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悟了，我悟了！”

　　楊司看著上一秒還在座位上嚼手指頭看書的青年，這一秒便扔開書本，瘋了一樣跑出去。

　　好在科技進步了，書店安設感應門，門自動開了，否則他這個架勢可不像是會伸手開門的樣子。

　　隨著狂笑聲逐漸遠去。

　　四周看書者零零星星，卻是見怪不怪，低頭繼續看書。

　　唯有楊司歎了口氣:“又瘋一個。”

　　走過去，將那本被扔在一旁的書本撿起來。

　　《母豬的產後護理》

　　“可以，很有品味。”

　　楊司點點頭，仔細將書皮規整，擦去上面的灰塵，然後將書本放回書架上原來的位置。

　　隨即回到自己的櫃台後面，繼續看店。

　　作為一個書店老板，只要保證來店裡看書的顧客不把書本帶走，瘋不瘋的，那是隔壁精神病院需要管的。

　　不多時，一個眼眶稍微有點發黑的風衣大叔走進書店，徑直來到楊司面前，敲敲桌子:

　　“來一杯猩紅瑪麗。”

　　楊司抬眼看看他，一臉習以為常的神色，“不好意思，我這裡是書店。”

　　風衣男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如夢初醒般渾身一個激靈，看著四周的情景仿佛有些茫然。

　　“我剛才說了什麽?”

　　“你說這書店老板真帥。”

　　聞言，風衣男頗為疲倦地搓了搓自己的額頭:

　　“我肯定又瘋了。”

　　隨後轉身離開了書店。

　　你tm......

　　楊司臉色一黑，那人卻已經轉身走了。

　　於是作罷。

　　低頭繼續看著書店書籍的營業日志。

　　災變歷999年1月2日:出借給官方特別行動組一本鎮壓災禍書籍《吃人日記》(未歸還)

　　災變歷999年1月7日:出借給隔壁紅葉精神病院一本淨化書籍《小鯰魚歷險記》(已歸還)

　　災變歷999年1月16日:出借給白花鎮漁民聯盟一本認知書籍《海岸魚類大全》(未歸還)

　　災變歷999年1月20日:書店顧客發瘋，偷看禍亂書籍《小蝌蚪找媽媽》，發瘋，吃掉了書籍25頁內容(未歸還)

　　“神靈災變之後，理智變得尤為珍貴，抓緊看書！知曉的知識越充足，你的理智就越難以撼動！”

　　“這個世界已經被汙染了！無論是誰都必須擁護知識！沒人能夠例外！”

　　旁邊傳來聲音。

　　楊司抬起頭，看到一個人不認識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正對著自己嚴肅地說道。

　　他沒有管對方，低下頭拿起了一旁電話，撥打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眼前的人還在繼續說著:

　　“但是記得！千萬不要看那些蘊含知識太多的書籍，如果偷偷看的話，就會瘋掉......”

　　話到此停下，他整個人身上各處逐漸生長出些許猙獰如犄角之類的東西，一點點穿透血肉，帶動鼓動的皮膚像是破布一樣發出被戳破的“噗噗”聲，血液順著他渾身流淌，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

　　那些灰黑色的角質隨後像是蔓延的病毒迅速布滿這人體表。

　　“和我一樣。”

　　然後保持著一個詭異的笑容，最後說了一句，腦袋一歪，沒了聲息。

　　電話撥通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安靜的書店中傳開:

　　“您好，親愛的合作夥伴，這裡是紅葉精神病院緊急專線，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

　　楊司有些沉默，等到電話裡的聲音重複了多次，好半晌接起電話:“沒事，打錯了，我該打給畸變管理局的。”

　　半個小時後，看著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從自己的書店裡把變成樹的人搬了出去。

　　楊司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幾個月了，他還是很難適應隨時隨地都有人接受不了眼前的事物，而陷入【認知畸變】的情景。

　　他們還活著，但無法思考，無法交流，無法行動，也僅僅是活著，永遠活著。

　　就如同剛才那人所說的一般，在一場神靈災變之後，世界變成了人們不認識的樣子，認知、理智、記憶統統受到了汙染，只有書本中的知識能帶給人們理智和人性的留存。

　　只不過，就連知識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書本裡的知識很單純，但由於人們被汙染過的認知，在接受這些知識時，無可避免地理解歪曲，這些被歪曲的知識便會吞噬理智，讓人們發生認知畸變。

　　在這種現象之下，就連發瘋都成了感冒發燒一類的小災小病。

　　“可恨呐，《母豬產後護理》都不讓看，我還打算當個文抄公發家致富來的！”

　　楊司再次重重地歎氣，好在，他是穿越者，有外掛，這諸般種種與他無關。

　　回到櫃台後面。

　　看了看四周，楊司從抽屜裡鬼鬼祟祟地摸出了一本書，然後翻了開來，那書頁周整無比，泛出燈光之下有些昏暗的顏色，入手質感也與楊司記憶中無甚不同。

　　《歲月靜好》。

　　而在每頁的頁腳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官方印記:淨化書籍。

　　不同的書籍知識被分門別類，以應對不同程度的外界汙染，或是鎮壓汙染產生的怪物、或是淨化精神或區域的汙染、此般類類雲雲，分門極細。

　　沒有在乎這些。

　　楊司將視線放到了此前記憶的位置。

　　一邊注意著店裡的情景一邊看著手中的書，作為書店店主，需要防止發瘋的家夥撕碎書籍，也要及時通報認知畸變的情況。

　　隨著他視線跳動，很快，一頁的內容便進入了腦海。

　　【淨化+0.1】

　　他稍微思索了一陣， www.uukanshu.net 然後低聲吐出聲音:“hello，禿狗。”

　　隨後眼前，出現了一個虛幻的簡潔面板:

　　狀態:正常

　　認知:正常

　　理智:93(滿值為100，60以下發生畸變)

　　素養:血肉(3.8/100)、淨化(56.3/100)、汙染(121.6/200)(初級)、遺忘(3.1/100)

　　這是楊司第一次看書時發現的，他並不會被這些書裡的負面汙染影響，反而會轉化為他本人的素養，或者說是屬性更加合適。

　　只要到達100，便可以使用其素養，比如現在。

　　楊司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汙染其他事物、從信息傳遞途徑中汙染他人的認知。

　　這可不興對人用。

　　別人保存及格線上的理智有多難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反正掉下去可真就是耶穌都留不住了。

　　不過畢竟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汙染，對物卻是嘗試過。

　　只是在一次試圖把一塊石頭汙染變成金發獸耳軟萌小蘿莉結果變成了一隻長得亂七八糟的生物之後就不敢再用了。

　　事後找來警衛抓了大半天……

　　言歸正傳。

　　如果此時他的淨化到了一百，剛剛那個變成樹的家夥，在畸變之前自己就能幫他淨化汙染。

　　可惜。

　　數月時間，楊司看進去的五十多本書，隻刷出來56.3的淨化，也就是汙染對立的素養，汙染卻刷到了121，讀書真勾八難在這個世界有了新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