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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南北朝》第九十章:所欠錢糧英娥扛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新軍通過負重越野、俯臥撐、蛙跳等方式,直接淘汰了近一半人,其中既有桑乾城降兵、也有志願報名的俘虜強兵,最終隻保留八千人。

  剩下的八千名士兵也許不如魏武卒、也許不如隋唐的精銳之師那麽強悍,可是南北朝既不是戰國,更不是巔峰時的隋、唐。如果用大魏軍隊的戰鬥力、單兵素質來對比的話,這些士兵的確當得起十裡挑一之稱。然而衛鉉的要求極高,他在叱列平、念賢等人都說的情況下,竟然對這些強兵不甚滿意,還想從中挑出想一兩千名以一當百的強兵。

  衛鉉不指望自己將要挑出的精銳士兵像龐爺三人組那麽強悍,但起碼也要像達奚長儒的士兵那麽厲害——隋朝的達奚長儒臨危受命,率領兩千精兵抵禦十多萬突厥大軍,他們轉戰三天,殺敵一萬多人;最後武器裝備全部用光了,殘余將士在負負重創的達奚長儒率領下,以拳頭為兵器,繼續和突厥大軍廝殺,以至手上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戰到最後,已然成功將他們團團包圍的十多萬突厥大軍被隋軍士兵的氣勢、煞氣、骨氣所懾,全部都不敢打了;雙方對峙一會兒工夫,突厥士兵放聲大哭,然後收斂袍澤屍首,哭著跑掉了。

  他為了擁有這樣一支強兵,便將自己的構想說與軍中主將聽。

  叱列平和念賢、王佑、韓軌、若乾惠、寇洛等人縱然再厲害,也不知東西二魏、周齊,哪裡知隋朝達奚長儒?當他們結合所知所聞再來看待衛鉉提出的精銳構想,根本就不信。

  他們認為除了各大家族的死士以外,再精銳的士兵也做不到這一步;而且死士的單兵作戰能力雖然很強、對他們的家主也很忠誠,可是他們各有所長、性情各異,擅長戰技也不盡相同,如果把死士湊成一支軍隊,然後放到戰場上同等人數的軍隊作戰,他們根本打不過。

  誠然是可以按軍隊的標準來訓練死士,可是誰敢把兩三千名死士放到明處一同訓練?既然不能同時訓練戰陣之術,他們貿然上到戰場,還是不如軍隊默契、還是鬥不過人數相當的精銳。

  至於軍隊裡的精兵雖然有軍紀,但他們的個人武力、忠誠度卻又不如死士。

  也許某些大人物的親衛軍做得到,可這種軍隊的訓練和培養的資本實在太大了,縱然是再有錢,也練不出、養不起這麽厲害的兩三千名親衛軍。

  正是基本此見,所以他們認為衛鉉的想法雖然十分美好,但是根本現實不了。然而衛鉉卻知道他們忽略了信仰,甚至沒有想過人數眾多、來歷複雜的軍隊也可以有信仰。

  就拿達奚長儒為首的兩千隋軍來說,他們樣樣都處於絕對的劣勢,然而突厥大軍被乾掉了一萬多人、即將獲得勝利之時,竟然嚇得哭著跑掉了。他們怕的顯然不是隋軍殘軍的戰力,而是那種“誓死不退誓死不降”的無畏精神和信仰、而是“雖千萬人吾往矣”軍魂和氣魄……甚至還有可能崇拜和敬重這支鐵血雄師。

  而衛鉉夢想裡的精銳,便是這種有信仰、有靈魂、有氣節、有精氣神的軍隊,如果手上有這樣兩千人,少說能抵十萬雜兵、少說省出幾萬人的供給和用度。

  眾將受到衛鉉蠱惑,本來就有一些動心了,再一想著新軍一切都新,覺得試一試也無妨,於是他們的反對態度也不再怎麽堅定了。但是眾將想到此軍訓練強度大,每天的消耗將是一個駭人的數目,一千人所消耗錢糧甚至比一萬人還多;要是有這麽兩千人,爾朱榮也未必支持。

  旁聽的爾朱英娥本就以衛鉉的主張為主,此時正好又是連腦子都沒有的“熱戀”期;當他看到眾將為了這點小錢愁眉苦臉、摳摳搜搜、囉裡囉嗦、斤斤計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忽然來了句“此軍糧餉若是不夠,全部由我們衛家來湊”。

  眾將知道衛家比縣裡的小門小戶都要窮,如果衛鉉這麽說,大家多半抱有一些懷疑,倒不是說他們不信衛鉉,而是一個人哪怕再有才,也不能在一瞬間變出很多財富。可爾朱英娥就不一樣了,她也許無才,可她絕對有財。

  此時聽著爾朱英娥以衛家人自居,然後很是不耐煩的、輕輕松松的說上這麽一句,大家憂心盡去。對於構建這支精軍的態度也從反對變成了全力支持。

  衛鉉看得若有所思,深有感悟。歸根到底還是他權力小、影響不夠大,如果達到爾朱榮那種高度,哪怕身無分文,放出來的臭屁也是香的。不過也不要緊,在他這種異常關鍵的“創業”階段,爾朱榮就是他的守護神。

  日後絕對不能低調,絕對要用或明或暗的方式讓人知道他就是爾朱榮的有且僅有的女婿。即便因此惹來爾朱榮敵對勢力的注意、計算,可軍隊在手,完全可以橫走走,誰還敢亂來?

  選好兵,令人擔憂的錢糧又有家中富婆扛,衛鉉花上一時間進行一番準備,於第三天一大早把八千名士兵拉出軍營,準備用急行軍的方式從中選出兩千名強兵。

  衛鉉的選兵的標準便是魏武卒的標準,即是每個士兵裝備重甲一副、長矛一杆、戰刀一柄、犀面大櫓(盾)一面、弓一張、箭矢五十支、弓弦三條、繩子三根,同時攜帶三天乾糧,然後在半天時間內急行一百裡。

  其他裝備都好辦,唯獨重鎧拿不出這麽多,不過數量不夠,就用同等重量的物品來湊。

  至於手中的八千名士兵,暫時按製分為八個鎮、每鎮一千人。只不過衛鉉隻取七千名恆州籍士兵,所以還要淘汰一千人。直到此次選好之後,再以從強到弱的方式分作第一鎮、第二鎮……第七鎮。

  在這場即將進行的急行軍中,率先到達既定地點的前千人為第一鎮、後一千人為第二鎮……最後一千人將被淘汰掉;而副幢主以下的將官也要參與選拔,強者入第一、第二、第三鎮;弱者進第六、第七鎮,如果有軍官也掉隊,照樣被踢出新軍。不過所有人都是角逐了幾次的強兵,身體素質遠比他人強,即便最後進不了新軍,那也是各軍爭搶的好兵。

  只是如此一來,衛鉉等於是把剛剛定下來的新軍全盤打亂,可謂是十分大膽;如果一個弄不好,就會出現大量逃兵。但是衛鉉有兩大底氣:一是他向賀拔允和爾朱襲、費穆借來了三千名精騎,令其全程關注、監督、維持秩序。二是這些將士都是自願報名加入新兵的人,此番選拔又只是分出強弱,倒是也不擔心他們當逃兵;況且現在連正式的訓練都沒有進行一天,要是那些堅定不堅定的人借機當逃兵,反而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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