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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癌的日子》第32章 父愛如山
  我們和爸爸有5個月沒有見面了。好想念老爸啊!

  上周的一天,老爸不淡定了,讓老哥傳話,說,我們不能回老家去,他要到上海來看我們了,哥哥弟弟怎麽也都阻止不了老爸,說,老爸執意要來上海看他的判了死刑的女婿。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眼眶一熱,噴泉湧眶而出。在愛人大出血那些最無助的日子,我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聽到老爸要來上海看我們,我終於忍不住那堅強的眼淚,任它奪眶而出。

  春節期間,因為我們不能回家過年,老爸前後寄過2次老家的食品,說,病情穩定就回家來修養。我是一直瞞著老爸,愛人病情的多嚴重,請哥哥弟弟也瞞著爸爸,不要說得太過嚴重。

  老爸的晚年被自己的2次癌症折磨地心如死灰,1.80挺拔的脊柱骨已經被癌症侵犯,彎曲成90度,爸爸現在需要靠著拐杖才能很費力地站立,站著還沒有我高。平時走路,90度的脊柱彎曲而蹣跚挪步,大山一樣的爸爸轟然倒塌,大山一樣的爸爸搖搖欲墜。大山一樣的父親還要來上海看女婿。

  老爸早已經跌入了他人生的最底谷,並不是因為他老了,並不是因為他有病,而是因為疾病的魔掌已經扭曲了他那挺直的腰板和他的尊嚴,老爸他真的失去了尊嚴,大山一樣的爸爸,我拿什麽來拯救你;大山一樣的爸爸,我拿什麽來愛你??爸爸,我不哭哈、我不哭,我必須再堅強一些!!

  寫到這裡,我淚流滿面......。

  我把老爸要來上海的消息告訴了愛人,愛人刹那眼圈一紅,說,千萬不能讓老爸來,老爸來了看到我這副樣子會難過的,老爸也重病,走路脊柱彎曲蹣跚,根本不能出行,等我結束化療,我就回去。我很讚同愛人的意見,是的,爸爸看到我們這個樣子,爸爸會心疼我們在經受著磨難,爸爸看到被化療折磨的瘦如柴骨的女婿會心疼,看到心力憔悴的女兒更會心如刀絞。

  我和愛人統一了意見,還是由老哥傳話,要他好言相勸爸爸。說,我們很好,不久就回。

  今天,說說我的父親,說說我那大山一樣的父親。父親在我的人生中,在我的心中一直像大山一樣,像磐石一樣、堅韌、堅強、挺拔、高大、嚴厲、深情;父親是我奶奶的大山,是我姑媽的大山,是我媽媽的大山,更是我們兄弟姐妹四人的大山。

  我的奶奶在她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守了寡,爸爸童年,6歲就沒有了爸爸(日本飛機炸死),但是爸爸依舊有著最愛他的媽媽和最愛他的姐姐這兩個女人守護著他,他媽媽、姐姐給了他人生的最愛,這種愛一直伴隨著爸爸長大成大,這種愛一直陪伴爸爸走在人生的頂峰,這種愛一直鼓勵鞭策著爸爸成長為新中國的一名優秀的教育工作者,這種愛一直延續呵護爸爸的一生,直至他的媽媽和他的姐姐相繼離世。年老的、現在的爸爸才是真正的孤獨者。

  那時候,我的奶奶很了不起啊,自己再辛苦,還知道要培養兒子讀書。奶奶一身傲骨地不再改嫁,一個人帶著我的爸爸和姑媽姐弟倆,撫養姐弟長大成人。奶奶和我的姑媽倆人辛苦賺錢地供著我爸爸讀書。一個大字不識的弱女子、一個寡婦、奶奶在姑媽的幫襯下,硬是把我的爸爸培養成我國教育事業上的棟梁,桃李滿天下。

  爸爸的一生都奮鬥在我國重要的教育事業上,一輩子獎章、獎書、名與利數不勝數,他奮鬥的一輩子也讓他得意春風了一輩子。爸爸的一輩子風流倜儻、一身傲骨、兩袖清風、德高望重、伶牙鐵嘴、滿腹博文、桃李滿天下。記得爸爸一輩子重複給我們兄弟姐妹們最重要的三句話就是: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從來就沒有神仙皇帝,全靠我們自己。

  由於爸爸高山在外,名聲遠揚,在爸爸退休以後,改革開放的深圳剛剛起步,急需教育人才。爸爸被SZ市有名的碧波中學(重點高中)高薪聘用,爸爸去那裡幫助新建新崛起的重要城市、和重要的學校,並創出深圳高考入學率名類前茅的奇跡。

  爸爸一乾就是八年。八年啊,爸爸為深圳培養出大批的高考優等生人才。他的學生任清華大學校長,曾多次專程回母校看望我的爸爸,他說,他唯一崇拜的老師就是我的父親,每年家裡收到各個城市寄來的禮物讓我們孩子們領略了爸爸的精彩和爸爸的風采。

  2006年,爸爸第一次得癌症(直腸癌),10年以後的2016年,爸爸第二次得癌症(前列腺癌),整整16年的時間,我們全家紙妹們給予了爸爸最大的關愛和關切,但是這種愛與時間相比,與人性相比,與自然輪回相比,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這就歸納了天國有句祖傳的人生箴言——久病床前無孝子。

  自從爸爸在2016年4月,第二次罹患前列腺癌症,由於癌細胞侵犯到脊柱,爸爸在他的晚年,終於低下了他一輩子最高昂的頭顱和彎曲下他一輩子都挺拔的腰板。真的,老爸的一生真的是可歌可頌,高傲孤行,都是在人上人的巔峰上風雨前行,他風流瀟灑了一生,直至晚年,悲切、悲愴。

  媽媽於2017年2月突發腦梗,這兩個重病號,讓我們家姊妹們四人好揪心啊。媽媽突發腦梗以後,在我們姊妹們的精心照顧和輪流陪伴下,媽媽扛過了4年,媽媽於2021年3月11日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享年91歲,我們還剩下老爸一個人孤獨地守著媽媽的照片。這幾年來,我們姊妹們輪流值班照顧我們的父母,我是每2個月就要回家一次,我們姊妹們就這樣輪流值班堅持到媽媽去世。

  爸爸老了,90歲了,比我媽媽小1歲。爸爸一輩子像大山一樣傲立在我們姊妹們每個人的心中,爸爸讓我的奶奶有依靠,爸爸讓我的姑媽有依靠,爸爸最重要的是讓我的媽媽一輩子幸福地依靠著他的這座大山, 爸爸一輩子時時刻刻都在照顧著我們的媽媽,一輩子寵愛著我們的媽媽,爸爸為我們孩子們作出了表率,爸爸一輩子隻愛我媽媽一個人,從來都沒有緋聞。

  我們兄弟姐妹們都說,媽媽被爸爸寵壞了。爸爸可不這樣認為。爸爸認為,一個家庭的興衰,男人佔主導地位,男人是主心骨,男人是大山,男人是女人依靠的大山,爸爸為我們孩子標書立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世界上,女兒們都是爸爸的前世情人,爸爸對我們女兒的寵愛勝過兒子;但從老觀念來說,爸爸還是有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但是,作為前世的情人,情人就沒有重男輕女這一說了,情人就是被寵愛的一種關系。所以,爸爸的兒子們從來不敢與老爸開戰,而我,就在爸爸2016年這次重病以後,我多次與爸爸的各種老觀念開戰。比如:老爸不肯請保姆,老爸重男輕女......。

  家裡姊妹們老是譏笑我說:老爸好喜歡你,但又看不慣你,還又乾不掉你。我揮淚!

  後來爸爸有了專職的保姆照顧老爸,哥哥弟弟每天輪流去陪伴爸爸,我也是每隔2個月就回去陪伴老爸住幾天。每次我一走,老爸老淚縱橫;每次我一回來,老爸歡聲笑語。

  是的,一晃,已經過去5個月了,因為愛人重病,我一直在陪伴愛人治病、化療、檢查,一晃有5個月沒有見到老爸了,想念老爸,老爸那頭也在想念著我和愛人。

  去年10月份回老家為爸爸過完90歲生日就匆匆回滬管寶寶。11月16日愛人住院被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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