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見得紀塵眸光掃視在自己的身上，如煙忽然一笑，開口詢問。

　　紀塵聞言一怔，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好看。”

　　但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了什麽，內心感覺不妙。

　　“砰！”

　　果不其然，自己整個人直接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震飛了出去，足足在地上滾了十八圈之後才停了下來。

　　“憑什麽?”

　　紀塵從地上爬起，灰頭土臉，卻很是不忿的言道，“誇自己師傅好看也有錯嗎?”

　　“倒是沒錯。”

　　她認真點頭，不像是在說假話，而後又繼續言道，“但為師便是想教訓你一下，順便再警告你，最好將方才之事忘掉。”

　　“剛才?什麽事?”

　　紀塵會意，臉上卻裝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如同是自己被對方給打得失憶了一般。

　　“不錯，倒是很識趣。”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紀塵卻是一臉正色的看著她，忽然開口，“既已拜師，難道就沒有見面禮什麽的?”

　　“你給我?”

　　她開口發出反問，把紀塵都問愣了。

　　紀塵撇了撇嘴，口中似在嘟囔著什麽。

　　“為父而今不過一縷神念化身，給不了你什麽，但你若當真想要，明日我便帶你殺進那些古仙宗，將他們的至寶都搶來給你?”

　　聽得此言，紀塵臉上不由狂喜，“當真?”

　　“自然是假的。”

　　“……”

　　夜色下，茭白的月光映照，讓得這整片大山都如同是被覆蓋上了一層白霜。

　　紀塵跟在如煙身後，與她順著小溪一路緩行。

　　“師尊方才說，你這縷意念化身將要消散?”紀塵開口詢問。

　　她點了點頭，“畢竟只是一縷神念所化，難以長存。”

　　“師尊離開之前，何不為我掃清前路?而今我有妄天道統，舉世皆敵，想殺我的人太多了，以我現在的實力雖可應付不少麻煩，但總還是有處理不了的人物。”

　　“你想得倒是挺美。”

　　如煙美眸望來，笑著說道，“便當是給你留下的一次歷練吧，若連仙域這點麻煩都自己解決不了，神域，你也不用去了。”

　　繼續緩行，兩人皆是沉默了下來，一陣無言。

　　許久之後，紀塵才再次詢問，“神域，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驕子無盡，強者如林，非我妄言，在神域中，可一手覆滅仙域這種位面的存在，比比皆是。”

　　她說得簡單，便仿佛只是在描述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但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得紀塵心中難以平靜。

　　當年，他本以為，走出北幽，天武便是最大的世界了。

　　但後來才知道，天武之外，還有道玄。

　　道玄之外，還有荒界。

　　荒界之上，更有神域。

　　那麽，這片無垠星空中，是否又存在著比之神域還要高級的位面?

　　他不知，亦沒有與如煙詢問，而是轉移了話題，“師尊何時離去?”

　　“少則半月，多則兩個月。”

　　她認真開口，腳步也是停了下來，背負雙手，立於月下，美眸遙望著遠處星空，便仿佛對她而言，那個方向，有著自己真正的歸屬之地。

　　“嗡！”

　　忽然，只見她玉指點來，光芒頓時閃掠。

　　而後紀塵便是看到，幾縷發絲飄零，從她頭上落下，朝著自己飄來，最終纏繞在了自己的指間。

　　“這是為師給你留下的一縷印記，可在未來某日，保你一命。”她輕聲開口。

　　紀塵聞言不由眉頭緊皺，“師尊料定有人要殺我?”

　　而今，在紀塵眼中，如煙便仿佛是一尊可洞悉世間一切的神明。

　　對方忽然在自己身上留下這樣的印記之力，莫非是預知到了什麽?

　　然而，如煙卻是不語，沒有解釋。

　　最終，兩人轉身，順著來時的路折返。

　　回到雲霞觀後，紀塵才發現，身旁的如煙早已沒了蹤影，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回想起剛才的經歷，一切如夢如幻，讓得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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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紀塵院中，寧不凡與顧浩來了。

　　三人於此共飲閑聊，談及了不少昔日的往事，回味無窮。

　　“你們雲霞觀的那位神秘強者，究竟是怎樣的人?”紀塵忽然發問，看向顧浩。

　　只見他一怔，而後搖頭，“不瞞紀兄，我也沒有見過。”

　　“你當初不是跪求她相救寧兄?”紀塵不解。

　　“老祖深居後山，平日間無人敢去打擾，我當初也只是在後山外跪了半日，沒有真正見過老祖，且不止是我，這雲霞觀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老祖的存在，但無數年來，卻並沒有人真正知道老祖來歷，是男是女都不得而知。”顧浩認真言道，不像是在說假話。

　　老祖……

　　聽著對方這般稱呼如煙，紀塵臉上不禁有些古怪起來。

　　那樣一位絕色女子，輕微一笑，便可迷倒眾生，很難讓人將她與‘老祖’二字聯想起來。

　　不過，其實顧浩的稱呼倒也沒錯。

　　按照如煙自己所說，她這一縷神念化身，便已於仙域活了數百萬年之久。

　　不是老祖，又是什麽?

　　“你呢?當初她救你之時，你可曾見過她?”紀塵又看向寧不凡。

　　寧不凡同樣搖頭，“此期間我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再醒來時，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顧兄了。”

　　紀塵本想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一些有關於如煙之事。

　　但現在看來，顯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們所了解的如煙，似乎比自己還少，別說見過了，竟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得而知。

　　“數百萬年歲月，對她而言，竟隻如彈指一瞬，神域……當真是讓人有無限遐想。”紀塵眸望遠空，心中不禁發出這般自語。

　　而且，如煙曾言，她在神域中，還有著不少弟子。

　　不知自己與她的那些弟子相比起來，又當如何?

　　一個月後，紀塵打算離去。

　　自曲洛凝等人去了瑤池之後，紀塵至今也沒有得到過任何她們的消息，心中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而且，自己渡劫成功，修為邁入了仙境，這件事情，也該前去告知於她們，防止曲洛凝心中為之擔憂。

　　他來到雲霞觀後山，想與如煙道別，但於此靜立半日，卻沒有得到對方任何的回應。

　　無奈之下，紀塵只能離開，又告別了顧浩等人之後，最終一人往瑤池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