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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三人之間的談話最後以李大兄伸手給李大郎和李二郎的腦門上各敲了一個腦瓜崩結束。
“放心吧,小六出生後,我每旬都會喝一副湯藥,已是持續了一年多了。
熬藥的事兒隻你們阿翁和二叔知曉,你們心疼你們阿娘我知曉,但那是我的結發妻子,我比你們更心疼。”
看著李大兄提著燈籠出了屋子後,李大郎和李二郎趕緊跟上,想要送李大兄回屋。
李大兄頭也不回的揮揮手,“得了,我還沒老到老眼昏花需要你們盡孝的時候,歇下吧。”
被拒絕了的李大郎和李二郎隻好站在院子門口躬身行禮,看著李大兄走遠。
提著燈籠回了屋子的李大兄剛把燈籠吹滅放在門後,就看到李大嫂望過來的好奇目光。
看到李大嫂,李大兄就想起剛剛李大郎和李二郎那一副想說又不敢說但不得不說的樣子來,嘴角上翹,李大兄心中也是相當的感慨,孩子們長大了啊。
“看你這樣子,是好事?
大郎和二郎與你這阿耶說了甚?竟是還要瞞著我這當阿娘的了。”
李大兄拿起門邊剛剛從廚房提過來的熱水桶,“來,燙燙腳,我給你揉揉。”
李大嫂脫了鞋襪坐在床榻邊上,把雙腳伸到倒了熱水的木盆裡頭,因著水太熱就瑟縮了一下,李大兄老大的個子坐在小木凳上看到李大嫂如此就伸手去探這水溫,他抬起頭問:“可是太燙?兌點子涼水?”
李大嫂點點頭,果然兌了兩瓢涼水後,這溫度算是正合適了。
“你還未說孩子們是同你說甚了?
真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們就長大了。
再過上兩三年,咱家虎頭就能娶妻了,如此到時候我就是要當阿婆的人了。”
李大兄是個糙漢子,一手拿刀箭磨出的老繭子,粗糙的手揉捏著李大嫂的腳心,幫她舒緩這一天的疲勞。
耳邊聽著李大嫂的感慨,李大兄就一點點的把李大郎和李二郎剛才同他說的話講予李大嫂聽。
“......孩子們是長大了,生怕我這個當阿耶的讓你受苦,寧願是讓我喝藥,也不想讓你受罪。
他們啊,心疼你這個當阿娘的呢。”
李大嫂再是猜想,也沒想到李大郎和李二郎竟是單獨找李大兄說這事來。
頭一個感覺是心酸感動,再一想,隻覺有些羞赧了。
過後,夫妻倆就著這話又很是聊了一會子,李大兄就用李大嫂洗過的水再加了些熱水泡了泡腳。
過後,夫妻二人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聊起了李大郎和李二郎幼時的趣事。
翌日,李三娘起了個大早,她的假期結束了,今兒個得趕著時間出城回京郊的戒毒之地當值去。
露珠兒是個性子好的,昨兒個李三娘帶她出門之時就說了要離開去當值的事,她隻說:“那阿娘下次旬休時給珠兒帶果子吃。”
露珠兒早就明白了李三娘這是有正式要做,能得薪俸的,有了銀子才能給她買糖果子吃。
李母看著被窩裡還睡得香甜的露珠兒,對著李三娘擺擺手,讓她輕手輕腳離開。
李三娘帶著秋香提著醫箱剛進正院子,就看吳巧蘭和寶丫在院子裡頭等著了。
“三娘子,剛煮的,還熱乎著呢,拿著路上吃。”
李三娘接過吳巧蘭遞過來的小籃子,打開一看裡是頭圓滾滾的七八個煮雞子呢。
“巧蘭,寶丫,多謝你們。”
李三娘和秋香這就上了老十趕得車,出了門往安化門趕去。
日上三竿的時候,李家迎來了一個眾人都沒想到的客人。
邢瑜帶著長子邢大郎來了李家不說,身後還跟著四個小廝,各個雙手都提著禮物。
雖說邢瑜與李家的緣分不淺,又因著李三娘的關系走動也算頻繁,但邢瑜除了那次來接被李家救了的邢小郎之外,可都沒有再主動上門一次了。
往常都是派了管家或是邢大郎來送節禮什麽的,這一回邢瑜親自上門李家,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來。
因此,李二兄不僅僅是請了李父李母上座,還把尚未出門的李大郎也叫了過來。
茶都喝過兩杯了,邢瑜自覺自己寒暄的時間足夠了,這才看向上首坐著的李父李母:“實不相瞞,今兒個登門是有事相求。
前些日子城外大軍回返,我就想著三娘子的大侄子李大郎君應是也回來了,本想早早登門拜訪,但我想著李大郎君許久未歸家,該是想著與至親好好說說話的。
因此,這才過了幾日登門拜訪來了。”
邢瑜那張臉是見人三分笑,說的話也好聽,處處捧著李大郎,話裡話外都是覺得李大郎是個有志少年,將來必定有大出息的人。
聽了半晌兒的好話兒,李大郎他們也聽明白了,邢瑜是想從李大郎這裡得些消息,想問問這邊城如今如何了,尤其是李大郎這般在軍中有自己消息渠道的人,是不是能得些不一樣的消息來。
邢瑜的商號做的買賣大,在大唐各處都是有鋪子的,邊城雖不似長安繁華,但邢家也是在邊城有生意的。
這是表面上的意思,但李大郎如何會想不到,邢瑜這般大商賈哪裡需要他這個兵士給予信息?
邢瑜真要想知道什麽,他們自家的商隊就足夠,或是花些錢去買些消息不就好了?
所以,www.uukanshu.net 邢瑜這掩蓋在冰川之下的意思是想要與李大郎建立關系,想著以後李大郎若是能有什麽發展了,邢家能跟著得到庇護或是得些什麽好處的意思。
這一點不足為怪,李大兄是長安城裡的金吾衛,有那商家認識個把金吾衛,能早些得些金吾衛是否巡查或是一些不算大事的可以外穿的消息的事,還是有的。
因此,李大郎倒是沒覺得邢瑜此舉有什麽不妥。
“......因此,這互市必是會好好開的,不僅僅會好好開,還會開的大開的長久。
這一戰把西域那些小國和部落都打怕了,咱們說了要互市的事兒,沒有不應允的。
畢竟這通商是你好我好的事兒來......”
你來我往的又說了小兩刻鍾的話,這意思說到位了,邢瑜就又說上了第二件事來。
“早先三娘子就與我說想要入個商隊的乾股,這眼看著互市就起來了,要是李阿翁有意盡可以同我說,我於商事上倒是有幾分心得,保證穩賺不賠。
我也得感謝三娘子過去曾為我介紹白子義、布爾他們,也是從他們那兒得了不少羊毛,我那鋪子裡的羊毛衫才能有得賣。
三娘子幫我,我幫三娘子,禮尚往來,應該的,應該的。”
李父李母兩人對視一眼,想了想,之前李三娘確實是提過說這想要把閑錢拿去錢生錢的事來。
如此,李父就開口道:“多謝邢郎君還記著這事兒來!
這投錢入股的事是大事,總要與家中兒郎商議一番,待得我等決定了,必上門叨擾。”