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之外,風聲全無。
除了少年修士,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站在幾十丈外的小山丘上,葉白身邊的一草一木,都模糊起來,仿佛是他的腦袋突然暈眩了一般。
葉白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目光銳利,如鷹似隼,他當然十分清楚自己沒有暈眩,而是對方的禁製啟動之後,造成了這樣的錯覺。
思考了片刻之後,葉白取出一張久違的金光符,隨手砸出,距離極近,就在身邊三四尺處。
金色的光盾,剛剛出現,就“噗”的一聲,被一片突如其來的禁製光芒,割成碎影,消散一空。
葉白的目光,閃電一般,追著禁製光芒的去向看去,發現竟是來自於身邊呈現模糊之狀的草木,每一片草葉,每一根枝條,仿佛都變成了鋒利的寶劍。
“我這門山河禁的威力如何?閣下現在改變主意,還來的及。”
少年修士將葉白的動靜,盡收眼底,臉上露出得意的大笑。
山河禁,刀劍禁,身魂禁,時空禁,是禁製之術的四個分支,葉白在力魂大陸,簡單掃過從仙皇宗遺址裡得來的上千禁製法門的時候,已經多少了解了一些。
除了這四大禁製之外,還有一些從四大禁製裡分離出來的稀奇古怪的禁製,相互之間,並沒有明顯的高下之分,關鍵還看禁製之術本身的威力和施法之人的手段。
山河禁,顧名思義。是以天地之間自然生成的事物,布置出來的禁製。乍一看上去,與陣法有幾分相似,但實際上截然不同,要精巧細致的多,需要經過縝密的計算和繁瑣的布置,才可生成。
“還行。”
葉白不鹹不淡的讚了一句,能夠輕易破去高階符錄,當然是不錯的禁製。但恐怕此人之前布置了相當長的時間,因此這門禁製,並不算太實用,充其量只能守守洞府而已。
少年修士聽到他的話之後,冷哼了一聲,感覺葉白心中的輕視,臉色不快。
葉白並不急著破去他的禁製。有心看一看萬貫道人禁製的威力,再次取出了一面盾牌,向前扔去,這面盾牌,烏光閃閃,也不記得是從誰手上繳獲過來。有著中品法寶的等階。
少年修士似乎確實窮到了叮當響,見到此寶,竟然眼放光芒,嘴角流誕,自言自語道:“好法寶。應該能換幾門高階禁製了。”
葉白沒有理會他,操控著法寶。往前探去。
禁製光芒,密集如雨一般,打在盾牌上,劈劈啪啪,有如豆撒。盾牌遭遇攻擊之後,烏光漸漸暗淡下去,牌面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白點,但始終沒有破碎。
盡管如此,還是把少年修士看的一副心疼不已的樣子,仿佛此寶是他的一般。
葉白運轉元氣,收回盾牌,不動聲色的看了谷中一眼之後,才冷然道:“閣下的這門禁製,如果只有這點威力,那你今天是拿不到那一百萬上品靈石了。”
少年修士一愕,葉白已經大步向前走來。
禁製被觸動,立刻打向葉白,葉白的衣服,瞬間就被割成碎片,露出一身鋼澆鐵鑄般的雄壯身軀,禁製光芒,打在他青筋隱隱的虯結肌肉上,發出一陣金石相擊的聲音,如同打在最堅硬的岩石上,火花四濺,卻又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少年修士看的目瞪口呆,這個家夥是妖獸化形嗎?肉身比中品防禦法寶,還要強悍?
眨眼之間,葉白走到了他的面前,取出一身新衣服,換上之後,冷冷看著少年修士,神色陰沉。
少年修士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凶煞之氣,駭的魂飛魄散,連忙道:“道友饒命,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的,道友能來我們金谷學習禁製,小弟歡迎之至啊。”
“你叫什麽名字?”
“小弟范文。”
葉白微微頜首,走進谷中。
初來乍到,葉白也實在不想多開殺戒,就在剛才扔出盾牌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到幾道有如實質的強大神識,落在了自己身上,充滿了警告意味,這個范文,只怕來頭並不簡單。
見到葉白進谷,范文長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冷汗,自言自語道:“這個損招,以後不能再用了,找老家夥學習禁製的修士,越來越厲害了……”
……
葉白入了金谷之後,發現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最顯眼的,是東面的一座寶塔樣的建築,通體金壁輝煌,高有四五十丈,分成九層,最下面的幾層裡,人影閃現,越往上去,人影越少。
正北方向上,則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府邸樣的建築,亭台樓閣,精致典雅,不一而足。
西面山壁上,則是被人為開鑿出了一個個洞府樣的存在,不時有修士進出,修為不等。
除此之外,谷中的其他地方,則被種上了五顏六色的奇花異草,靈根紛現,果實累累,一派奢華模樣,絲毫不擔心被人覬覦。
“見過前輩,不知前輩來金谷,有何貴乾?”
就在葉白感慨之時,一個身穿黃衣,唇紅齒白,十五六歲模樣,築基初期的修士,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鑽了出來,神色平靜的看著葉白,恭敬之中,又不帶一點怯意。
“我是來向萬貫前輩學習禁製的,你是谷中的修士嗎?請幫我通報一聲。”
黃衣少年聞言,笑了笑道:“前輩想學禁製,直接去那邊的禁製金塔中,交了靈石就可以,不必去見祖師了。”
葉白眉頭微皺,對方此舉,顯然是將他當成尋常修士來打發了,葉白低調慣了,這倒也無所謂,但是他可沒打算將大量的時光,耗費在無人指導的盲目探索中,既然有鍾離子羽的介紹玉符,那當然就要物盡其用。
“道友,我是萬貫前輩的朋友太乙門的鍾離子羽,介紹來的。”
說完,取出玉符交給他。
黃衣少年一愕,沒敢自行觀看,也不知是真是假,呆在原地,突然,他的耳朵聳動了幾下,隨後立刻道:“前輩,請隨我來。”
葉白微微點頭,猜測萬貫道人該是一直監控著谷中的一舉一動。
跟隨黃衣少年入了府邸之後,很快就被引入了一間大廳。
這間大廳,裝裱的和人間地主老財的家一樣,雕梁畫棟,八仙桌,四方椅,擺放的居中對稱,整整齊齊,桌子後的香案上,甚至還供奉著一尊手持元寶,財神模樣的金身塑像。
桌旁坐著一個身材略矮,卻長的異常圓潤的修士,身穿道袍,卻帶著一個圓圓的寶塔帽,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此人四五十歲模樣,元嬰初期的修為,方面大耳,長的隻算一般,臉上掛著和煦之極的笑意,一副人畜無害的善人模樣。
見到葉白進來,笑的更是親切,不過眼底卻有絲絲精光流轉。
“見過萬貫前輩。”
葉白上前行了一禮,鍾離子羽的玉簡裡,有著萬貫道人的長相,葉白一眼就認了出來,況且此刻在金谷之中,也不用擔心有人假冒。
“賢侄,你終於來了!”
萬貫道人大步上前,一臉熱情的將他扶起。
葉白一楞,什麽情況?
“前輩知道我要來?”
萬貫道人搖頭道:“不知,但我等你們太乙門的修士,來和我學習禁製,已經等了幾百年了。”
葉白奇怪道:“為何要等我們太乙門的修士?”
萬貫道人兩撇整整齊齊的小八字胡聳動了一下,嘿嘿一笑道:“江湖傳言,你們太乙門的修士,富到流油,你說我該不該等?”
葉白聞言,臉色頓時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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