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少女裂牆而出，張口就是一聲尖叫。

　倉促之間，凌默並沒有看清她的樣貌，倒是被這一幕驚了一下。

　“看出場方式分明是走暴力路線的，但這叫聲卻顯得有些詭異啊……難道這才是他凝結出的最強幻影嗎?”

　只是轉瞬之間，凌默就已經在心中做出了定義。

　這少女……大概是走嗜殺路線的變態殺人魔吧！

　“覺醒的女屍，變形的護士，接下來就是少女形態的殺人狂嗎……還真是越來越棘手了……”

　此時的凌默仍在狂奔之中，距離許舒涵的位置也不算太遠了。

　“但歸根結底，他所用的仍舊是精神攻擊吧?既然如此，那就來一次硬碰硬好了！”

　對方看似手段層出不窮，但只要認清本質，應對就不算太難。

　凌默速度不減，幾根觸手已經“嗖嗖”射出，對準了尚未落地的少女。

　他此時的想法也比較暴力……先用觸手抵消對方的部分精神力，然後再用自己的精神光團直接撞上去。

　論精神力的強度，凌默自問不弱，而對方即便再強，剛剛卻已經經歷了一次消耗。

　不僅如此，他的精神力還分散在了整個幻境上，能凝結起來的部分不會太多。

　這樣算來，凌默這一撞絕無問題！

　“給我讓開！”

　隨著凌默的一聲怒吼，少女的叫聲頓時戛然而止。她在半空中扭過頭來，張嘴就來了一句:“哥……”

　“省省吧！換一張少女皮就指望我會上當?”

　凌默一陣惡寒。精神觸手已經正對著少女的正面射了過去:“打爆你！”

　不過就在這時，少女面前的發絲卻被吹到了耳後。

　昏暗的光線下，一張帶著震驚且驚喜的面龐也顯露了出來。

　“咦……好像有點面熟啊……”

　凌默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觸手卻已經撞了上去。

　結果和他預想中的有些出入——

　少女“啊”的叫了一聲，身體頓時從半空中栽了下來。

　“居然不是幻影啊！”

　與此同時，凌默的身體也正朝著她撞過去……

　“嘭！”

　隨著一陣悶響傳來，這片區域頓時灰塵彌漫。

　雖說是幻境，但當地面的積灰揚起時。卻仍舊出現了和現實相符的情況。

　凌默剛捂住了口鼻，就已經隱約明白了過來。

　“對方開始減弱幻境的影響了?”他有些疑惑地朝周圍望了一眼，支撐著牆壁站直了身體。

　在即將發生撞擊的一瞬間，凌默依靠觸手硬生生地擰開了身體，從而避開了直接碰撞。

　不過對方是這個事實太過出乎意料，凌默雖然強行變向，卻險些因為慣性撞上了牆壁。

　但險些總比真撞上要強。而那個少女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正面挨了凌默一記精神衝擊後，她的思維頓時就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中。

　直到“啪”一下摔在地上，這少女才本能地發出了一聲痛哼。

　“喂……”凌默往前走了兩步，一邊打量著少女，一邊喊道。

　少女則掙扎著撐起了上半身，暈暈乎乎地說道:“我……你怎麽……你又想打我……”

　“好像真的是熟人?”

　凌默有些詫異。按理說，他在涅槃不會有熟人啊……

　“如果是幻影，冒充我的熟人倒是正常……”

　他又靠近了一些，問道:“你是誰?”

　“居然……你居然不認識我了……”少女使勁晃了晃腦袋，然後猛地抬起頭來。聲音也突然拔高了，“你太過分了！”

　凌默頓時愣了一下。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

　幾秒鍾後……

　“王凜?”凌默試探著問道。

　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後反應遲鈍地說道:“為什麽是疑問句啊！”

　“還真是啊……不過你這個樣子，我能認出你已經是辨認力超強的表現了……”凌默有些意外地說道，不過他臉上卻已經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雖然這次再會實在讓他感覺意外，但能夠再次碰上王凜，還是讓凌默覺得有些高興。

　“夏娜已經覺醒了人性化人格，再次看到王凜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凌默這麽一想，立刻就打算將視野共享到夏娜身上。不過在意念剛剛一動之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王凜為什麽會在這裡?她不是跟著那個武警小隊走了嗎?

　一時間，凌默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問題，共享視野的想法也暫時按捺了下來。

　“我什麽啊……”少女則疑惑地看了凌默一眼，然後順著他的視線抬手朝自己臉上摸了一把。

　“啊！”走廊中再次響起了一聲慘叫……

　……

　凌默認出王凜的同時，這片區域的幻境也開始崩塌了。

　這一幕意味著構造幻境的異能者正在收回自己的意志，並且主動讓這些精神能量消散了。

　不過意志的回收畢竟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因此幻境的崩塌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伴隨著陣陣慘叫聲，血肉凝成的牆皮首先開始剝落。

　最外面的一層乾癟物逐漸消散後，從牆內便躥出了無數道黑色的影子。

　這些影子尖嘯著朝走廊兩邊飛去，一部分甚至差點撞上了凌默。

　不過凌默只是操控著一根觸手前後飛舞，就毫發無損地站在了原地。

　緊跟著，腳下的黏稠物也開始消融，從深黑色的膠狀物迅速化為了液體，然後又仿佛被地面吸收了一般徹底消失。

　“刷刷刷……”

　大量的黑色碎片從天花板上不斷掉落下來，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則突然沒了蹤影。

　而那些懸掛的屍體則紛紛睜開雙眼，並且在尖叫中突然爆開……

　“這幻境毀得……好麻煩。”凌默忍不住念道。

　王凜哼了兩聲，卻沒說話。

　此時凌默已經扶著她站了起來，而隨著幻境崩塌，一扇小門也出現在了牆皮之後。

　看位置，這扇門正是王凜蹦出的“牆縫”。

　“這裡居然有個儲物間啊……”

　五樓的病房格局和其他樓層果然有所不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凌默還真是很難發現這個面積不大的小空間。

　而那扇房門也頂多只能供一人通過，除非凌默逐寸搜索，否則多半都會錯過。

　此時，一個正在抽煙的男人正坐在儲物間內的一個水桶上，一雙黑眼圈極重的眼睛正強裝鎮定地盯著凌默。

　不過他那蒼白的臉色，以及不斷哆嗦的雙手，卻已經徹底出賣了他消耗過多的事實。

　這人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問道:“你就是凌默吧?本來聽王凜形容的時候，我還沒覺得你有多強，結果卻讓我非常震驚啊……你不光對我的幻境視而不見，就連最後時刻都不受半點影響嗎……”

　“另一個呢?”凌默直接打斷了他。

　“呼……”男人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煙霧， 說道，“那個女人嗎?我已經停止了影響，只是暫時將她困在了那裡。你們是一起的吧?放心好了，我並沒有直接和她接觸，也沒有利用幻境傷害她……”

　說著，男人又用下巴點了點精神不振的王凜，說道:“是她聽見那個女人在喊你的名字，所以才把她引上來的。本意是想抓住她，可是她速度太快了，隻好用幻境困了起來……”

　“困住了再抓?”凌默皺眉問道。

　“不，只是想讓她主動說出一些情況。”這次卻是王凜搶答了。

　她有些癱軟地靠在了牆壁上，悶悶不樂地問道:“怎麽，你不想看見我啊?”

　“你把她當我的敵人了?”凌默又問道，“否則的話，首先該嘗試的辦法是談話吧?”

　王凜下意識就想點頭，不過在凌默的注視下，她最終卻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小聲說道:“因為我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