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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英雄傳說》第17章 馬其頓(五)
  品都斯山脈是希臘半島的主要山脈,為巴爾乾半島迪納裡克山脈延伸部分,呈南北走向,從阿爾巴尼亞延伸到伯羅奔尼撒半島北部。最高峰斯莫利卡斯山高2,637米,在冬季會有積雪。主要山口邁措(高1,705米),有從伊庇魯斯通往色薩利的道路穿過。山脈南端止於卡爾派尼西翁東北的蒂姆夫萊斯托斯脈。品都斯山脈主要由變質岩和火山岩構成,多櫟樹、冷杉、山毛櫸和松樹森林。來自西面濕潤氣流形成地形雨使得山脈西部雨量充沛;而東面的色薩利平原由於在雨影區而降雨較少。

  蒙華一行渡過阿謝洛奧斯河後不久就進入了群山之中,隨著海拔的升高,氣溫驟然下壓,天上也開始下起了小雨。自從在渡口的較量中蒙華大獲全勝,馬其頓人便完全改變了原先輕視的態度,這個尚武的民族對於英雄格外的崇敬,每次同蒙華交談時,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欽佩的眼神。而他的手下敗將安蒂奇更是對他熱情的不得了,時刻陪伴在他的左右,向他谘詢著以往的戰績。而希勒諾斯則成為其他馬其頓人打聽故事的重要來源,這位希臘詩人正好在整理漢尼拔戰爭的傳記,因此在路上和休息時都會被馬其頓士兵圍在當中講述著亞平寧戰記中的精彩細節。在山中平靜地攀登數天后,眾人翻越過特裡卡拉山口,再向下前行了兩天,漸漸走出了品都斯山脈而進入到了色薩利盆地。

  色薩利盆地是希臘半島上最大的平原,同時也是古老的葡萄酒產區,其位於品都斯山脈和愛琴海之間。這裡地勢平坦,氣候宜人,是馬其頓主要的牲畜飼養中心,這裡的釀酒業主要集中在梅森尼科拉、拉普薩尼和安海羅斯在產區的東北部,奧林匹斯山在北方傲然聳立,拉普薩尼產區則剛好位於其山腳處。在該產區內,平坦的色薩利平原是充滿傳奇性的大英雄阿基裡斯的誕生地,也是色薩利地區的首府拉裡薩城的所在地。拉裡薩周圍種植了多種多樣的葡萄,包括當地土生土長的麝香族葡萄、灑瓦滴諾、芭提姬、榮迪思等葡萄品種。葡萄種植業與畜牧業是當地主要的經濟來源。

  “阿基裡斯,征服了特洛伊的英雄,神一般的男人。”熟悉《荷馬史詩》的希勒諾斯不由自主地感歎道。

  “可以與赫拉克勒斯比肩的英雄。”安蒂奇補充道。

  “希臘半島真是英雄輩出的地方。”蒙華同樣感歎道。

  “色薩利南方就是著名的溫泉關了,當年斯巴達人在那裡試圖阻擋波斯人的大軍,而雅典人同樣在那裡阻攔過馬其頓軍隊,在數十年前,當凱爾特人大舉入侵時,再次在這裡被埃托利亞人阻止。”安蒂奇指著南方的群山方向向兩人介紹道。

  “那裡真是兵家必爭之地啊,溫泉關過去就是阿提卡半島和伯羅奔尼撒半島了吧。”蒙華看著南方的山巒問道。

  “是的,那邊有上百個大小城邦,有一些結成了同盟,互相之間爭戰了數百年之久。”希勒諾斯感歎地說道,他的家鄉也是戰亂不斷。

  “介紹一下你的家鄉吧,親愛的希勒諾斯,我很少聽你談到希臘的情況。”蒙華見詩人產生了思鄉之情,便主動邀請對方說道。

  “希臘,只是個地域稱呼,那兩個半島從來沒有統一過。”希勒諾斯歎了口氣說道。

  古希臘位於地中海中部,以希臘半島為中心,包括愛琴海諸島、小亞細亞西海岸、愛奧尼亞群島以及亞平寧南部和西西裡島的殖民地。由於氣候溫和宜人,多山,多面環海,它以種植葡萄和橄欖以及擁有許多良好的海灣和港口而聞名。一片被關山阻隔的小平原,便形成了一個小城邦(由一個城市及其周圍的村落組成,管轄數百裡,人口數萬,如雅典、斯巴達),大多不適合種植糧食作物,迫使其依靠商業貿易生存發展。希臘半島三面環海,東面是愛琴海,西面是愛奧尼亞海和亞得裡亞海,只有北部與歐洲大陸相連。這裡的土地很貧瘠,荒涼的山坡把平原分割成一塊塊,使得陸路交通和通訊異常困難,因此主要通過船隻進行海上貿易與信息的傳遞。

  希臘半島是歐、亞、非大陸的交通樞紐,方便古希臘人與西亞、北非進行海上貿易。多變的海洋,時而險象環生,時而風平浪靜,使得在海洋上旅行的希臘人具有勇敢、現實、自由、思考、探索、進取的精神。而古希臘的文化藝術與思想也同樣是整個地中海的明珠。特別是希波戰爭以後,古希臘地區的經濟生活高度繁榮、科技高度發達,產生了光輝燦爛的希臘文化,對後世產生深遠影響。古希臘人在哲學、思想、詩歌、建築、科學、文學、戲劇、神話等諸多方面有很深的造詣。

  在邊聊邊走中,眾人慢慢進入色薩利平原,廣袤的平原和丘陵逐漸取代了山脈中的密林與灌木。不同於山中的寒冷與多雨,這裡受到愛琴海的季風的影響,使得氣候變得溫暖而乾燥。雖然已快要入冬,但是蒙華與希勒諾斯都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這裡可以同伊比利亞的塔爾特蘇斯地區以及亞平寧的阿普裡亞相提並論。就在兩人忘情地欣賞著風景時,身邊的馬其頓人卻表現出了極高的警惕性,安蒂奇提醒蒙華和希勒諾斯,這裡經常會有埃托利亞同盟的偵察隊,所以要小心一些。當眾人行至一處葡萄園處時,突然從裡面鑽出了兩名希臘士兵,他們都穿著簡單的由羊毛製成的多利安式希頓長服,戴著科林斯頭盔,背上掛著一張騎兵弓,一看就是兩名輕步兵。見到蒙華時兩人嚇了一跳,但是當看到他身後的安蒂奇時,立刻準備轉身逃跑。馬其頓隊長眼疾手快,立刻飛馬上前撞翻了一人,同時用長槍將另一人牢牢釘在了地上。蒙華暗暗讚歎對方的動作迅猛,隻一眨眼的功夫便製服了兩名敵人。而馬其頓騎兵已經快速四散開來警戒,在部下搜索有沒有漏網之魚的同時,安蒂奇已經開始了對俘虜的審訊。

  “前面幾裡外有一支雅典騎兵,人數大概五十人左右。”審訊完俘虜的安蒂奇走來了和蒙華說道,“對方是前天晚上從溫泉關方向過來的,現在佔據了通往拉裡薩的道路,可能是埃托利亞同盟的偵察隊。”

  “五十名騎兵?我們才二十人,人數差距太大了,有沒有其他道路可以繞過那裡?”希勒諾斯擔心地問道。

  “繞過那裡只能繼續向南走,可能會遭遇到更多的敵人。”馬其頓人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們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敵人,他們更沒想到會碰到我們。”蒙華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們來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

  泰西斯注視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脈,身後的騎兵正百無聊賴的在附近的莊園中遊蕩,收獲的季節早已經結束,現在出來偵察幾乎沒有什麽油水可以撈。但是做為埃托利亞同盟一方的雅典隊長,泰西斯不得不接受上級的命令前往馬其頓的地盤進行危險而又沒有多少好處的偵察任務,同時為明年開春新的攻勢搜索情報。

  雅典騎兵的武器主要包括長矛、盾牌、刀劍,盔甲則包括金屬頭盔、鐵製胸甲和護腿,在長袖丘尼克外面配戴的輕型騎兵鎧甲雖然起不了太大的防護作用,但是能夠保持騎兵的機動性。與馬其頓騎兵所不同的是希臘人通常配著色薩利鬥篷,這是一種不同於格拉米斯的長方形鬥篷,騎兵很喜歡將其別在自己的右肩處。在沒有戰鬥時,雅典人通常戴著佩塔索斯帽,這是希臘古典時期就流行的一種寬邊太陽帽,由下巴或腦後的帶子固定在頭上。部分騎射手們還戴著巴克特裡亞型帽子,這種帽子的特點是帽簷較小但較厚。

  “那兩個去葡萄園偵察的家夥怎麽還沒有回來?”

  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泰西斯咒罵道,每次騎兵進行偵察活動都會有部隊輕步兵跟隨,大多數是一些窮困潦倒的破產農民想要趁機撈點油水。雖然天氣晴朗,但是寒風依然翻越過北方的奧林匹斯山峰侵入著色薩利平原。泰西斯緊了緊包裹在身上的鬥篷,他還是更喜歡家鄉的氣候,雅典似乎永遠處於溫暖的愛琴海季風的包裹之中,暖濕的氣候才能令泰西斯感覺到舒適,而馬其頓就是個野蠻人的地盤。視野中的小山丘上突然出現了兩個黑影,因為背對著陽光,泰西斯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是從著裝上看似乎是兩個希臘人。

  “是那兩個家夥回來了嗎?他們怎麽會有坐騎?難道是剛剛搶來的,真是便宜他們了。”

  雅典人正在想著,對方已經快速拉近了和他們的距離。在距離雅典騎兵大約一百步左右時,對方突然停下並彎弓搭箭,在雅典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枝利箭已經帶著風聲破空而來,泰西斯身邊的一名騎兵慘叫著中箭落馬。

  “敵襲!”反應過來的泰西斯大聲叫了起來。

  原本四散著的雅典人立即戴上頭盔,拔出長槍向著對方吼叫著衝去。而那兩個偽裝成希臘人的家夥已經快速撥轉馬頭,向著來時的方向逃去。泰西斯在率隊追趕了一小段路程後謹慎的命令手下停止追擊,他擔心這是敵人的誘敵之計。但是對方見他們停了下來,便又快速回身,在騎兵們還沒來得及躲閃之前,又一枝利箭從刺眼的陽光中飛來,如同阿波羅射出的金箭一般,泰西斯身旁的一名騎射手胸口中箭,摔下馬去。驕傲的雅典騎兵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早已將謹慎拋之腦後,也不等泰西斯下令,便狂怒地追趕了過去。同時騎射手們紛紛張弓射箭,在追擊中向對方還以顏色。而對方卻在逃跑中不斷地閃躲,雅典人的箭矢只能落在馬蹄揚起的塵埃之中。

  當這場追逐遊戲到達一片橄欖林附近時,突然從雅典人側面林中殺出了一隊騎兵,直接截斷了正追得起勁的雅典騎兵。

  “神啊,是馬其頓皇家騎兵。”泰西斯看到對方華麗的盔甲在陽光下閃著金光時,不由自主地叫道。

  而被追趕的兩人也脫去了希臘人的服裝,露出了本來的打扮,原來是蒙華與安蒂奇在引誘對方步入陷阱之中。此時雅典人的隊伍因受到突襲而陷入混亂之中,馬其頓人快速切斷對方的中部,近戰中毫無還手之力的騎射手們在對方的長槍下紛紛落馬。 冷靜下來的泰西斯發現對方人數還不到己方的一半時,馬上大聲吼叫著,讓手下人不要慌亂。雅典騎兵們努力鎮定下來,依仗著人數上的優勢開始奮力抵抗,雙方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突然泰西斯發現一名馬其頓騎士快速殺入陣中,與其交手的雅典騎兵基本上都是被對方一擊落馬。在他還沒反映過來之前,對方已經殺至他的面前,在雅典隊長驚恐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張長著東方人面孔的敵人。

  “天啊,簡直就是阿基裡斯在世,這人是哪裡來的?”

  泰西斯剛剛想到一半就被對方的長槍挑落馬下。周圍的雅典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蒙華如狼入羊群般在隊伍中縱橫來往,連馬其頓人都禁不住停下了戰鬥側目觀看。安蒂奇緊隨在蒙華身後,以勇士自稱的他卻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更像是一名仆從在追隨著主人前進。這簡直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蒙華在轉瞬間斬落後十幾名雅典騎兵後,幸存的希臘人全都放棄了戰鬥轉身而逃。而士氣高漲的馬其頓騎兵則緊追不舍,最終只有三名雅典弓騎兵僥幸逃出生天。這場一邊倒的戰鬥隻進行了大約十分鍾不到的時間,馬其頓一方無一傷亡,而對方則幾乎全軍覆沒。快速打掃完戰場後,一直躲在林中觀戰的希勒諾斯才出來和大家會合,在繼續前進的路途中,所有馬斯頓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隊伍前方的蒙華。

  “蒙將軍,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會被人叫做‘麥勒卡特’了,但是我覺得您更像是‘阿基裡斯’。”安蒂奇打馬來到蒙華身邊,用恭敬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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