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祖、叔伯,以及供奉們,現在我也別無他法,為了月家的大計,只能麻煩諸位出手了。”
月輕言轉過身,面向拱門處,對著空氣說話。
那裡雖然看著好似沒人,不過在之前月輕言等人進來的時候,林傲的神識就已經感知到了有強者隱藏著,而且不是一兩個。
月輕語在一旁聽著,不禁嫉妒得有些面目全非,月家什麽大家,為何她堂堂月家大小姐竟然不知道?
她狠狠咬著後槽牙,月家這是打算把她排除出家族嗎?
“算了,就由老夫來吧!”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自拱門外邁步而入,他聲如洪雷,精神矍鑠,視生死如度外。
“六叔祖,麻煩您了!”月輕言面帶苦澀,讓不相乾的人去犧牲的時候,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輪到自家人之時,她心裡卻萬般不是滋味。
眼前這老者是月家人,是真正的月家底蘊,並不是那些自家族外招來的供奉。
但供奉們並不是戰力低下的先天武者,想要以要挾武者的方式要挾他們,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月家就需要一個人,甚至更多人來當表率,只有這樣才能讓供奉們信服。
月輕言很清楚這點,所以在老者站出來時,她才沒有阻止的。
“需要我把祭壇上那家夥抓下來嗎?”老者問道,聽他的語氣,貌似很有把握把林傲抓下來的樣子。
只是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以為自己能在祭壇的紅光下幸存,並拿下林傲。
又或者說,他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在被紅光湮滅之前先拿下林傲?
月輕言道:“六叔祖盡力就行,那家夥自激發了祭壇之後,其實已經沒用,但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把他拿下的。
沒準以後還需要用到林氏之血,而他已經是林氏最後之人,更是古馳國皇室最後的遺孤,若他死去,這世間將再無林氏之血可用。”
林傲被紅光禁錮在祭壇之上,但聽覺並未被蒙蔽,所以月輕言等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這幅身體的原主竟是古馳國遺孤,這或許才是月家想要利用我的原因吧?”林傲心中暗暗感歎。
不過這些秘密,就連原主也不知道呢,若非此時月輕言說出來,林傲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這秘密。
但在林傲看來,似乎是不是古馳皇室遺孤,這一點並沒那麽重要,古馳國已經滅亡了兩千年,古馳皇室遺孤的身份根本沒什麽意義。
不過他還是把握了月輕言話裡的重點——林氏之血。
古馳皇室遺孤的身份或許沒意義,但古馳林氏之血,對她來說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老者回應月輕言:“行吧,言丫頭,既然你需要那家夥,那叔祖我就拚了這把老力,為你,為月家做這最後一件事。”
“多謝六叔祖。”月輕言用月氏族禮,對老者進行了一拜。
老者淡淡一笑,然後緩緩邁步走向祭壇,卻一步十米。
眨眼的功夫,老者就來到了祭壇的階梯之下。
他一步步踏上台階,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他視死如歸,臉上毫無懼意。
很快他就來到了最後一個台階上,只需再邁出一步,就能跨入紅光之中。
這一刻,老子猶豫了那麽一瞬,他看著林傲,想要說什麽,但終究是沒開口,卻又做出了要捉拿林傲的態勢,似乎是打算進入紅光後,要以最快地速度拿下林傲。
林傲默默地看著老者一眼,其實他也在等,等紅光禁錮消失,他猜測只要祭壇所需的能量累積足夠,應該就會將幾股消散掉,那時他就能離開祭壇了。
眼下,老者不帶一絲猶豫,一步跨入了紅光之中。
進入紅光之後,他竟想要施展出身法,去抓林傲。
但那些紅光貌似不想給他機會,在他跨入紅光的一瞬間,就如同林傲一般被禁錮了,而後便開始身體湮滅。
“六叔祖!”月輕言喊了一聲,心中有些悲痛。
老者在紅光中慢慢湮滅,在徹底湮滅之前,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終是他之前自視過高,自以為是了。
隨著老者的湮滅,他所化的能量被祭壇吸收而去,周圍原本已經紅得有些發紫的光芒,紫色竟然又加深了幾分。
“還是不夠,能量依舊不夠。”不遠處,月輕言再次開口,卻眉頭凝重,因為能量不夠,就表示她還需要人犧牲。
“言丫頭,我來吧!”又有人從拱門走了進來,是一位穿著玄色長袍的老者,他頭髮黑白相近,留著個山羊胡子。
“十八供奉,你確定嗎?”月輕言非常訝異地看著走來的老頭,這老頭可是子孫滿堂,卻不曾想他舍得去死。
十八供奉點了點頭,道:“我確定了,不過我上去後應該必死,所以有個事想提前說說。”
月輕言道:“什麽事,你說?”
十八供奉道:“我死後,希望侯府能放我的子孫後代離開,我效忠了侯府一輩子,但我希望我的子孫能自由。”
月家很大一部分老供奉,其實都是家奴,一生為奴,子孫後代都是奴,就是不清楚林家到底用的什麽手段,竟能讓那麽多供奉甘心為奴。
月輕言微微一怔,沒料到十八供奉提出的竟是這種要求。
可她這麽一怔,在十八供奉看來,是她下不定決心。
於是他便又道:“我的那些子孫後代,沒一個有出息的,自我之後,沒人擁有修仙靈根,武道資質也差。
他們當中最高不過後天六品,對於侯府而言,真不算什麽人才,對侯府沒什麽作用,所以念在我為侯府效死的份上,還請小小姐能放他們離開。”
話到最後,他直接用上了尊稱,而不是喊月輕言叫言丫頭。
其實也不怪這十八供奉會想要讓自己的子孫後代離開月家,畢竟之前月輕言讓那一群先天武者犧牲的事歷歷在目。
若他死去,他的後代又沒一個有出息,以後不知道是時候也會被犧牲掉,畢竟在漠城侯府,只有有被利用的價值才是立身之本。
“可以,我同意了。”月輕言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十八供奉提出這種要求,但她很清楚其他供奉應該有同樣的想法。
所以為了其他供奉不至於離心,索性她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