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居然贏了……”
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情勢反轉之快,叫人目不暇接。
石青佛施展出白虎殺訣之後,明明已經穩佔上風,卻在轉瞬之後,丟了性命,連妖眼也被破去,而且被破的速度,比起剛才那個攪局的小子,還要快上一些。
老者的聲音落下之後,又有兩人大喜出聲,而彪形大漢和雙胞胎兄弟則是滿臉失望。
南化龍揚手撤去禁製,朝上官飛揮了揮手,臉色冷漠道:“小子,過來!”
上官飛走下擂台,自有天羅宗的修士去處理石青佛的屍體。
上官飛臉色陰沉,氣息有些萎靡,一步步走到南化龍的身前。
比起葉白,他對南化龍的了解更深,此老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當年雖然救了上官飛,卻大半存著利用之心。
在上官飛不肯拜他為師之後,南化龍立刻將他送到了賭場中做鬥奴,為了防止他逃跑,不僅沒收了他的儲物袋,還在他的身上種下了可怕的禁製,每隔半個月就要遭受一次元神劇痛的折磨,若沒有南化龍的獨門手法化解,便會自爆而亡。
“你的運氣不錯,那個小子為了救你,居然舍得拿出一件上品法寶來當賭注。”
南化龍深深看了上官飛一眼,目中閃過異樣的神采。
說完之後,驀然伸指,在上官飛的身上,連點了數十下,速度極快,令人眼花繚亂。
上官飛慘叫了數聲。面孔劇烈抽搐,一團古怪的雲水樣的藍色晶芒,一點一點,從他的耳鼻當中逸散出來,小半柱香之後,才漸漸停止。藍色晶芒最終凝結成一張頭生雙角的猙獰面孔!
南化龍張手攝來。手指一搓,將藍色晶芒,揉成一顆閃閃發光的珠子,收入囊中。
“你自由了,滾吧,以後都不要再落到老夫手裡!”
南化龍面無表情,取出一個儲物袋和葉白的上邪劍,拋給上官飛。
上官飛禁製盡去,痛苦平息之後。重重喘息了幾口,沉聲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南化龍揮了揮手,沒有再說話。
這時候,贏了賭局的修士已經衝了過來,索要自己的賭注,強勁的氣場,直接將上官飛卷到旁邊。
上官飛元氣枯竭,身體又虛弱不堪。正要倒地之際,已經被一隻粗壯的手臂穩穩扶住。
“走吧。上官師兄,你的身體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調養一下,我們連雲道宗,可沒有那麽孱弱的領頭師兄!”
葉白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邊,一臉戲謔的笑意。
上官飛目中精芒閃過,雄軀一振。掙開他的手臂,將上邪劍遞給他,神色堅定道:“多謝葉師弟,不過為兄還未虛弱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葉白微笑點頭,二人相視大笑。也不管其他元嬰修士的注視目光。昂首出了出了房門。
離開天羅賭坊後,上官飛謹慎道:“葉白,我們立刻離開北陽城,天羅宗的修士絕非善人,賭場裡的鬥奴,有九成都是被他們強俘來的。”
葉白凜然點頭,二人直奔傳送大廳而去,上官飛此刻雖然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但身上血腥味道異常濃鬱,也引來了不少修士的注意。
“我這一次能夠重獲自由,還要多虧了你。不過話說回來,南化龍為何肯賣你一個面子?”
上官飛依舊有些困惑。
葉白笑道:“他不是賣我面子,而是給我背後的宗門面子,小弟如今是太乙門的弟子。”
上官飛愕然點頭,眼中閃過追憶之色,神色有些黯淡,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進了傳送大廳,葉白繳納靈石之後,直奔傳送往西秦國最西邊的城市衡州而去,白光一閃,二人消失在了傳送陣中。
……
半個月後,衡州城百裡外的一片無人荒山中。
葉白盤坐在斷崖峭壁間的石窟洞口,身邊白霧繚繞。
霧氣乍一看去,和尋常的山間雲霧,並無多大區別,因此葉白放心打熬法力,神色輕松。
而上官飛則在五六丈遠的洞穴中打坐,氣息翻湧,蒸騰如海。
自從二人到了衡州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出了城,一頭扎進了深山密林當中,找了一處險峻的斷崖,開鑿出一個不大的洞穴,暫做洞府。
葉白雖然是精氣飽滿,但上官飛經歷了幾十年的擂台戰鬥,加上道心破碎,又和石青佛大戰了一場,元氣枯竭,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卻是需要靜養一番,在如今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葉白自然不能舍他而去。
二人各自打坐,一直到了傍晚時分,葉白才悠悠醒轉。
回頭看了上官飛一眼,葉白目光頓時一怔,上官飛的氣息不僅達到了全盛狀態,而且仿佛還大有精進的樣子,氣息飽滿,離破境到金丹中期似乎已經不遠。
“短短十數天,師兄為何修為突飛猛進的樣子?”
葉白一臉好奇。
上官飛此刻除了身上還有些傷疤之外,已經完全恢復,一頭散亂的烏黑長發,也抽空打理了一下,顯露出了以前的瀟灑俊逸模樣,眼中流光溢彩。
聽到葉白的話,上官飛沉吟了片刻道:“或許是因為我的道心曾經沉淪到了低谷的原因,我的修為曾經倒退了一大截,如今重鑄道心,立刻就強勢反彈,甚至突破了以前的壁障。”
葉白點了點頭,正經道:“這麽看來,倒是因禍得福了,師兄給我的感覺,和在冠楓島的時候,的確不一樣了。”
上官飛奇道:“師弟何時去過冠楓島,又在哪裡見到我的?”
葉白笑道:“師兄可還記得,一百六七十年前,幫魏千山去你們白鶴宗送信的修士,那人便是我喬裝的。”
上官飛聞言一呆,半天才恍然歎道:“原來那人竟是師弟,你可知道,正是魏千山的那封信,徹底改變了我的修道之路,否則我現在還是冠楓島上那個飛揚跋扈,仗勢欺人的上官飛,我記得,在更久以前,我還和雄遜打了一架,如今想來,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一般,實在愧對老師的教導。”
葉白皺眉道:“師兄或許還不知道,雄遜師兄已經死了。”
上官飛愕然。
葉白將連雲道宗其他幾峰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上官飛默默聽完,神色平靜道:“師弟,我如今修為盡複,卻是不需你再幫忙看守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葉白道:“我要去玉京城一趟,尋找機會學習一下禁製之道和煉器之道。師兄若沒有特別的去處,不如和我一道去玉京城見識一下。”
上官飛沉吟了片刻,搖頭道:“我的道與你不同,老師命我出來磨礪道心,到今天雖然有些長進,但還是差的太遠,多謝師弟好意,我就不與師弟同行了。”
“也好!”
葉白想了想,點頭笑道:“師兄自己保重,但千萬不要再忘了當年的那個約定,否則我是不會再救你了。”
上官飛搖頭大笑。
葉白取出美酒,二人痛飲至深夜。
第二天一早,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