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心有余悸地交換一個眼神,還是太傅於廣正最為識趣,出列說道:“臣恭喜皇上得獲至寶,大景大興啊!”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說道:“是啊,多虧了魏司主!”“魏司主大才,請受我一拜!”“魏司主豐功啊!”
魏明一腳踢開右相管清河的屍體,桀然笑道:“來人!抬出去!”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司禮監李承恩目露忌憚,這才回過神,向外吩咐道:“來人!將奸賊的屍體,抬出去喂狗!”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曾經的先皇局勢已經崩壞,大勢已去。以後這宮廷內外只會聽一個人的話——魏明!
他是聰明人,不像孫不二那等莽夫只會對抗,此刻已經在思考怎麽去表忠心,從此托庇在巡夜司魏明的身下。
當然,是“庇”,不是“嗶”。
三名小太監立即進來清掃,很快將管清河和刑部尚書的屍體抬走。
全場一時間變得寂然。
少康帝滿意地笑道:“魏明,眼下正值我大景生死存亡之際,你的功勞朕暫且記下,容後一起合並封賞。”
說完,他重新掃視一眼全場,問道,“諸位卿家,可有退敵良策?”
兵部尚書遲疑了一下,終於如實說道:“啟稟陛下,京城駐軍編制原有十萬之數,奈何右相大人私佔空餉名額,現如今只有兩萬人可用。若是邳、薊二城失守,我等絕難守住京城,唯有出城一戰。”
戶部尚書也建言道:“陛下,京城外來人員極多,不乏武道強者,而且朝中可能還有官吏與反賊私通、投敵,是內憂外患之勢,還須提防城從裡面破。”
“……”
一位位大臣闡述意見。
少康帝和魏明兩人聽了一會兒,就徹底明白了當前的局勢。
可以說是……極差!
駐兵只有兩萬,就算再加上清正司、巡夜司和尚武監等,也湊不足三萬。城內還有天魔宗等隱患隨時爆發。
大景國是真的危了啊。
少康帝臉色有些難看,說半天還是一點辦法沒有,難道真要亡國?
“魏明,你……可有對策?”
他已經不抱希望了,魏明身為巡夜司司主,冷宮太監出身,又不通兵法,教他抓人殺人行,教他打仗就是難為了。
誰知魏明眼眸思索了一下,躬身道:“皇上,卑職想到一計。”
說著,他大步踏上台階,從懷裡取出一物,手腕一抖,展開卷軸。
一幅地形圖瞬間展現出來。
少康帝精神一振:“什麽?魏卿,你真有退敵妙計?快快道來!”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眾大臣也好奇地望過去,有的人心裡還抱著看笑話的心態,若是這魏明塌方了,倒是給他們重掌朝堂的機會。
“這是京城與邳、薊二城的地形和布防圖,乃是我從董泅的軍師處奪來,從中可以看出他們的謀劃,請看!”
魏明展示一圈,面向少康帝,“我京城地處群山險要之地,乃是當年景太祖考慮到京城安危,擇其易守難攻。”
“京城往外有水陸兩條要道,這一條就是水道,這一條是陸道。”
他指向漓江和一條山道。
“董泅雖死,但是他謀劃之法,乃是以水路為主,陸路為輔。由一部分大軍從這條山路直逼京城,牽製駐軍。”
“就如剛才兵部尚書所言,京城駐軍守城必敗,唯有出城選擇在這處山險道窄的峽谷攔截,才有獲勝希望。”
“可是此時,碧水軍和反王聯軍沿漓江乘舟而下,就可直進京城,到時候城內空虛,我大景必定亡國。”
說到這裡,他停住不言。
少康帝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董泅用心可真夠深。”
一眾大臣紛紛色變,若真是如此,京城必定淪陷,他們也逃不了。
“魏司主,計策為何?”
於廣正急忙出聲問道,他家中還有妻子和不肖兒,得謀一條生路。
魏明聞言笑道:“雜家不通兵法,但是行軍打仗無非天時地利人和。皇上,我大景要破敵軍,首先得掌水路!”
他指向貫穿京城的漓江,驀然沿著彎彎細流向上摸探,落在河流上遊的一處凸起上,“這裡,就是關鍵!”
眾人望去,不明所以。
“雜家姑且稱之為基點,你們看,這基點外圍是森林,但是越過這片森林,是另一處峽谷,此地名為岐谷。”
魏明長笑道,“如果漓江下遊被碧水軍把控,那我等若是斷其上遊,引江水改道,灌進峽谷,使其繞行呢?”
少康帝和群臣齊齊一怔。
是啊,碧水軍試圖以漓江為道,直攻京城,可若是這漓江改道了呢?
原本的下遊河脈沒了水源,勢必快速乾涸,到時候舟船難行,他們拿什麽攻城?怕是連京城都到不了啊。
這魏明……真是大才!
“不對,就算此計可行,挖渠開河也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足三日,如何來得及啊?”
於廣正目光一凝,問道。
眾人也回過神來,是啊,讓江河改道豈是旦夕之間就能實現的易事?
“這個問題問得好!”
魏明此時就像站在講台上的教授,www.uukanshu.net 深入淺出,傾囊相授,“尋常人是做不到在三天之內開河改道,但……宗師呢?”
全場一下子愣住。
是啊,若是武道究極人體極限的宗師呢?他們能開河改道嗎?
可是大景國京城裡的宗師屈指可數,除了坐鎮皇宮的上官鶴,就只有隱居深山的大景國師靈虛子和欽天監監正。
這事……得問他們!
“開河改道,舉手之勞罷了。”
這時候,突然有一人說道。眾人抬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尚武監上官鶴已經靜立在皇上的左側。
開河改道,舉手之勞?
眾人面露震撼,雖然常聽說武道第九境如何如何厲害,但是直到現在,得一位宗師親口說出,才覺得被證實。
魏明也眼眸一縮。
他現在盡管已經能與武道第八境抗衡,但是自覺距離第九境還很遠,這兩境之間的差別,就像是一道天塹。
不過,此時他並不關注,而是將手中長圖一抖,手又探到河水裡。
“但是雜家要的不僅僅是開河改道,還要在這裡構建堤壩,控制水流的量逐漸減少,直到十八路反王軍乘舟而至,再向旁邊一瀉千裡,則碧水軍必被困於泥沙之中,輜重難用,如同待宰羔羊……”
魏明終於說出自己的計劃。
“上官鶴,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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