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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西門外,西苑狩獵場往北,有一處湖泊,這一湖泊叫開元湖,開元湖比新潭湖大很多……因為靠近西苑狩獵場,很少有人來這裡。
在開元湖邊的一處開闊的草地上,燃燒著一堆篝火,篝火旁圍著一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一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個八九歲的女童。
這三人正是佘奕、趙婉琪、若若。
他們三人回到城北新潭街後德克士後,看見裡面客人多,烤肉的話……比較麻煩,於是,乾脆帶上烤具和作料,駕著馬車到西門外野炊。
篝火上架著一隻山雞,一隻野兔。野兔和山雞都很肥,在篝火的燒烤下,油水掉落在篝火裡,發出嘶嘶的聲響。佘奕、趙婉琪、若若席地而坐。
“你是說,太原佘府出了人命?”
佘奕的目光本來是看著篝火的,趙婉琪坐在他的對面,聽趙婉琪講完之後,緩緩抬起頭平靜的看著趙婉琪。
趙婉琪點了點頭,把木棍轉動了下,拿起孜然粉撒在兔子肉上,落在火堆裡面的孜然粉化成很多細小的火星。
“誒,你省著點用,就那麽點了,用完以後沒得吃了!”
佘奕看見趙婉琪揮灑起來大大咧咧,心疼的說道。
“唧唧歪歪,婆婆媽媽,怎麽像個娘們,不就一包孜然粉,上次你不是收籽了,趕明年多種些就是了……”
趙婉琪不屑的白了一眼佘奕。
佘奕:“………………”
若若噗嗤一下笑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小舅舅佘奕吃癟……笑了半天后,抬頭認真的打量著趙婉琪,覺得這個身份神秘,像小**一樣的“假小子”,很有意思。
“那後來呢?”
佘奕收回目光看著燃燒的篝火。
“後來嘛……自從那明珠被石頭砸死後,你那個縣尉老爹到安省了許多,很少去煙花柳巷,暫時也沒聽說討什麽小妾。不過,你那小丫頭妹妹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本公子早就看出來了,指不定那明珠就是她弄死的。要不然,你那縣尉老爹也不會把她關進後院。”
趙婉琪隨意的說道。
“小玉被關在後院了?趙婉琪,你莫要信口開河,小玉的膽兒很小的,性子也很善良,怎會做出傷人性命的事兒。”
佘奕沉頓了下,開口辯解了一句。
“呵,我怎就沒見她在我面前膽小過……記得那時,我拿劍指著你,她凶巴巴的想要把我吃了似的,還膽兒小……若若,拾柴去,一會姐帶你釣魚劃船……”
趙婉琪看了一眼若若。
“當真?”
若若半信半疑的看著趙婉琪,她剛來的時候可沒看見湖裡有舟。這個女人信口開河,胡亂吹噓的功夫一流,很難分辨說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小丫頭,做人要誠信,你見姐姐說過謊話嗎?”
趙婉琪面帶微笑、平易近人……
若若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眼佘奕。
“嗯,去吧,就在那邊撿幾根乾柴回來就行了,莫要進林子裡面去……”
若若聽佘奕如此一說,這才站起來,朝那邊拾柴去了……
趙婉琪忿忿不平的看了眼若若。
“現在這些熊孩子……心眼兒真多……本郡主純潔善良,像是壞人嗎?”
“知足吧,若若對你印象很不錯了……換做別人,她才不會去呢……”
佘奕也順手拿起孜然粉給山雞肉上撒在上面。
篝火因為沒有柴火,火勢弱了一些。山雞肉和野兔肉,已經半熟了,空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兒。 “嗯……也倒是,這丫頭除了疑心重之外,還不錯,可以栽培。”
趙婉琪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若若,接著轉過頭。
“小子,你說你好端端的帶著一對孤兒寡母作甚,就算可憐她們,給些銀兩就是了,至於大老遠的帶到洛陽來。我見她對你的眼神挺曖昧的,難不成,你真對那小寡婦動了心?這口味也太重了……雖然你已經發育,但也不能這麽猴急吧……要是真想找姑娘,姐給你些銀兩,你到夜來香尋個清倌人練練手……”
“練你……咳咳……哥是文明人,不說髒話……趙婉琪,再怎麽說你也是個郡主吧,額前幾年改了封號,應該是宗主了,不管怎麽說,你這素質和身份也太不著邊際了,若若的娘親莫愁,是我乾姐姐,莫要信口開河……老實說,你這德行像是打小在民間廝混的小**,後來被認了親才回的郡王府。”
佘奕抬起頭盯著趙婉琪,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高手在民間……嘖嘖……不用氣急敗壞,本郡主知道綏米兩城被屠,你心裡愧疚,照顧她們母女是想尋求點心裡安慰。唉……不過,凡事要適可而止。有些事情你是這樣想的,別人可不是這樣認為的。還有,本郡主可是打小就在王府長大的,你小子莫以為多看了幾本故事,就真以為皇室那麽容易認親了……倘若真那麽簡單,你娘就不至於在江湖上飄蕩了……”
趙婉琪搖了搖頭,唉聲歎息。
“有的事兒莫要你操心,你隻管留意小玉的事情就行了。你上次說的我娘是什麽太祖嫡系什麽的,怎麽回事……詳細說來聽聽……”
佘奕聽趙婉琪如此一說,想起了母親紅娘子的特殊身份,一時間來了好奇心。到目前為止,他還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紅娘子的親生兒子。倘若真是的話,為何沒有十幾年以來的回憶?倘若不是的話,為何自己的身體年齡只有十三四歲……
現在,他只是理論上把紅娘子當成親生母親,具體的實際情況,還待以後詳細確認。因此,紅娘子的事情暫時只能引起他的好奇心,還未能激發他的報仇欲望。
“這個,具體怎麽回事,本郡主也不清楚。不過……有一件事情可確定的是,當年你娘救過皇上和我阿爹的性命。事情很複雜,具體情況只有皇上和的我阿爹才知曉……你哪天有心情了去問問他們。指不定,他們會如實告訴你。”
趙婉琪有些不厭煩了。
“好吧……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說什麽時候開始派人跟蹤我的……莫要說你不知道……”
佘奕扭頭看了一眼西苑那邊的樹林,林子裡面隱隱約約有人影兒在晃動,樹上靜悄悄的,也無鳥叫聲,分明躲藏著人。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暗中保護趙婉琪的護衛吧……
一個多月前,他淹死了黑管家,王大順也差點一命嗚呼。據說,是官府的衙役送王大順回去的,一個多月過去了,官府不聞也不問,很明顯,有人知會了官府。起初他猜測的是種師道,想著種家的能量不小,卸甲歸鄉了還有這能耐。如今看來,可以確定是趙婉琪做了手腳。
“嘖嘖……你小子還好意思問,姐給你送的東西居然敢當了出去,膽兒越來越大了……當初不是交代了你的,混不開了拿著玉墜來洛陽榮王府尋我,結果你呢,居然敢把姐的東西當了,你不知道長生庫專黑貴重物品嗎……還有,讓你把那不長眼的薛英給解決掉,你就不知道走的時候多捅幾刀,或者放把火把那猛虎山莊一並燒了!就算閻王老子來了,也回天乏術。現在好了,那王八犢子又活過來了。雖然還未有意識,但若哪天醒了過來,你小子就死翹翹了……虧姐還一直誇你聰明,做事周全謹慎,現在看來……哎,還得姐多調教你幾年……”
“那你為何不去?”
佘奕沒做解釋,淡淡的說道。
“呵,想知道為什麽我不去嗎?”
趙婉琪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忽然側過身子神秘兮兮的看著佘奕。
“想……”
佘奕怔了一下。
“其實,姐也不知道……就感覺你是活該……哈哈……”
趙婉琪坐端了身子哈哈大笑……
佘奕看著趙婉琪哈哈大笑的樣子,看了許久,嘴角一翹,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是一活寶……”
……
就在這個時候,若若抱著一些乾柴回來了,把柴丟在地上,坐在佘奕旁邊,不滿的白了幾眼趙婉琪。
佘奕取出匕首割下幾塊烤熟的山雞肉遞給若若,若若得意的看了一眼趙婉琪,吃了起來。
趙婉琪呵呵一笑……
三人一邊吃烤肉,一邊說笑話,他們說話的語調就像千年後的現代人一樣,時不時冒出幾個新鮮的詞語,不過也沒有外人能夠聽到。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婉琪還的在湖邊尋到了一葉小舟,小船上有魚竿、漁網、魚餌等一系列漁具。
湖面上雖然冷風習習,但絲毫不影響三人釣魚的情趣。一眨眼,到了下午,三人足足釣了七八條大魚,十幾條小魚,蕩著小船靠了岸,提著魚簍,上了馬車。
馬車載著三人晃晃蕩蕩進入了洛陽城,來到德克士飯店後,飯店離的客人已經不多了,飯店也差不多到了打烊的時間了,知會了嶽莫愁一聲,嶽莫愁讓飯店提前打了烊。
佘奕讓大家都在一樓等著,他今個兒親自下廚,一炷香的時候後,一鍋香氣四溢的酸菜魚疙瘩湯,端了上來,幾個人吃的那個開心。
快吃完時,董必成和嶽珊兒才意識到,這個叫趙公子的美少年有些面熟,好像是個女兒家,貌似在哪兒見過。
思忖了半天后,才恍然想起,這趙公子不就是洛陽第一害玉面小蛟龍趙婉琪郡主?夫妻兩人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趙婉琪假裝咳嗽了幾聲,給董必成和嶽珊兒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沒有說出來,小心翼翼的吃完了這頓飯。
外面的夜色已經降臨了,現在是月初,沒有月亮,大街上黑黢黢的。佘奕讓董必成嶽珊兒嶽莫愁若若先坐著馬車回新潭湖的宅院,他和趙婉琪坐在那裡再閑聊一會。
……
飯店裡面靜悄悄的,佘奕和趙婉琪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飯桌上閑聊,店裡面的兩個夥計在樓上收拾。如今這飯店二樓也整修了,改造成了幾個雅間。
董必成嶽珊兒嶽莫愁每天晚上會回新潭湖的新宅子居住,佘奕和若若自然也不會住這裡了。兩個店夥計,居住在一樓廚房旁邊的小房間裡面。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外面的夜色越深了,佘奕疑惑的看了眼漆黑的外面,外面沒有一點動靜,心裡思忖著,這麽晚了,趙婉琪的幾個侍衛也不尋她回去?
趙婉琪看見佘奕側頭看著外面,臉上疑惑的表情,用手摸了下鼻尖,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
“小家夥,你是不是想著怎沒人接我回去?”
“嗯,對呀。你那幾個跟班呢?”
佘奕轉過頭有些吃驚,有些疑惑的看著趙婉琪。
“呵呵,我早給他們交代了,今個兒不準任何人跟著我,也不準任何人來接我。其實,你這陣子做的事情我都知曉,這陣子本來沒打算出來和你會面的。但前幾日剛聽太原那邊的人傳來不好消息,說鎮北將軍府出了命案。你爹的一個小妾被石頭壓死了,那小妾是從綏德城過來的,原本是丫鬟。我讓人再打探了一番,得知那丫鬟叫明珠,她的死和你妹妹佘玉有關,具體有多大關系,也打聽不到,只知道她被關進了後院,據說三年內不準出來。這些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就算你去雅閣打探,也不可能打探到的。想了一番,覺的還是出來見見你,給你說一下……”
趙婉琪淡淡的說道,這一番話,沒有誇張的修辭手法,也沒有吹噓的成分,樸樸實實, 真真切切,聽起來順耳多了。
“聽你說幾句人話,真不容易……”
佘奕呵呵一笑。
“滾粗……”
趙婉琪眉頭一皺。
“本質又暴露了……這麽晚了,那你不打算回去了?我可不想承擔拐賣未成年兒童的罪名……得了,本公子就送你回去吧,外面還有一輛馬車。走吧……”
佘奕站了起來。
“嗯……也好……”
趙婉琪也站了起來。
這時候,兩個店夥計剛好下了樓,佘奕給他們兩個交代了幾句出了店門。
外面一片漆黑,佘奕拿著留在門口的一個燈籠,走向街道對面的馬車邊。剛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
走在後面的趙婉琪低著頭,差點撞在佘奕身上。
佘奕的眉頭再次皺了一下,扭頭望了一眼遠處漆黑的街道。
“趙婉琪,今個兒當真沒有人在暗中保護你?”
“我已經被阿武交代了,今日不準任何人跟蹤……斷不會有人的。況且本郡主的武功還需要人暗中保護?疑神疑鬼……”
趙婉琪抬起頭,一臉不悅的表情。
佘奕的瞳孔微微收縮……目光冷冷掃過遠處黑暗的街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豪華的大馬車出現在視線盡頭,馬車上掛著一個大燈籠,駕車的正是趙婉琪的護衛阿武,旁邊的座位上,還坐著一個留著山羊須的男子,這男子正是早上趙婉琪在雅閣的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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