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兒?”韓璐璐在電話裡逼問他。
“在外面談事情啊!”方文山竭力鎮定的回答,一邊對鄭緒嬋打手勢示意他要離開。
她見狀趕忙起身,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為他打開大門。
方文山頭也不回的順著樓梯輕快的奔下來,一直跑到馬路斜對面的一家物流公司旁,在他靜靜停泊著的白色寶馬車的駕駛室裡坐定。
“具體在哪?跟誰談事情?你把定位發給我。”韓璐璐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方文山畏懼求饒的柔聲說:“你要幹嘛?別影響我的工作好不好?你不怕我被人看笑話?”
“我在你身後一百米遠的十字路口,你看見我揮手了嗎?”
驚恐萬狀的驀然轉過身來,方文山的目光投向不遠處行人稀少的十字路口,果然看見一身雪白長裙的韓璐璐赫然站在馬路邊向他揮手。他的後背一陣發涼。
“你的事情應該談完了吧!”她強忍著冷笑道,“現在開車過來送我回家吧!”
撒謊被抓現行的方文山隻得老老實實的啟動汽車回到十字路口載上她。
“你不怪我跟蹤你嗎?”韓璐璐含笑的目光透出幾分犀利。
方文山不自在的囁嚅道:“你在乎我,才會暗地跟蹤我啊!”
“我看見你從斜對面的那棟居民樓裡出來的,請問公司的哪位大客戶住在這裡,需要你親自登門拜訪洽談生意?”
“璐璐,你聽我說,不是客戶,是和我差不多年紀的生意場上的朋友,男性朋友。”
“是嗎?哪個朋友?姓甚名誰?”
“我的朋友那麽多,你怎麽可能個個都認識呢?”文山心虛的辯解道。
“正經的談公事絕不會在私人住宅,你蒙誰呢?外街的餐廳茶樓那麽多!”韓璐璐逐漸變得嚴詞厲色起來。
宛如被刑訊逼供的革命志士般意志堅定守口如瓶,方文山頑強的沉默半晌後,笑著打岔道:
“璐璐,你別回家了,今晚留下來陪我和寒寒吧!”他熱烈的握住她的雙手,目光懇切的凝望著她。“我們爺倆想你好久了!說句不要臉的話,現在輪也該輪到我們了吧!”
璐璐怨恨的使勁甩開他的手道:“寒寒想念我肯定是真的,但你怎麽有空想我呢?百忙之中抽空也得去約個會,見個美女吧!”
“哪有美女?我說了是個男性朋友。”
她揚了揚眉毛冷笑道:“哦,難道方總的性取向改變了嗎?”
“對,你說變了就變了吧!現在我男女通吃,你滿意了吧?”
韓璐璐嫵媚的雙臂勾住他的脖頸笑道:“實話實說吧!小嬋是不是住在那棟樓裡?”
方文山鎮定自若的矢口否認道:“即便她住這裡,我又怎麽會找到她的家裡去呢?你太看得起她了!”
“那你剛才見誰了呢?我實在好奇。”
“我知道你的心裡放不下我,不然也不會整天的疑神疑鬼。但我發誓,我絕對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放寬心好了!千萬別動了胎氣,要保重身體。”
璐璐有些無奈的蹙眉不語。
他在駕駛室裡俯下身來,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豐滿的肚子,堅毅深情的說:“璐璐,你和孩子都是我的,你不能跟他去美國!”
“相信我,以你的家世背景和個人魅力,會有很多女人願意給你生孩子,你會有很多孩子的。”
“如果你決心拋棄我,我轉身就去找別的女人生孩子,不信你試試!”
“所以今天下午,你就去找了嗎?”韓璐璐的心不由得一沉。“我還沒拔腿就走,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嗎?”
方文山反問她道:”自你嫁給程伯月,我過的什麽日子,你沒看到嗎?”
“可是你現在和小嬋勾勾搭搭,今天又跑去私宅約會朋友!”
“這是因為你沒給我安全感。”他聲音低沉而又斬釘截鐵的說。
“我會慎重考慮你的話。在我下定決心前,希望你安分些。”
她心緒複雜的緊咬著嘴唇慢慢下車,在放學的兒子程玨被保姆接回家之前,悄悄回到了皇城相府小區。
傍晚兩個保姆互相協助著在廚房裡準備晚餐之際,程伯月一邊陪兒子寫家庭作業,一邊和妻子韓璐璐閑聊天:
“你那輛車的故障很麻煩嗎?你怎麽才回來?”
“哦,我在街上恰巧碰到方總,停下和他聊了一會兒。”
程伯月驚異的盯了她一眼說:“方勝寒的事,他考慮的怎樣了?”
“我們沒聊寒寒的事。”
“那聊什麽呢?談情說愛嗎?”他又驚又怒的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音。
韓璐璐擔憂的瞥了瞥身旁伏案寫作業的兒子程玨,低埋著頭沒再言語。
程伯月忍耐著夫妻倆飯後洗漱就寢時,繼續追問她說:
“你不督促他移交孩子的撫養權,和他瞎耽誤什麽工夫呢?想著和他重溫舊夢重修舊好嗎?那個小嬋可是真實的存在他的身邊呀!”
“現在我最關心的是你,伯月,在這件事上你比他更受傷!社會輿論帶給你的精神壓力,雖然你從未向我抱怨過,但我知道你背後默默的承受了許多。”
“在國內生活就是這樣,人們的思想比較傳統保守,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他微笑著寬慰妻子說,“熬過這陣子,我們去美國就好了。所以得快刀斬亂麻,盡快的解決寒寒的事。實在不成,由我出面和他談吧!再不成只能走法律程序。 ”
“一旦對簿公堂,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情面都沒有了,相信誰都不願走到那一步吧!”
“是啊!”程伯月蹙著眉頭微笑道,“璐璐,如果你舍得,如果你狠心,不如將這孩子生下來一並交還給方家吧!然後你隨我到國外,我們一家三口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豈不爽哉?管他方文山以後娶誰為妻呢?你跟他再無瓜葛!”
“不!我做不到!”
“但是將心比心,要他把兩個孩子都交給你,在我看來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生搶硬奪。”
韓璐璐想起白天方文山在駕駛室裡對她披肝瀝膽之言,一時陷入沉默。
“要不再等等看吧!等他和小嬋結了婚再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何時結婚。到時候也許後媽的表現優良,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你就可以安心去美國了。”
韓璐璐搖頭:“無論如何,我不能拋棄他一走了之,那樣我們的母子情分就真的斷了!再難維系。”
和她談到這裡,程伯月變得憂慮重重,不知如何是好。
“方總說這事的最終決定權在老爺子那兒,我已經和老爺子通過氣了,他答應會盡快給答覆。”
“哦!那麽一周後,我陪你去找老爺子要結果吧!”伯月興衝衝的說道。
白天在難以抑製的嫉妒之情的驅使下,答應方文山會再三考慮他們的關系;夜晚出於對家庭和程伯月的責任,決心和方文山決裂,到方家索要寒寒的撫養權。——韓璐璐簡直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