,孟真心頭一動。
抬起頭來,剛好與余陽對視上了。
兩人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悸動。
余陽比孟真大三歲,如今三十五歲,兩人正值壯年,自然都存了想為宗門建功立業一番的心思。
如果余陽替宗門爭取來一座新靈脈,那不用他說,掌門之位也合該讓給他。
然而袁德厚的聲音卻打斷了兩人暗中較勁的想法,“使不得,使不得啊前輩!那合歡宗雖是四階宗門,卻是道道地地的魔宗,我們過去,豈不羊入虎口?!”
趙凝震聞言,眉峰一皺,不耐說道:“這天底下哪有白得的好處?!若不是柳道友活著時為你們拚殺爭奪,就憑你們也能安然躲在這靈山上修煉閉關麼?”
“什麽魔宗正道?”
“你們也有資格挑剔?!”
說完他語氣寒冷的問道:“去是不去,此刻決定!”
“去!”
孟真斬釘截鐵的說道。
袁師叔老了,孟真可以理解他的用意。
“好。”趙凝震用讚賞的眼神看了一眼孟真,旋即拿出一道玉簡來,傳音了一番話後,又再次放入儲物袋內。
“你們收拾一番,在這裡等著,兩個時辰後,會有人來接你們的。”
說完這句話,趙凝震也不囉嗦,直接化為遁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
只是趙凝震剛走,殿內就響起了袁德厚唉聲歎氣的聲音。
孟真撇撇嘴。
什麽意思?該不會是這老頭後悔剛才沒答應任我行的條件了吧?
人老了, 這膽兒也忒小了。
若是此行能在引劫山獲得一座靈脈,那豈不是以後再也不用給人交租,看人臉色了?
孟真想想都興奮。
許是察覺到了什麽,袁德厚掃蕩一圈後開口辯駁道:“你們一群小屁孩懂什麽?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宗!真以為讓我們過去是建功立業的?怕不是合歡宗要讓我們當炮灰哦!”
余陽反駁道:“我們又不是傻子,真讓我們當炮灰,我們還傻乎乎的上啊?”
袁德厚詫異的望著余陽,“難不成伱也要跟我們走?”
余陽看了一眼柳清歌,當看到柳清歌紅腫的臉頰後,眼眸內閃過一絲心疼,“那是自然,我可跟任師叔不一樣。”
提及此事,柳清歌恨得牙癢癢,“真想不到啊,任師叔為了掌門令牌,竟甘願娶那老嫗!嘔~~真惡心!”
“那可是築基修士,能看上他也算不錯了。”袁德厚幽幽說道。
末了突然又補上一句,“伱任師叔還是有福。”
孟真等人用異樣的眼光望著袁師叔。
好陌生啊。
以前他們怎麽沒發現一向忠厚老實的袁師叔竟有一顆如此悶騷且躁動的心?
小老頭,藏挺深。
恰在此時,唐小善開口道:“誒,師兄,多虧伱閉關五日,沒把師父埋了!要不然還得把師父挖出來帶走。”
他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柳清歌瞥了他一眼,“小善,伱說話挺動聽的,但我建議伱以後少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