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海面積廣闊,島嶼極多,靈氣豐沛的不在少數,其中較大的島嶼,自然是被葬神海四大仙門瓜門了,分別是天涯海閣,元龍道宗,隱仙島,天邪宗。
而剩下的島嶼則被小門小派和散修們佔據,浪飛舟的老師宋千秋佔據的紫杉島,和柳千黛的芳華島,就是其中之二,而芳華島更是葬神海修士公認的不願沾惹的勢力之一。
柳千黛本身實力強大,性情古怪,她和太乙門的關系,更讓所有知道她來歷的修士忌憚,如果打傷了她,必定惹出紀白衣這尊殺神,葬神海上,除了四大派,誰不畏懼太乙門的報復?
鍾離子羽帶著葉白一路向北,一個多月後,芳華島已經近在眼前。
此島與葉白尋常所見,截然不同,朱紅色的礁石,托起一塊黝黑的島嶼,島上鸀樹蒼蒼,遙遙可見飛簷隱隱,島上建築以青白二色為主,絲毫不見女修島嶼的豔麗風光。
芳華島的上空更是籠罩著一股詭異的黑色雲氣,渀佛常年存在一樣,已經有如實質一般,形成了一個陰森恐怖的形狀,不斷吞噬著周圍的光線和色彩,雲氣中更有鬼哭狼嚎之音傳來。
動聽的名字,駭人的島嶼,這就是芳華島!
二人靠近之後,葉白輕輕抽了抽鼻子,突然道:“好濃重的死亡氣味。”
鍾離子羽眼中閃現自責之色,唏噓道:“千黛以前不是這樣的,芳華島以前是很漂亮的島嶼,自從千黛性情大變之後,她的符道也變了,這座島嶼也變成了魔窟樣的存在。”
“符道變了?”
葉白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左右都是畫符,能變到哪裡?
鍾離子羽見他滿眼疑惑,也不急著上島,索性停住劍光,向他解釋道:“千黛走出了一條別人從未走過的符道之路,她的每一張符裡。除了本身的元氣之外,還封印著一個修士的元神,加持符錄的威力,封印修士的元神越是強大,符錄的威力也越強。”
封印修士的元神?葉白聽的毛骨悚然,冷汗直下,那豈非每畫一張符,便要殺一個修士?難怪芳華島的上空,籠罩著這股揮之不去的死亡陰影。
鍾離子羽道:“葬神海本來就是無法無天的殺戮之地。殺神眾多,也不缺她一個,好在千黛知道收斂,似乎沒有惹到什麽元嬰人物,否則恐怕會有大麻煩。”
葉白沉默不語,宗門恐怕一直為此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葉白,此法太傷天和,你不可學她!”
鍾離子羽臉色突然一正。目光嚴肅的看著葉白。
葉白連連點頭。
二人再次上路,很快就到了芳華島邊。
柳千黛在禁製上有著極高的造詣。樹敵又不少,芳華島自然滿是戒備禁製,二人才到島邊,就被一股不知從何處生出的陰風往外卷去。
這股陰風,陰冷無比,直透骨髓。葉白臉色頓時鐵青,元神更是焦躁不安的顫抖起來,渀佛面對生死大敵。
鍾離子羽沒有半點異樣,掃了葉白一眼,纖長的手掌落在葉白的肩膀上。一股溫和綿柔的法力穿來,葉白身體上的冰涼感覺立刻消散,同一時間,紫珠亦跳出意識海面,發出一道道紫光,護持住葉白的元神。
“芳華島禁地,閑人爀闖!”
島上空的黑色雲氣,突然劇烈翻湧起來,形成一個長發飄飄,表情邪惡,面孔模糊的女子頭像,冷冰冰的道了一聲。
鍾離子羽盯著女子的頭像,看了足有十幾息的功夫,眼中變化過無數複雜的神采,運轉法力,揚聲道:“千黛,是我,我來了!”
他的聲音冷靜如常,流入芳華島上。
天空中的女子頭像瞬間如同於無聲處聽驚雷一般,突然變的扭曲猙獰起來,島上傳來一聲瘋狂的女子尖叫之聲道:“鍾離子羽,你這個混蛋,竟然還敢來到我的芳華島,你賠我孩兒命來!”
言出法隨!
天空的雲氣,再次變化起來,變成一把幾百丈長的雲氣刀刃,一刀斬向鍾離子羽。
鍾離子羽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似乎早就猜到對方有此反應,先是一把將葉白拉到了自己身後,隨後才不慌不忙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圓型圖案,右掌猛然一推,一面金光閃閃的鏡面樣的盾牌憑空出現,傾斜著擋在他的身前。
轟!
雲氣刀刃重重斬在金光鏡盾上,發出一聲震天響聲,元氣滾滾,波濤洶湧,二人腳下的海浪掀起巨大的浪頭。
噗!
鍾離子羽噴出一口鮮血,臉如金赤!
葉白連忙上前扶住他。
“哈哈哈哈,你退步了,我都聽說了,你被人重傷,渾身癱瘓,過了二十年僵屍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這就是老天對你的懲罰。”
聲音冷狠無情,充滿了瘋狂變態的意味,由遠及近。
葉白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島上飛速靠近,這道氣息陰氣森森,偏鷙而又無情,一瞬間令葉白想起了曾經短暫暴怒的狂雷老仙,同樣是近乎扭曲而又強絕的靈魂。
過不多時,一道女子身影憑空出現一樣,落在二人身前。
此女穿著一身素色長裙,簡樸素雅,頭上插著一根玉釵,將如雲秀發,綰出一簡單的垂散式樣,身材修長,宛如三十出頭的少婦,有傾國傾城之色,只是雙鬢的白絲有些刺眼,她的氣質更是冷漠到了極點。盯著鍾離子羽的雙目中,透出刻骨銘心的仇恨。
葉白一眼便知道,她一定就是柳千黛,因為蘇琉璃和她長的有七分相似。
鍾離子羽清秀的臉龐上浮現癡迷之色,渀佛沉醉在久遠的回憶之中,微歎道:“紅顏彈指老,白發瞬間生,千黛,你已經有白發了。”
柳千黛目中寒芒閃爍,粗暴道:“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我變成什麽樣子,全是你害的,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為我的孩兒報仇。”
說完,氣息爆漲,凶焰滔天,一道道黑色的氣流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狂蛇亂舞。
鍾離子羽連忙喝道:“等一等,千黛,當年那件事情,的確是我錯了,你要把我怎樣都可以,但是先聽我把話說完。”
柳千黛冷笑道:“你的那些花言巧語,我已經聽的夠多了,你還想騙我嗎?”
鍾離子羽眼中射出痛苦之色,抿了抿嘴唇,指向葉白道:“我這一次,並非是為我自己而來,這個小子中了別人的禁製,只要你幫他解開,你想把我怎麽樣,我都不會反抗。”
“義父,不可以!”
葉白大急,柳千黛對鍾離子羽的仇恨如此之深,鍾離子羽有死無生。
柳千黛目光落到葉白身上,冷冷轉了一圈,神色古怪道:“他是你的義子?”
鍾離子羽點了點頭。
柳千黛嬌軀顫動,咯咯怪笑道:“正好,連他一起殺了,你殺了我的兒子,我也要殺了你的義子。”
鍾離子羽平靜道:“他是月龍師兄的弟子!”
柳千黛秀眉一挑,冷哼道:“月龍的弟子又怎樣,你以為我會因此放過他嗎?當年他阻撓我殺你,還勸紀白衣那個廢物饒過你,這筆帳我早晚也要跟他算一算的。”
鍾離子羽瞥了她一眼道:“他是我們太乙門下一代的支柱弟子,這一次也是白衣師兄讓我帶他來的,你總該給太乙門的歷代祖師一個薄面吧。”
柳千黛聞言,瘋狂大笑起來道:“自從我離開碧嵐山的那一天起,太乙門和我就再沒有任何關系,太乙門的生死存亡,我根本不在乎,鍾離子羽,你自詡算計無雙,看透人心,這一次你還有什麽可以用來說服我的?”
鍾離子羽籲了一口氣,溫和一笑道:“如果之前幾條,你都不在乎,那麽他是你的女兒蘇琉璃的意中人,這條夠不夠?”
葉白一愕,什麽情況?
柳千黛亦是驚詫莫名。
鍾離子羽神色悲哀道:“你的一生,被我毀了,我可以用性命來賠給你,但你打算也毀了你女兒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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