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大生抱著岩兒在花園裡閑逛,白玉宛帶著丫鬟莊兒陪在身邊。
沙大生撇了根樹枝放到沙林岩的手中,拿著玩,白玉宛跟在身後說:“父親難得休息在家陪岩兒,平日裡與父親也說不上幾句話,還望父親多保重身體,不要過度勞累才是。”
沙大生一邊逗著岩兒玩,一邊說:“沒事,我會多注意的,為父知道玉宛的孝心。”
沙大生:“你母親怎麽樣了?最近有沒有派人回去探望?”
白玉宛:“前些陣子,隔壁家王婆的兒子過來這邊做生意,倒是捎了口信,我母親還好,讓我不要掛念。”
沙大生:“嗯,那就好,也免得你掛念。”
沙大生想了想又說:“玉宛啊!你婆婆這個人就是嘴巴刻薄了一點,你不要往心裡去,凡事多往好的方面想想。”
“自家親人之間都有拌嘴鬥氣的,更有甚者,為了一點利益,親人之間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少數。這過日子磕磕絆絆也是在所難免的。”
白玉宛:“父親放心,兒媳明白,兒媳不會與母親計較。”
“父親母親待兒媳如女兒一般寬厚,這是我的福分,兒媳心懷感恩,又怎會計較母親一時氣頭上的言語!”
沙大生:“嗯,為父知道你一向孝順且明事理。”
“我與你婆婆就楠兒一個兒子,沒有女兒,在為父心裡,一直視你為女兒一般。”
白玉宛俯身行禮說:“謝父親厚愛,不嫌兒媳粗笨。”
沙大生抱著沙林岩轉過身來,說:“起來吧,不必多禮。”
沙大生又轉過身去,抱著沙林岩大步向前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親了幾口沙林岩的小臉,說道:“我的寶貝,親孫兒。”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說著,遠遠看見兒子的侍妾馮鶯鶯帶著丫鬟寶珠從外面回來。
丫鬟寶珠說:“三姨娘,前面是老爺和少夫人帶著小少爺在花園裡,您要不要過去請安?”
三姨娘說:“嗯,既然撞見了,是應該過去打聲招呼。”
馮鶯鶯走上前去,俯身行禮說道:“見過老爺、少夫人。”
沙大生瞥了一眼,說:“起來吧,你是從哪回來?”
馮鶯鶯說:“回稟老爺,我房裡的胭脂水粉不多了,故而帶著丫鬟寶珠一起往集市上逛了逛,買些個人需要的用品回來。”
沙大生:“你一個婦道人家沒事老往外面跑,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
“回去歇著吧,沒事少往外面跑。”
馮鶯鶯俯身行禮說道:“是。”
待馮鶯鶯帶著丫鬟寶珠走遠了,白玉宛走上前問道:“父親似乎不太喜歡她?”
沙大生說:“她表面溫順,實則一股子邪氣!”
“唉!楠兒這兩個偏房,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玉宛,俗話說:“利令智昏”,色也令人智昏,如果有一天周全不了所有人,顧不了大局,為父希望你多顧惜著自己跟岩兒。”
白玉宛:“是。”
沙大生將懷裡的沙林岩遞給白玉宛,說:“哎呀,站累了,也逛累了。”
白玉宛:“父親趕緊回去歇著吧。”
沙大生:“嗯,你也帶岩兒回去吧。”
白玉宛抱著沙林岩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對著丫鬟莊兒自言自語道:“奇怪,好好的,我怎麽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傷感,不由得想落淚。”
莊兒抬眼望了望遠去的沙大生,說道:“可能夫人心疼父親,故而如此。”
白玉宛站在原地發愣的點點頭:“也許是吧。”
夜晚,沙大生和朱金桂躺在床上,沙大生說:“這天熱得讓人悶的慌,今我還有點頭疼,隻覺得一陣陣反胃。早點睡吧。”
朱金桂說:“當了一輩子大夫了,也不給自己瞧瞧,是什麽毛病。”
沙大生:“嗨,能有什麽毛病,不過是天熱了,又加上最近醫館太忙,操勞過度太累了。”
“醫館交給我徒弟們守著,我得在家多休息幾天。”
朱金桂:“嗯,身體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
到了第二天清早,朱金桂從睡夢中醒來,打了個哈欠,稍停了片刻,她推了推一旁的沙大生,說:“老頭子,該起床了,天亮了。”
見沙大生沒有反應,她半起身,面向沙大生,用手晃了晃他的胸口,喊道:“老頭子。”
這才發覺不對勁,沙大生已經全身冰涼,她顫抖的用手靠近沙大生的鼻息處,發現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沙大生在睡夢中死去了,安靜的走了,走的很安祥。
朱金桂瞬間破防,“哇”的一聲哭喊:“老頭子啊!”
丫鬟杜鵑聞聲推門進來,先是愣住了,目瞪口呆,然後趕忙轉身出去,將此事告知了沙硯楠。
沙硯楠從侍妾馮鶯鶯的房裡出來,一路直奔母親的住處。
一時之間滿府上下都掛上了白布條和喪幡,一家人披麻戴孝,白玉宛跪在靈堂前泣不成聲。
沙硯楠作為孝子向來祭奠的人們鞠躬致謝。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沙硯楠覺得身心疲憊不堪,太累了,就獨自一個人往書房裡待一會兒。
侍妾馮鶯鶯悄悄走了進來,奉上一杯茶,說:“請大人節哀!生老病死人之常態,大人看開些,要多保重身體!”
“嗯,”沙硯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侍妾馮鶯鶯順手將手絹放到桌子上,為沙硯楠捏肩捶背。
沙硯楠舒緩了一會兒,抬手抓住馮鶯鶯的小手,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在她身上一陣亂摸的親熱。
白玉宛不見沙硯楠,便帶著丫鬟找了過來,正撞見這倆人親熱。
馮鶯鶯趕忙從沙硯楠的懷裡起來,一臉的尷尬,白玉宛上前二話不說,就給了馮鶯鶯一嘴巴子。
沙硯楠慌忙起身維護說道:“玉宛,你這是幹什麽?”
馮鶯鶯哭著撒嬌說道:“大人,夫人她動手打我。”
白玉宛說:“如今大人有孝在身,你竟不知廉恥的勾引他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來人啦,給我拖出去,拉回她房裡先關禁閉。”
馮鶯鶯:“白玉宛你敢!我是巡撫大人做媒,送給大人的妾室。老爺去世,大人心情不好,我過來安慰他一下,有什麽錯?”
白玉宛:“哦!你不說,我倒忘了。聽說巡撫大人一向廉明,若知道你做出這等事,恐怕也有損他的顏面吧!”
白玉宛震怒:“押下去,少拿巡撫大人壓我。”
兩名隨從將馮鶯鶯押了下去。
沙硯楠氣衝衝的說:“白玉宛,你不要太過分,我給你臉了是吧?”
白玉宛:“呦!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乃一介婦孺,又目不識丁,請問知府大人這麽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去了?我不過是在行使“相夫教子”之責。”
說罷,白玉宛帶著丫鬟轉身準備出去,剛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對屋裡的人說:“剛才在場的人不準將此事傳出去,更不能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裡。否則罰一年的月錢,並嚴重處罰。”
等夫人白玉宛走了出去,王總管對著屋裡的幾名下人說:“府上新喪,大人和夫人悲痛萬分,心情不好,在場的人等,嘴巴都放嚴實點兒,一概不許對外胡說八道,到處造謠,否則論罪處罰。”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各忙各的去吧。”
沙硯楠呆坐在椅子上,王總管走到跟前,沙硯楠自言自語的說:“三姨娘就進來安慰我一下,我有錯嗎?”
王總管哈著腰說:“大人,您沒錯。夫人她也沒錯。”
“老奴先出去了,您自個安靜的待會吧。”說完,王總管走了出去,順手將書房的門帶上了。
之後,沙大生就安葬了。
沙硯楠在書房裡住了一個星期,這晚,一名丫鬟芍藥進來給他整理床鋪,她跪在床邊鋪床,沙硯楠按耐不住寂寞,放下手裡的書,走到床上,從身後一把抱住了芍藥,芍藥驚恐的掙扎求饒道:“大人,您放開我,您要幹嘛?”
沙硯楠扯開她的裙子,用力,只聽“啊”的一聲尖叫!書房內不停的傳出沙硯楠的喘息聲。
第二天,此事被老夫人朱金桂知道了,她兩眼一黑,直接氣病倒了,她靠在床上大罵道:“這個畜生啊!還有孝在身,竟就做出這等事情。”
朱綠真坐到床邊安慰道:“姑母消消氣。”
朱金桂:“這是隨了誰啊?就是管不住褲襠那點事。”
沙硯楠聽說母親被氣病了,拿著一個錦盒,來看望母親。
朱綠真正在喂朱金桂喝藥,朱金桂見了沙硯楠,氣得一口藥差點沒順下去,背過氣去。
朱綠真見狀,趕忙起身撫順朱金桂的胸口。
沙硯楠說:“娘,您消消氣,兒子知道錯了。”
他跪到床邊,打開錦盒說:“這是一對翡翠手鐲,拿來送與母親賠罪。 ”
朱金桂憋了一眼說:“你是拿來想給我當陪葬品的吧?!”
“楠兒啊!擱平常也就算了,你這還有孝在身,怎麽能。。。,定是讓你那狐媚子東西三姨娘汙染的,好好的人給教壞了。”
朱綠真一臉不屑的接話道:“就是、就是。”
沙硯楠憤怒的衝朱綠真吼道:“就是什麽?就是,我看你是存心拱火。牆頭草,隨風兩邊倒。”
朱綠真撒嬌鬧著說:“姑母,你看!表哥還護著她,來凶我。”
朱金桂一臉的不耐煩,說道:“真兒,你先下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朱綠真:“哎呀!姑母。”
沙硯楠吼道:“還不下去!”
朱綠真被沙硯楠吼的一驚,趕忙帶著丫鬟水珠轉身出去了。
沙硯楠坐到床邊對母親說:“娘,從小您和爹都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光宗耀祖,傳宗接代。”
“我不過是想多給您添幾個孫子罷了。”
“嗯,那也得挑時候啊!罷了、罷了,芍藥那丫頭也收了做偏房吧!”
“生孫兒這事就不勞煩你那三姨娘和這新進的四姨娘了。楠兒,往後你應該多往真兒房裡去去。”
朱金桂說罷,臉上露出了笑容,拿出翡翠玉鐲觀賞,滿意的說道:“顏色翠綠,光澤度也不錯,成色很好。”
沙硯楠見母親氣消了,可算松了口氣,說道:“母親您多休息,楠兒先告退了。”
朱金桂抬眼看了一眼沙硯楠說道:“嗯,去忙去吧。”
朱金桂開心的將玉鐲戴到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