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承先這邊得了李家的回信,就趕緊寫了信去送給梁老醫師留的地址去。
多壽抱著幾隻匣子進了屋子,剛放下匣子,就被房承先叫了過去。
“把這信送到此處,等拿了回信再回來。”
多壽二話不說,接過信封往懷裡一放,重複了一遍房承先所說的地址後,就要往外去。
“等等,這匣子裡是什麽?”
“郎君,這是府裡老夫人派人送來的,說是南邊新來的藥材。”
房承先點點頭,“快去吧,仔細著些,身上的銀錢可還夠用?”
“夠了,郎君,那奴去了?”
見房承先擺擺手,多壽就趕緊去辦事了。
......
收到房承先的簡短信件的梁老醫師,心情卻是有些激動。
梁老醫師在房承先的事兒上是有些氣短的,他著實是沒想到自己費了大力氣從小搭救的孩子,竟是差點兒早亡於後宅婦人手段。
也怪他自己,從未想過竟是如此,差點兒耽擱了房承先。
不過,在有了是中毒了的這個結論後,梁老醫師再給房承先診脈,並看過李父開過的藥方子後,心裡卻是有不小的震蕩。
這方子開的很好,讓梁老醫師覺得十分眼熟,尤其是看了前兩次李父所開的方子之後,梁老醫師內心裡更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也是為何梁老醫師想要去李家拜訪的原因。
若是提出自己想要見李父這個開方人,不免顯得自己是那小人行徑,好像是要找這個半路截了自己病人的醫師麻煩似的。
所以,梁老醫師才說是對診出房承先中毒的李三娘好奇,才會想要進行拜訪。
因著內心裡隱約的猜測,梁老醫師在這次去拜訪李家要準備的上門禮上就十分看重,特意叫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弟子過來叮囑:“定是要上好的,之前有個商戶送來的那老參,拿出一支來。”
“師傅,那老參的年份可不小了。
你可真舍得!
我倒是沒想到,師傅你老來老去,竟是想要再收個弟子了!
不是說了,我是您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了麽?”
梁老醫師讓這小徒弟的幾句話說得,內裡裡那股子難以言喻的不安感都少了幾分。
“你這孩子,咱們是上門請教的,哪裡能夠失禮。”
......
過了兩日,十九來接李三娘和秋香歸家的路上,就同李三娘說起了他臨出門時,被房承先帶著上李家門拜訪的梁老醫師和他的關門弟子的事兒。
“房郎君倒是一如既往,還給露珠兒帶了不少糖果子來。
那老者看著也是一派慈和的樣子,隻那個十四五歲的小郎君有些傲氣。
看著就像三娘子你說的那個詞,啊,對,就是傲嬌。”
“哈哈,那倒是有意思了。路上,咱們快著些,可不好讓梁老醫師等太久。”
緊趕慢趕的到了家,李三娘剛一進門,小夥計李貴就上前說了:“三娘子,我瞧那小子來者不善,要是一會子有什麽事兒,三娘子盡管喊人。”
李三娘不禁笑了笑,這梁老醫師帶來的弟子,到底是如何傲嬌,竟讓李貴發出了如此感慨。
進了內裡,露珠兒跑著過來抱李三娘的大腿。
李三娘一把把露珠兒抱了起來,鼻子對鼻子的問:“珠兒今兒在家,可是有想阿娘?”
鼻尖帶來的柔軟觸感,讓露珠兒癢癢的,但還是回了李三娘的問話:“珠兒想了的,阿娘想珠兒了麽?”
“自是想了的,阿娘不僅想珠兒了,還給珠兒買了果子!”
從身後十九的手裡接過一個梨子的李三娘,拿著梨子逗露珠兒。
李大嫂從一旁上前,接過露珠兒和梨子,對著李三娘說:“我帶露珠兒去洗手吃梨子,你快洗洗去正堂吧,梁老醫師可等了不短的時間了。”
等李三娘收拾利索了,到了正堂門口,一抬眼先看見的卻是個個子不高,約莫隻比李三娘自己高上大半個頭的樣子的少年郎,這少年郎此時是眉眼恭順的站在頭髮斑駁的梁老醫師身後。
個子是不高,但長得倒是唇紅齒白,一副翩翩少年郎的姿態。
“三娘,快來給梁老醫師見禮。”
李父出聲,李三娘自然是老老實實的上前見禮,梁老醫師受了這一禮後,也讓自家這小弟子,名叫邵陽的小郎君上前施禮。
“李醫師,安好。”
“邵陽郎君,安好。”
等著一通寒暄過後,梁老醫師倒是沒先提出想要了解房承先中毒的事,反而是扯起了李三娘的師承問題來。
中途,四小隻也下學歸家了,自是又耗費一刻鍾的時間來互相介紹見禮。
說著說著,自是到了晚食時間,李母和李大嫂自然是早就準備好了席面。 www.uukanshu.net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們又是一桌。
得虧李家的正堂夠大,不然還真放不下三張桌子。
李三娘給露珠兒把魚刺挑出,就聽見身旁的秋香低聲說了一句:“這梁醫師怕不是有其他事上門。”
李大嫂也說:“那定是了,之前三娘沒回來的時候,也多是問的阿耶的事兒呢。”
李母說:“他要真想問,自然就說了,別管了,好好吃飯。這道魚留個尾巴,萬一大郎今夜回來呢。”
李大嫂就上前把中間那道魚折了尾巴肉,單獨放在盤子裡,放到廚房籠屜上溫著,以防李大兄今夜歸家沒得吃。
待吃完飯食,都一一坐在正堂裡喝著又甜又暖的飲子的時候,這梁老醫師還是沒有談到正題上,別說李家人了,就是房承先都覺出不對來了。
“承先還吃著藥呢,必得早睡的,就不打擾諸位了。煩請李大郎帶承先去安置。”
房承先帶走了李大郎,李大郎就送他去隔壁住下了。
李母一看這架勢,就也打發了李二郎他們,李二嫂就帶著露珠兒和小五郎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了。
李大嫂瞧這樣子,也端了茶盤去廚房了。
如此,正堂之中,就只有李父李母、李二兄、李三娘和梁老醫師以及那個叫邵陽的小郎君在了。
李三娘不想繼續陪著兜圈子了,這自己明日還得去當值呢,哪裡能耗得起?
李三娘起身,對著梁老醫師行了一禮後道:“梁老醫師,有話您直說,若是有什麽三娘能幫得上,自是不會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