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委員,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已經死掉的一個前輩說過,鬼校大概三十年前,是出現過一位學習委員的,你猜他最後怎麽了?”
乙女永遠是那副不急不忙的歡快樣子,不過對於商行舟即將成為學習委員這件事,她依舊非常興奮。
“我猜他已經死了。”商行舟揉了揉太陽穴。
他來這裡的本來目的就是深入到魔形鬼校的規則中,調查魔形鬼校以及相關的遊神。
發現可以通過課上規則來收集怨氣之後,借助怨氣的加持,在面對一些生死危機的時刻,他也有了反抗的手段。
“答對了我的天才學霸,我聽說啊,他不光是死了,還被各個學科的老師分屍吃掉了呢!”乙女興奮的拍著手。
“那你怎麽還一副這麽興奮激動的樣子,巴不得我死啊,我死了可沒人能給你講題了。”
“嘿嘿,除了操場上那個新來的體育老師,魔形鬼校好久沒有發生過什麽新鮮事了,鬼也會無聊的好不啦。”乙女有些尷尬。
商行舟輕輕皺眉:“那個體育老師,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他很怪。”
“不用你感覺,他就是很怪,他身上一絲鬼力都沒有。”
“鬼力?”
“是啊,不像你,你身上的鬼力雖然微弱的可憐,但總歸是有的,不像他,簡直不像個鬼!”乙女說話時的表情很誇張。
經過這麽長時間與鬼的相處,商行舟也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世界的鬼,無論多麽弱小,體內都是有鬼力存在的。
而鬼力和怨氣無關,乙女所說,在自己身上察覺到的微弱鬼力,應該就是來自於自己隨身攜帶的‘殘夜’。
鬼力一般情況下不會自行增長,除非鬼晉級到怨鬼,或者怨鬼晉級到遊神的層次,鬼所擁有的鬼力才會有飛躍一樣的變化。
自己第一次見到體育老師時也有這種感覺。
他簡直不像一個鬼。
“而且啊,他是三個月前突然出現的,平時不光不管我們,也不利用規則來收集怨氣,反而經常出入校長室!”乙女把重音壓在了校長室三個字上。
商行舟問:“怎麽,老師不可以隨意去校長室嗎?”
乙女露出古怪的表情:“怎麽,你以為,這些老師不怕校長大人嗎?”
“校長,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校長啊,是恐懼的象征,統領魔形鬼校的主宰。”乙女忽然側身,“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更具體的我也說不清,他是盤踞在這裡超過三十年的遊神,而我只是入學第三年的一個普通怨鬼而已。”
回到現世之後,手機裡多了幾封未讀郵件,商行舟點開之後,都是柯岩發過來的案件卷宗。
馬上他就接到了電話。
“你總算接電話了。”
“這麽著急,看來是有新線索了。”
“沒錯。”柯岩歎了一口氣,“先講蔣多美男朋友的事情吧,她最近的一個男朋友叫付新,經常在商店街附近的盤山公路上飆摩托的,兩人大概交往了三個月,不過據付新交代,大概一個月之前,兩人就沒怎麽聯系過了,付新的朋友也表示,付新到現在還沒有走出失戀的陰影。”
“這麽說,他什麽都不知道?”商行舟蹙眉。
“沒錯,不過學校的校醫昨天主動跟我們反映了一件事,大概一個月前,蔣多美因為身體不舒服來校醫院看病,當時校醫沒有說明情況,只是建議她去大醫院做個檢查。”
“所以?”
“校醫懷疑,她大概是懷孕了。”
“總感覺我們的調查走上了歪路。”
“沒辦法。”柯岩那邊傳來了同事的喊聲,“我要去醫院那邊調資料了,剛剛案件的卷宗已經發給你了,別往外傳哈。”
商行舟煮了一碗泡麵,點開文件,邊吃邊看。
受害人:蔣多美,女,16歲。父親蔣貴,男,47歲,母親莊惠娟,39歲,松仁禮品公司的董事長。
付新,男,24歲,蔣多美的男友,無業遊民,家裡經營板材加工行業,最近一個月和蔣多美沒有聯系。
任曼,女,23歲,與蔣多美私下有一定交情,曾委托蔣多美定製一把花藝剪刀,已確定是送給婆婆林朵的禮物。
蔣多美在定製剪刀的時候,同時定製了一把印花刀,此刀最後成為‘人形師’的作案工具。
周振發,男,35歲,蔣多美的班主任兼任數學老師。
韓淑欣,女,27歲,著名繪畫家,蔣多美的美術老師兼好友,父母為燕京大學教授,有手工藝基礎。
顧翔平,男,33歲,人形師案第一具屍體的發現者,蔣多美所在學校的體育老師,無任課關系,蔣多美遇害時被關在了學校的雜物間,父親是體校教練,母親是材料學的科研人員,目前在蔣多美母親的公司松仁企業擔任研究員。
劉小麗,女,16歲,蔣多美同桌……
……
……
物理老師,英語老師,語文老師……
家教, 繪畫教師,圍棋老師,舞蹈老師……
管家,保姆,摩托車車隊成員……
前男友……
僅僅是受害人蔣多美一個人,警察排查過的關系網中就有足足157人。
商行舟忍不住想,如果凶手足夠聰明的話,怎麽會選擇蔣多美這樣一個複雜的人物,采取和先前在學校中完全不同的作案方式。
他是一個瘋子,還是在給警方故布疑陣?
“如果他真的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這種時候,多余的事情做的越多,越有可能壞事。”
商行舟閉上雙眼,“除非,他有不得不殺蔣多美的理由。”
在受害人的屍體上,都有凶手留下的紙條: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希望你如錦繡山河,萬人向往,卻屬於我。”
“一生平淡無奇,偏偏遇見了你,我的心便波瀾四起。”
“化三月春風,捎上幾分桃花香,然後突然來到你的面前。”
“春花,秋月,夏日清風,冬日暮雪,這些都很美,但唯有你的心裡,才是我想去的四季。”
“您。”
“今晚月色真美。”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呢!”
每一具屍體上的話不同,似乎和屍體的性別也沒關系,這些話是對屍體說的,還是僅僅是所謂藝術的點綴。
亦或者,凶手是愛上了某個人,想通過屍體來把這些話說出來?
商行舟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這也太變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